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母之弱
“小姐,奴婢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去青云观要带的香火钱和给观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咱们什么时候出门?”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走吧。”萧安然点了点头说道:“只说父亲即日归京,也不说到底是哪一日,给父亲缝的护膝终究是没能送出去。”
“没送出去也好,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您也不用日日担心老爷的安危了。”小燕宽慰道:“这一次回京老爷应该能多待一些时候吧?”
“恩,边疆稳定自然就没有父亲的事了。”萧安然突然回忆起来前世的事情,若是按照前世的发展,不出五日父亲就该回来了。
上一世父亲回来后她已经嫁作人妇,因着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没少提携陆家,到后来陆家那个家伙甚至看上了父亲的兵权,拿着父亲的兵权为自己谋了个从龙之功。
一想到陆二郎陆潇萧安然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恶心,一想到上一世自己为这样一个人尽心竭力的抚养孩子操持家务,辛苦扶养长大的竟然还是个野种,最后甚至赔上了性命,萧安然恨不得现在就将陆潇和萧沁芳两人剥皮抽筋剁成肉块喂狗。
不过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了他们,萧安然就是要给他们希望,然后让他们重重的摔下来,狠狠的摔下来,她要让他们将她前世经历过的所有痛苦一个不拉的再享受一遍,就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这一对伉俪情深的爱侣是否还会恩爱如初。
“小姐,恭王府来人了!”一个丫鬟敲响了萧安然的房门,听完丫鬟的禀报萧安然没有多话取了银针和小药匣带着小燕就上了恭王府的马车。
这一次来接的还是王嬷嬷,上次寿宴结束后王嬷嬷就回了恭王府。
“老奴见过萧小姐。”王嬷嬷对萧安然行礼问道:“小姐可用过早膳了?若是没用过暂且用点心垫一垫,等到了王府再吩咐下人准备。”
“不劳烦嬷嬷了,安然已经用过早膳了。”萧安然微微颔首算作回礼,随着她施施然的坐下马车晃晃悠悠的迈开了步子。
马车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停在了恭王府的门前,宽阔的门前用青石板铺开,过往见不到半个人影,守门的侍卫一双眼睛瞪的炯炯有神,看到王嬷嬷立即为三人让开了道路。
几日萧安然已经用过了早膳,王嬷嬷便没多耽误立马领着两人往世子的屋子走去,萧安然进屋的时候王妃就守在世子身边,眼眶微红面容几分憔悴。
连郕戟还是昏睡着,没有半点儿清醒的迹象,萧安然抬手试了试脉象心下有数,“王妃放心吧,世子的情况一切安好。”
听到她这么说王妃立马送了口气:“那,那郕戟他还要多久才能清醒过来?”
萧安然没说话兀自摇了摇头,知道手上的银针落下微旋了两下她才开始说道:“王妃不可心急,世子体内的毒素淤积多时,要拔出并非是几日的功夫,只能一步一步看了。”
萧安然又取了一根银针找准了穴位指尖一弹银针就立在了那一处皮肤之上,“只要世子的状况每天都在好转,王妃便可以安心了。”
王妃点了点头不疑有他,她倒不是信任萧安然,只是她早在萧安然为他施第一次针的时候就找了大夫来看,体内杂乱无章的脉象确实有所好转她才彻底信了萧安然的话。
“不过。”萧安然收了剩下的银针起身面向王妃说道:“不过世子的病还需要日日施针才能见效。”
“那就劳烦萧姑娘了。”王妃想都没想就说了出口,说完话她才察觉出不对来,萧安然已经摇着头开了口。
“并非是臣女不愿为世子行针,只是臣女毕竟是未婚配的女子,不宜长久出入王府。”
恭王妃点了点头,她明白萧安然的意思,当下一口答应了下来,“本宫已经派人挑选吉时,不日就会迎你入门。”
“多谢王妃。”萧安然俯身跪地板板正正的行了一礼。
“臣女还有个不情之请,请王妃应允。”
“你且说来。”就连娶她入门都已经答应了,还有什么请求不能满足呢?
“臣女想向王妃要个凭证。”
萧安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丫鬟昭然打断:“放肆!王妃娘娘应允娶你入门,难道还会反悔不成?”
“臣女绝无此意!”萧安然立马解释道:“只是臣女需要一个凭证送入族中,以保全臣女腹中的孩儿。”
“本宫明白了。”恭王妃摆手示意昭然不要再讲,“这个不难,就让王嬷嬷随你走一趟吧。”
萧安然福身行礼告谢道:“多谢王妃娘娘。”
复又起身对一旁的王嬷嬷福了福身子:“有劳嬷嬷了。”
“萧姑娘折煞老奴了。”
几人说话间,床上的人指尖微动,一直注视着床上人的恭王妃当即也顾不上什么萧安然了,几步走近床边一把握住那只手,感受着指尖在她的掌心跳动。
一阵热意涌上心头,恭王妃鼻尖一酸眼眶又红了几分。
萧安然侧过身站在一边重新试了试脉象,收回银针对王妃说道:“今日的治疗已经结束了,三日后臣女会再来为世子殿下行针。”
“好,好,王嬷嬷你就随萧姑娘回去吧。”王妃侧过身子吩咐了一声,又紧了紧握住连郕戟的双手。
萧安然也不愿久留,跟在王嬷嬷的身边出了院子,门外恭王府的马车还停在街上,车夫一看到萧安然两人立马整理好马鞭等着两人上车。
屋内沉睡的人缓缓撑开了眸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畔的人。
“母,母妃……”
“郕戟!”王妃看到连郕戟醒来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要不要喝水?饿不饿,桌上有点心。”
看着母亲手忙脚乱的样子,连郕戟笑着宽慰道:“不用了,娘。”
听到这一声娘,恭王妃身子一颤,泪水失禁一般顺着脸颊滴落在桌子上,她颤抖着身子不敢回头,生怕儿子看见自己这般脆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