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 沈家吃绝户
林识意找到正主,再度开口,还是让沈缇心悸。
林识意看着自己的舅父,眼神认真,不是开玩笑。沈怀风愣住了,他对这个外甥女不怎么熟悉,都是听自己妻子、儿子谈论的。
沈怀风忙着外面的事情,每日上朝,哪里有时间去理会一个小姑娘。
妻子说外甥女骄纵刁蛮,还没什么脑子,配不上儿子。
儿子说表妹常常纠缠他,粘着他,爱使小性子。
所以,沈怀风就是觉得外甥女被宠得没脑子。兼之她常常来告状,诉说不公,可其他人却说都是她的错。
东方压西风,西风风大,自然就盖过了东风。
都说外甥女不对,沈怀风对这个外甥女的印象就不好了。
今日一看,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神清亮,谈吐清晰,也没纠缠他的儿子的意思,反而要撮合沈缇与殷莳。
像是什么东西在开始悄悄发生变化。
沈怀风故作慈爱地笑了起来,“阿意这是生气地要与舅父撇清关系吗?”
“舅父,我及笄了,已经成年了,府里的姑娘都在学习如何打理庶务,我也及笄了,自然也该学。舅母不教我,我就想,我林家也是经商的,些许庶务就不劳烦舅母了。”林识意不哭不闹,据理力争。
沈怀风心提到了嗓子眼,扫了一眼儿子,一面应付外甥女:“阿意是想学习如何管理庶务,我与你舅母说一声,让你舅母亲自教你。”
“舅父,我刚刚说的事情,您不答应吗?”林识意正视沈怀风。
是不是要慌了呀?
还拿得出来吗?
沈怀风立即说道:“不是舅父不答应你,这些事情乱着,你们小姑娘养在府里,学些东西就好,何必去理会这些俗事,待你嫁给二郎后,自然就交给你们小夫妻了。”
“若我不肯嫁给表哥呢。”林识意故作镇定,“舅父,您看。”
沈怀风皱眉,抬手打了沈缇一耳光,打得沈缇耳朵嗡嗡作响,一日间,挨了三个巴掌。
“混账东西,还在胡闹,速与你表妹道歉。”沈怀风厉声呵斥,“与你表妹胡闹,也有个度,怎么可以将她丢在外面,这回是你的错了。”
“表妹,对不起,是我胡闹,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我。”沈缇咬咬牙,捂着脸,低头与林识意道歉。
林识意弯唇笑了笑,“舅父,你打死表兄也没有用,我的东西是要拿回来的。舅父,我今日在城门处听到了些动静。”
“什么?”沈怀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说:“有些妇人识得我的身份,她们说沈家明面是替我保管家里的钱财珍品,实则是想占为己有。”
“荒唐!”
沈怀风震怒,“哪个妇人嚼舌根,阿意,你娘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欺负你,休要听外面胡言。”
“是呀,我与她们据理力争,她们说我小,不懂事,说什么吃绝户,先让表哥娶我,东西都归为沈家,然后再慢慢弄死我,等我死了,表哥再娶名门贵女,这就是吃绝户。”
“荒唐,就是荒唐,阿意,我沈家哪里对不住你吗?你竟听信这等言语。”沈怀风骂着旁人,还要关心外甥女:“你放心,我明日就去找这些嚼舌根的妇人,定要澄清清楚的。”
林识意没有他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他不是震怒,而是慌张。
毕竟她这个从小被掌控住的外甥女很快就要脱离他的控制了。
林识意点点头,“为了不让舅父为难,我便下定决定不嫁表兄,另择佳婿,还望舅父替我相看一二。”
“阿意,为了外面的谣言,你就不嫁给我了?”沈缇总是明白她回来为何有这么大的变化,是被那些午时嚼舌根的夫人们撺掇的。
林识意还有什么脑子,不过就是被外人撺掇罢了。还有老样子,听了风雨就回来闹腾。
他听了父亲的话,变了笑脸去哄林识意:“表妹,我是不喜欢你日日跟着我,规矩重要……”
“表哥的规矩就是半夜去找殷表姐吗?”林识意打断他的话,轻易不上当,“表哥,你爱提规矩,我就与你提规矩,还是说你的规矩只针对我呢。”
前世里沈缇也爱提规矩,说她刁蛮任性,不知规矩,不守规矩。
到头来,他口口说规矩,可最后呢,半夜私会姑娘,这就是他的规矩。
沈缇一噎,不耐烦了,道:“她腿脚伤了,事出有因。林识意,你不
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她与你一道长大,你非要在她伤口上撒盐,丢了她的颜面,你就高兴了吗?”
“你不要以为她丢了颜面,你就高过她一头……”
“二郎!”沈怀风怒喝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怒视儿子:“你在说什么荒唐话。”
他这个儿子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三言两语就被外甥女激怒了。
“阿意,你表哥的意思是家里的事情家里解决,不要到外面去说。”沈怀风替儿子遮掩,“阿意,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这件事舅父替你做主。”
不等林识意辩驳,他呵斥儿子:“在祠堂里好好跪着,我不答应,你不准起来,好好想想你的错误。你是沈家的嫡子,日后的顶梁柱,你看看你,像什么话。”
沈缇欲言又止,对上林识意冰冷的眼睛,他又沉默了。
这个丫头仗着林家有些家业,欺负他欺辱表姐,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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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风的拒绝,让林识意确信这件事有鬼。她今日提了一句,大舅父推三阻四的。
但她不能逼得太过,万一沈家起了黑心,杀人灭口。
这是前一世的事情。
林识意回去后,立即提笔写了封信,交给东风,“你想办法交给你的主子。”
东风收下了,道:“林姑娘,以我在锦衣卫的经验,沈家将你当傻子糊弄。”
“是啊,我就是个傻子。”林识意冷笑,前一世自己被困在沈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们欺骗,可不就是傻子。
这一世,她必须要自救,指望不了别人。
夜色黑了,但厨房还没有送来晚饭。
云青亲自去拿了。
但去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回来。
林识意看向东风:“你知道怎么去厨房吗?”
“知道,刚刚进来的时候,云青与我说了。”
“那你去厨房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