第八章 闭门羹
中都城外三十里,有一大片军营。这便是原来赵王府统领的十万军队的驻地。
完颜洪烈生前王爵是赵王,职务则是枢密院副使兼中都兵马都总管,这支驻军也是由完颜洪烈统领,可以说的上是他的嫡系。
完颜洪烈的死讯几天前已经传了过来,葬礼期间十名万夫长将军及部分中级军官均到府中吊唁,与杨康也都见过面。
杨康知道,这十名万夫长中,大部分均为跟随完颜洪烈成长起来,是嫡系中的嫡系,原本打算在中都就地发展夺取兵权的,那样难度要小的多,但金国皇帝抢先一步将自己改封别处,这些原有资源就无法使用了。
杨康与灵智上人两人骑马来到军营前,只见此时军营营门紧闭,一片肃静之气迎面扑来。
杨康眉头微皱,与灵智上人对视一眼,这气氛不对啊,大白天的军营怎么会紧闭营门呢?而且也听不见里面士兵操练的声音。
灵智上人以前来过这处军营,驱马上前,喊话道:“速速开了营门,秦王驾到。”
只听营门上一名百夫长喊话道:“王爷,我认的是您,还请赎罪,燕王有令,没有他的许可,今日不许外人进入军营。”
杨康听了一怔,扬声问道:“燕王今天也来了?”
“回秦王话,燕王一早即到,此刻正在中军大营议事。还请秦王先回吧。”那百夫长回道。
“岂有此理,你明知道来的是秦王,还拒开营门,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灵智上人怒道。
那百夫长听了十分尴尬,但依然坚持道:“求王爷莫要为难小的,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灵智上人还待再说,杨康却道:“行了,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也是服从长官命令,再一个我已经没有节制他们的权力了。”说着扬声朝着那百夫长道:“那就向燕王禀报,就说我有事相见。”
那百夫长诺诺不敢接话,也不去禀报,杨康一看,不由也有些动怒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身后方有骑兵呼啸而来。
“小王爷?”一声高喊声随着那马蹄顿地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康回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正从远处奔了过来,为首一人是一名年轻男子,比自己稍长几岁,年纪当在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此刻身披银白铠甲,在阳光下耀耀生辉,喊话的正是此人。
骑兵奔行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眼前,杨康再看那领头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器宇不凡,不由心中暗暗道一声:好一个意气风发少将军!
那年轻男子脸上一喜,快速从马上下了鞍来,单膝跪地道:“拜见小王爷,哦不对,现在应该称您王爷了,果然是您!”言语声中充满高兴。
“你是?”杨康并不认识这男子,或者说他没有这个记忆,这个人也没有出现在射雕的书中,所以也猜不出是谁。
“王爷不记得我了,我是倪韬啊,王爷忘了?八年前济南府闹饥荒,我家中父母兄长尽皆饿死,王爷跟随老赵王爷到济南府,正好救下已经快要饿死的我,然后还央求赵王爷将我编入军中。”那年轻男子激动说道。
杨康瞬间明白了为何此人见了自己如此激动高兴,心中想这原主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嘛,这不是也做有好人好事吗?当下心中已经有了招纳之意,笑道:“哈哈,我记起来了,原来是你,快快请起。”
倪韬听了立起身来,问道:“王爷这是要进军营?”
“不错,只是营门守卫不让我们进去。”
倪韬听了怒道:“哪个不长眼的混蛋,竟敢不让王爷进军营。”说罢翻身上马,直奔营门口,朝着那百夫长喝道:“速速打开营门,迎秦王进帐!”
那百夫长苦着脸道:“倪千夫长,燕王有令,任何外人不得进入军营。您和您的部下要进来,我这就给您开门,但真不能让秦王进来,不然燕王会斩了我的。”
“左一句燕王,右一句燕王,你眼里就只有燕王,秦王也是王爷,难道这么快就把老赵王爷给忘了?”倪韬听那百夫长说话气不打一处来,抽出腰刀指着那百夫长道:“速开城门,出了问题我担着,若还不开,我现在就先把你斩了!”
这几句话说的气势汹汹,果然起了效果,那百夫长讪讪道:“千夫长息怒,我这就开营门。”说着,那营门已慢慢打开。
倪韬回首向着杨康道:“王爷请!”一行人簇拥着杨康进了军营,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到中军大帐路途尚有一段距离,杨康与倪韬聊
天得知这倪韬目前已是千夫长,不由暗暗称赞,他知这其中有完颜洪烈看自己面子重点提拔的缘故,但重点还是倪韬自己足够优秀和努力,不然就算上去了也得不到别人认可。以方才他带兵纪律以及那百夫长对他的态度来看,应该在军中也颇具威望。
杨康有意招揽,试探道:“我不日就要远赴京兆府就藩,这次来此地一是再看望一下诸位旧人,另外就是想找燕王要一支人马护送。”
此话一出,倪韬当即道:“王爷何不就将我要走,我愿追随王爷左右,以报当年救命之恩。我麾下将士也都是能征善战之人,定可保王爷周全。”说罢又压低声音道:“我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干了,老赵王爷仙逝,这新来的燕王迟早要对我们这些旧人下手,我也不善溜须拍马,还不如早些走了安生。”
杨康转头看了看倪韬,心道这话说的才是真话,如果一个人只说些冠冕堂皇或表忠心的话,那不见得就是实心实意,但如果既说了表忠心的话也说出自己的私心,这就比较可信了。
“好,一会我与燕王提。”杨康点头答道。
又走一段,就到了中军账前,却听到账内传来乐器奏乐和饮酒碰杯之声。
杨康眉头一皱,心道这燕王搞什么名堂,大军军营紧闭,也不操练也不巡营,竟在这里躲着喝酒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