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会有孕
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发的找上你,惜君回碧水台的路上,恰好就遇见了在府中散步的府医。
对方瞧见惜君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迎了上来,眉眼平和。
“这位就是新进府的惜主子吧,之前有要务在身未来得及拜访,鄙人的院子在王府西侧,惜主子身子有任何不适,差丫鬟来找便是。”
何淑宴并没有让府医在此等待,只是府医这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有意在这里想要给惜君卖个好。
府里人都知道王爷最近留宿碧水台的时候多一些,惜君的身子要是争气,是很有可能怀上子嗣的。
换作吴姤,府医就不敢去巴结,虽说除了何淑宴这个王妃外就属吴姤的贵妾位置高一些,她的出身也可圈可点。
但何淑宴这个妒妇自己没有子嗣,万万也不可能让其他人跃过自己的头上去。
惜君就不一样了,何淑宴亲自送上床的丫鬟,府里又有母凭子贵抬侧妃的前言。
哪怕惜君最后不一定有命坐的上侧妃的位置,但自己身为保胎护驾的功臣,王爷王妃的赏赐肯定是少不了的。
“多谢府医,别无他事,先走一步了。”
惜君礼貌的点了点头,全然没有半点做主子的架势,府医再是王府常客,却也是外男,她少交谈总是没错的。
至于府医嘴里的之前分身乏术,惜君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自己进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有心早就过来了,现在凑上来无非就是看萧臣毅来的勤快些,自己又没被何淑宴给弄死罢了。
府医微微颔首后让步,他看着惜君的背影眼睛里多了一丝惋惜,这个新入府的侍妾不知道是不是出身低微导致的脾气温顺,这放在寻常人家无妨,可在吃人的王府后院……
惜君倒是不在乎府医对自己什么评价,她回到了碧水台后关上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梳妆匣子里找了一根木头的簪子。
这是惜君为数不多入府时候带来的东西,因为是木制的,所以一路盘剥反而留了下来。
“主儿可要换个妆发?平日打扮的确实素净了些,如今的身份地位也该使些好的了。”
春堂看着惜君靠近梳妆台,以为她是将何淑宴的话给听进了耳朵里,毕竟有了子嗣,惜君也更好能够拉拢住萧臣毅的心。
而且惜君的五官是偏向于明艳妩媚的,只是她不爱往俏和艳的方向打扮。
然而惜君不答,只是食指默默地在簪身摩挲着,轻微的咔嚓声后钗头的位置被折开,那里头赫然放着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
春堂眼眸一惊,惜君的妆发日日都是她在打理,梳妆匣更是瞧过不下几十遍了。
她愣是没有发现这小小的木簪居然还暗藏玄机,殊不知惜君看中的恰好就是木簪的材质,自带木头的纹理,只要藏东西的小洞开的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主子这是……”春堂站近了两步,鼻尖儿隐约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后院的女人有些手段不稀奇,催情的香,活血的药……但惜君手里的闻着倒不像是催情一类的药物,反而带着淡淡的麝香味道。
说时迟那时快,惜君已经一仰头,直接将避子丹给吞了下去,她的动作果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春堂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打算扣嗓子给惜君催吐,她不是什么府医,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麝香开窍醒神、活血通经,要是怀孕身孕的女子早期一旦服用很有可能导致腹中孩子小产。
“春堂,咳咳,不用,是我自己选的。”
惜君一把扣住了春堂的手,咳了咳确保避子丹已经顺利吞服,这才开口说话。
春堂的神色很复杂,她从侍奉惜君第一天开始就觉得司主没有挑错人,只是她也是真的看不懂面前这个主儿的心思。
都已经知道子嗣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何淑宴也好,吴贵妾也好,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她偏偏要亲手给断送了。
“别那么瞧我,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惜君的嘴角咧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连带着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都弯成了漂亮的小月牙儿,但春堂却无端的看出了浓浓的悲伤。
她只是奉命潜伏在王府做暗棋,对惜君的过往来历并不清楚,因此并不明白惜君的选择。
而惜君却知晓自己家的血海深仇未报,她连谈情说爱的资格都没有,何来的传宗接代一说。
而且萧臣毅这男人并不是良配,若不是为了复仇,为了偿还司主的恩情,她根本不会与这类人有半点交集。
要是真有了萧臣毅的子嗣,她怕自己在事后抽身的时候会犹豫,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自带避子丹是最好的选择,惜君早就猜到了自己进入王府以后,行动会受限。
而府医的立场不明,外人她轻易不会相信,因此唯有自己做好周全的考虑。
“奴婢相信主儿有自己的考量,只是若是没有子嗣,蘅芜苑的那位怕是要……”
春堂轻轻抬手在脖子处一带,现在惜君是有可能有身孕,有没有没身孕,所以何淑宴一直没有动作。
但惜君若是一直承宠却迟迟没有怀孕,何淑宴是不会留惜君太久的。
要知道哪怕是养条狗日子久了都会生出感情来,王府确实供得起惜君的一双筷子。
但要是在这日复一日的欢爱之中萧臣毅动了心,对何淑宴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惜君的成功证明了送丫鬟爬床这事儿虽然难,但还是有可能成功的,何淑宴未尝不会找新的人来成就露水情缘。
“确实是个麻烦,我心里有数。”
惜君抿了抿唇,春堂的担心她是知晓的,何淑宴那边不得不防范。
必要的时候她会考虑一些极端的手段比如借种再落胎,只是她借种的对象绝对不可能是萧臣毅。
萧臣毅是她何淑宴的男人,换而言之也是自己的敌人。
春堂见惜君皱眉深思的模样没有再追问,只是内心泛起了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