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曾经是故人
原来十几年前，赵德柱曾经与顾老太太有一面之缘。
顾老太太并没有想起眼前的男子是谁。
赵德柱却记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救人无数，忘了在下也很正常，时隔多年，在下对老夫人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原来在赵德柱十二三岁的时候，老家遭了水灾，他便跟着父亲和兄长进京投靠亲戚。
一路走来，兄长病逝在路上，父亲也在路上失了踪迹。
没了路引无法进京，他在城门口着急的直哭。
恰逢顾老太太去观音庙进香归来，见到他，问清楚原因，便把他带入京城，并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吃饭找亲戚。
也恰恰如此，赵德柱才有机会寻找到远方表叔赵大牛。
然后一路跟着赵大牛，一起加入了梁将军的队伍中。
顾老太太确实把这件小事给忘了，倒是顾夫人马氏恍惚记得。
比了比手势：“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十一二岁，这么高，老家是西南山城之地。”
赵德柱笑着点点头：“夫人好记性。”
顾夫人抿嘴而笑：“那时我家大儿媳刚好怀孕，我和婆婆烧香还愿，自然是记得。”
转眼顾承瑞都十一了，说起来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提起往事，唏嘘不已，赵德柱看到他们现在的惨状，越发的难过。
“老夫人本是心善之人，只可惜朝中奸佞横行，镇国公遭难，我们侯爷日子也不好过呀。”
正是因为看到了顾家的结局，梁家才采取了半抵抗半退让的策略。
顾老太太摇头叹息道：“这么一来，苦了当地的百姓。”
顾夫人马氏也叹息：“路上缺衣少食，我看到了好多穷苦人家卖儿卖女换粮食吃，也看到有些女人生了孩子没有奶，用自己的血来喂，唉，真是可怜。”
赵德柱眉头紧皱：“夫人和老夫人都是心善之人，自己都处在艰难的境地，竟然还能体恤老百姓，实在是难能可贵。”
说到这里，顾夫人马氏捂嘴笑了：“我们这一路并不算太艰难，你不知道，祖宗派了神仙来帮助我们，父亲和夫君都是被冤枉死的，他们担忧顾家这些人，就派了个仙女一路给我们吃的喝的……”
赵德柱心里惊诧，若是别人说来，他压根不会信，可亲耳听到顾夫人说起，不由得他不信。
“夫人，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
顾家其他人也都点头，有一个孩子，扯出了自己穿的保暖衣。
“大人请看，这边是仙女姐姐送我们的衣裳，如果这不是天上神仙做的，咱们大宁那里有这些衣服卖？”
赵德柱看了他们的衣服，鞋子，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再看刚才的米面，也不是他们能生产出来的。
难道他们是真的遇到了神仙。
“既然是神仙保佑，在下也不担忧了，老夫人和夫人能安稳康健就好，至于军中，在下也会照顾好顾三公子的。”
顾老夫人刚准备给赵德柱行礼，就被他给托住了。
这边顾夫人给他福了福。
赵德柱回到军营，仔细查看了对顾家子弟的安排。
毕竟是流放的犯人，按照军中规矩，是要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要建功立业才能得到提升。
只是他看到顾丙熙竟然安排在百夫长宋长辉的手下，眉头皱了皱。
顾家的长刀就是他给收上来的，若是旁人，必定告知是谁持有此锐利兵器，从何而来，兵器这么好，是否能多造一些，好给军营里的兄弟们用。
谁知这个蠢货一问三不知，直言是顾家抢劫偷窃的。
当时要不是赵大牛攻城心切，赵德柱必定刨根问底。
恰好要攻城，赵大牛就让几个得力的手下，把长刀拿去用了。
确实是好兵器，砍人如同切豆腐一般。
赵德柱自然也有一把，抽出长刀仔细查看，轻薄也就算了，还很锋利，百炼为钢，这把刀定然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成。
别说在大宁，放眼其他国家也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技艺。
忽然，赵德柱有了个好的想法。
急匆匆来到赵大牛的书房，他提出让顾家士兵组成一组，偷袭襄城的主意。
谁知赵大牛竟然不在，问了身旁的侍卫才知道，他是被人喊走了。
“什么？军营里出了奸细？”
“怎么可能，咱们攻城都成功了，要是有奸细，定然不会让咱们进入城中的。”
侍卫：“小的不知，来人只说军中有奸细，引诱咱们攻城，然后再把咱们困在城里，慢慢等死。”
赵德柱气恼的怒吼：“胡闹，将军在那儿，我去找他。”
侍卫：“在校场。”
校场上，顾家人被宋长辉带的人对立起来。
宋长辉身上的伤还没好，依然直指顾丙熙，大骂他是奸细。
“将军，他们只是流放的犯人，一路上风雪交加，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武器，不是偷的抢的，又是怎么来的？”
“还有他所在村子，前两天才把人安置进去，今天就有村民来告状，他们偷村民的粮食，将军，这些犯人屡教不改，按律当斩啊。”
顾丙熙被五花大绑，跪在赵大牛面前，对宋长辉的指证怒目而视。
一起被五花大绑的顾老六，气得直哆嗦。
“我们没有偷，那些东西都是神仙给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押送我们的官差张大人。”
宋长辉冷冷一笑：“谁不知道你们拿银子贿赂张大人，他们自然是向着你们的……”
顾老六越发激动了：“我们没有贿赂任何人，我们顾家顶天立地，清清白白，不会贿赂任何人。”
但凡顾家懂得贿赂，懂得这些龌龊的人情世故，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顾丙熙贿赂张强的事情，除了他自己，顾家其他人，还真没别人知道。
顾丙熙没有说话。
其他顾家人也纷纷说没有。
赵大牛正在为难之际，看到了军师赵德柱：“大侄子，赶紧过来，帮俺断断这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德柱阴沉着眼睛深深盯着宋长辉，沉吟道：“宋百夫，听说攻城的时候，你受了重伤，是他把你给背回来的？”
宋长辉面容一僵，很是尴尬，艮着脖子道：“是……是，又怎么样？就算是我亲兄弟，只要他敢偷敢抢老百姓的东西，我都不会放过他。”
只听赵德柱冷哼一声，下令：“带他下去养伤，伤养好后，打二十大板，降为小兵，归位李昭百夫长手下。”
宋长辉一听人都懵了，李昭跟他是一起进军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俩人从进来后，便互相看不顺眼。
好不容易宋长辉混到了百夫长，却没想到一撸到底，就成了小兵一个，现在更惨，成了李昭的手下。
这还不得天天被李昭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