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戏台

机关巧匠本就是史上罕见,这些人手里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小物件都价值不菲。

不过就看萧安然那热切的眼神,只怕那匣子里所装之物要比那机关匣子还要珍贵。

大部分人对这些机关的印象还停留在鲁班锁或是木牛流马的传说,但其实隐藏在芸芸众生之中或许就有一个精工巧匠,能够将这些小巧玲珑的机关组装起来,最后呈现出非同凡响的辉煌。

萧安然对此自然是一窍不通,要用蛮力劈开她还有些舍不得,更加担心会不会损伤了匣子里的东西。

眼看着得罪了罗刹鬼李同舟,他是不可能给自己解开了,就萧安然相识的这些人之中只怕是就一个人还值得抱有几分期待。

想着想着萧安然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就连上了马车也在不断的催促着车夫,也不知道那匣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竟然能让她这般痴迷。

马车很快停在了岳阳楼前,萧安然另外取来几个铜板算作赏银连同车费一并给了马车夫,在车夫一阵阵的道谢声中迈步走进了岳阳楼的大门。

一进门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就传入她的耳边,伙计见到她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萧姑娘,您来了?”

“您要找的那位客人已经在等着您了。”

伙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萧安然将目光从舞台上收回跟着伙计来到一处包厢。

这一处包厢位置很好,不用走进去萧安然大体就能猜到,是正对着舞台的那一间。

“萧姑娘,客人就在里面。”说罢伙计弯了弯腰退了下去。

秦川本以为今日是见不到萧安然了,毕竟他总不能无事去萧家找她一趟,就为了给自家殿下传那两句气话吧?

秦川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的,再者说了他也不是整日里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他可是有官职在身的,自然也有自己要做的公务。

所以小厮告诉他萧安然回去岳阳楼找他的时候,秦川当真是又痛又爱。

“萧姑娘来了?”门外的帘子微动,萧安然抬手掀起帘子徐徐走了进来:“秦大人。”

“我听甲子说你今日去棋珑阁找我了?”

“确实。”秦川招手示意她找位置坐下继续说道:“倒也不是我找你,我只是替殿下他传个话。”

“哦?”萧安然有些惊讶的问道:“殿下要你传话?这还真是头一遭。”

“殿下说了。”秦川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眉毛微微挑起眼神轻瞥,当真是学了个七八分像。

“告诉萧安然,任由她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这辈子什么事也做不成!”

说罢秦川立马又恢复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说道:“这就是殿下的原话。”

萧安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如此丝滑的人物转换,更是因为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中确实看出了几分连郕戟的样子而惊喜和可笑。

憋笑真的别的很难过,可是她一对上秦川那一副有怨的目光,她就更想笑了。

“想笑你就笑吧。”秦川撇了撇嘴:“我就学的这么不像?”

他觉得自己学的已经够像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人,难道还有人比他更了解连郕戟?

萧安然一边憋着笑一边摇头,天知道她憋的有多难受。

她想笑正是因为秦川学的太像了,若是有几分不同她还不至于这么忍俊不禁。

“还没笑够?”秦川不耐烦的说道:“算了!你笑吧,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

“走了!”秦川一甩衣袖起身就要走,萧安然见状急忙去挡住他。

“别啊!别着急嘛!我不笑了还不成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萧安然那嘴角简直就像一道弯钩。

秦川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你还有什么事?”

“咳咳!”萧安然轻咳了两声端正了神色开口说道:“殿下这是在怪罪我没有按时去给他疗伤?”

“可是前日我去找他的时候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秦川闻言眼神飘忽了一下,干脆的决定沉默不语。

见他沉默不语,萧安然也没当回事:“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殿下帮忙,那就一起吗?”

秦川点了点头默默的站了起来:“殿下这不是有病在身吗?可能是病灶转移病到了脑袋上。”

他说的一本正经,萧安然就算不想相信也不免起了一丝疑心,索性都是要去给他把脉的,干脆的就一并给他看看好了。

只是这伤了脑子会不会变成傻子啊?

萧安然不免有些担心,毕竟连郕戟的毒也是她闻所未闻的,很难判断她的用药是不是真的都没有问题。

“那就走吧。”秦川立马起身眼看着他就要走到门前,却看到萧安然非但没走,反而趴在栏杆上正望着台上听的津津有味。

“走了,你干嘛呢?”

“小点儿声!”萧安然低声说道:“戏台子上的是哪家戏院?”

“嗯?”难得见萧安然冷下脸来神情严肃,秦川立马警觉了起来:“这个我也不清楚,等会儿找个小厮问问。”

“不过酒楼里唱戏唱曲的并非都是本地的戏院,也有那种游山闯北四处流浪的野戏班子。”

“怎么了?”秦川瞪大了眼睛朝台子上望去,除了那些咿咿呀呀听不懂的调子以外,他看不出有半点儿异样。

萧安然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不,应当没什么才是。”

她不信,不信那个女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戏班子里的人有什么异样?”秦川说着已经将台上戏班子的底线问了个清楚:“确实是个四处游历的戏班子,上台的角都很年轻。”

“那个演花旦的小姑娘是他们前些日子刚招收入门的,到底怎么了?”

秦川皱起了眉头,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也带着忌惮和打量。

“应当是我看错了才对!”萧安然拍了下栏杆,在摇晃的栏杆之间拍了板子:“就是我看错了,一定是我这几日都在想她所以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