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拒不为妾
东风一人推开祠堂的门，灯笼的光照了出来，一旁守门的婆子们瑟瑟发抖。
大门推开后，里面的人惊得呀了一声，殷莳惊得扑进沈缇的怀中，她回头去看，惊呼一声：“林妹妹，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沈家的人，你怎敢进我沈家祠堂。”沈缇怒不可遏，“林识意，你可知廉耻，又来烦我。”
东风翻了白眼，这人好生自恋啊。
林识意指着殷莳：“她能进，我为何不能进呢，还有，我若不来看看你，怎么知道你二人预谋让我给你做妾。沈缇，你当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的熊样，让我给你做妾？”
狂妄自大，得罪皇帝，还在沾沾自喜。
沈缇哑然，殷莳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望向十步外的少女，一日不见，少女从柔软的少女出落得容色惊人，脸上的温顺也不见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大变化呢。
殷莳柔声开口：“不过一时气话，你与表弟的事情，老夫人那里一直是促成的，你别生气，我说过他了。昨日是他不对，你原谅他，好不好，你们也是亲人，哪里有隔夜的仇，天都黑了，你不能让表弟在这里过夜，这里也太冷了。”
她发现自己再怎么说，林识面上都没有缓和，林识意不复从前的柔软了。和以前讨好她们的小姑娘比，眼前的人像是换了一人。
林识意道：“你二人谋划让我给他做妾，让我一人留在寺庙里过夜，还要原谅他？殷姐姐，你想原谅，自己去原谅，我是办不到的。表哥，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了。只我读书识字，不是给你做妾的，收了这条心。东风，我们去找舅父。”
“林妹妹。”殷莳这时动作十分伶俐，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身子拦住林识意的去路，“林妹妹，莫要动气，何必惊动姨夫呢。”
林识意后退一步，离她远远的，道：“殷姐姐身子弱，若是摔倒了，还是我的罪过。让开。”
殷莳不放，她料定林识意不敢推她。
林识意回头看向沈缇：“站在女人后面，让女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吗？”
沈缇清贵，平日里温润如玉，端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林识意被其所惑，前一世死后听到他的话，才知他的算计有多深。
你瞧，他现在坐在后面，看着她与殷莳争吵，自己端方如玉。
林识意说道：“表哥，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缠着你，你也别来烦我。至于你说的做妾，我也会告诉祖母与舅父，我林识意就算死了，也不给你做妾的。”
沈缇自知失态，不想让把柄落在林识意身上，主动道歉：“方才是我二人一时失言，望你不要生气。”
“我已经生气了，你的道歉，没有用处，我还是会禀告舅父。当然，你也可以否认，毕竟你们这里两人，而我只有一人。”林识意回道。
东风不满意，“姑娘，我也是人。”
“对，你算人，但我舅父不会听你的。”林识意笑着伸手去摸摸东风的脑袋。
刚刚若不是东风拔刀，婆子们未必肯让她进来。
东风又立了大功。
她要走，殷莳拦着，东风当即拔刀，殷莳畏惧，吓得后退两步，林识意趁机走了。
门外，婆子们跪了一地，林识意问道：“你们刚刚可曾听到二公子让我为妾的事情？”
婆子们低头，不敢说。
林识意领着东风走了。
她去找舅父。算一算时辰，舅父该从官署回来了。
舅父有几个妾，不知回来后先去哪里，她想了想，先去门口等着。
她从后宅往前院走，路过一门，后宅内院连接的门，这时，门是锁上的，防止外男闯进来。
但这个时候，没有客人了，就不该锁门。
这个时候门怎么锁上了。
林识意没多想，吩咐东风：“砸了。”
东风手起刀落，哐当一声，锁被砸开了。一旁的婆子闻声跑了出来，“哎呦，表姑娘，您这是干什么。”
林识意没有搭理，领着东风就走了。
婆子们见状，察觉不对，立即去找夫人禀报。
林识意刚走两步，就看到回来的舅父，上前行礼。
镇国公沈怀风也是意外，竟然在外宅看到了外甥女，他停下脚步，“你怎么在这里？”
“舅父不该好奇我昨日为何没有回来吗？”
“昨日？你昨日没有回来？”沈怀风惊讶
，“昨日家里女眷不是都回来了吗？”
男人们管外面的事情，家里那么大，女人不说，他们就不知道。
林识意立于原地，身姿娉婷，压下心口的委屈，道：“她们都回来了，偏偏留下我一人在寺庙，我害怕极了。”
沈怀风脸色变了，“怎么回事？”
“是表兄故意丢下我的，不让我回来，想让我死在外头。”林识意道一句，继续说：“舅母派人通知我收拾东西回来，表哥拦住了通知的婆子，我险些死在了外头。舅父，今日进城的时候，都是进城的举子，仆人们又不管我，我害怕极了。”
“舅父，我害怕极了，她们都不管我了。”
林识意声音轻颤，真的哭了，满腹委屈。她与李氏没有血缘，但沈怀风是她的舅父，血脉是割不断的。
她说：“刚刚我听到表哥说，他让我给他做妾。舅父，我不要给他做妾。”
沈怀风震惊极了，“这个孽障，人在哪里。”
“祠堂，与殷家表姐在一处，她们在商量的，让我给他做妾。”林识意哭了出来，碎发在夜风中拂动，既然他想，就让他的想法公布出来。
她是父母双亡，但不至于沦落到给他沈家做妾的地步。旁人知道，会不会戳他脊梁骨？
沈怀风气疯了，大步朝祠堂走去。
林识意停下脚步，擦擦眼泪。东风眨眨眼睛，询问：“姑娘，可要跟着。”
“跟过去，看一看，我这个舅父怎么处置他的嫡子。”林识意深吸一口气。
李氏只有一个儿子，但沈怀风还有一个庶子呢。
林识意朝枝头、屋顶上看了一眼，陆序会不会在看她？
她悄悄问东风：“你主子在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