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十六 为自己做主
她们都是这么做的。
林识意还是理直气壮的。
陆序拿起桌上的绣面，左右端详一阵，没看出来是什么，“这是什么？”
“随手绣的小玩意。”
“你有时间随手绣这些，没有时间绣你的嫁妆？”陆序觉得她本末倒置了，“我听说是要绣四季全套衣裳的，你来得及吗？”
林识意皱眉：“你怎么在意这个？”
“我不该在意这个？”陆序反问。
林识意哑然，不是假成亲吗？你怎么还在意这些小事了，她觉得陆序的心思越发难猜了。
“该在意的。”她畏惧陆序的‘威仪’不得不答应下来，“我回头给你做一套衣裳。”
陆序不满：“四季衣裳应该几套？”
“你想累死我？”
“你不是很闲吗？你都有时间绣这些玩意儿，没时间绣嫁妆？”
林识意说不过他了，点点头：“好，我做、我做。陆指挥使，你这么苛刻，日后万万不可这么对待你的心上人。”
“为何？”陆序被勾起了兴趣。
林识意解释说：“心上人喜欢你，你对她这么苛刻，你觉得，日后会和睦吗？”
陆序挑眉，“你在隐晦指责什么？”
“我在教你如何讨好自己的心上人。”
陆序说：“我没有心上人。”
“日后会有的。”林识意笃定道，“若真的没有，那你可就太惨了。”
陆序被气得脸色一红，“你有心上人，你过得很好吗？”
“我这、我这，是眼睛不好，猪油蒙了心，你不一样，你眼光这么好，日后肯定会遇上得体的佳人。”林识意羞得脸色发红。
陆序冷笑两声，将绣面放回篮子里，继续问：“你给沈缇做过什么衣裳？贴身的？”
“没有，只做过外衫。”林识意摇首，“我与他还没到那种地步。”
“是吗？”陆序信了，坐下来，坐起正经事，“那名刺客快要醒了，但目前不能用刑，再等两日。沈怀风找过你吗？”
提及沈怀风，林识意面上的娇羞散了去，继而被冷意取代，“找过，告诉我拿不出来，无聊行径，实难想象他是当朝勋贵，嘴脸就是地痞无赖。”
“他真的这么说？”陆序气笑了，“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人，我的人跟着李氏的陪嫁，李氏在放官吏债。”
“官吏债是什么？”林识意没听明白。
闺阁女子都不懂这些事情。陆序解释道：“就是放钱出去，利滚利，赚利钱。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你的意思是她将我的钱拿去放官吏债？”林识意深吸一口气，“难怪说拿不出来，原来拿我的钱去赚钱了。在我面前装无辜呢，我必然要他们吐出来。只是他们如今不理睬我，我要了，她们也不理会。”
“她们在逼你自己放弃。”陆序笑容阴冷，“你若想这么下去，就放弃。”
林识意果断摇头：“我不会放弃的，大不了去告，如今我若去告，有什么胜算？”
“以陆续未婚妻的身份去敲登闻鼓，你敢吗？”陆序凝着少女白净的面容，“这是如今最利落的办法，但告完以后，你就不能回沈家了。”
“正好，我也不想回了。”林识意对上陆序的视线，“我该哪天去？”
“你有宅子吗？”
“东风在物色了。”
“那就等物色过宅子后，再定时间，要快些。”陆序提议，“你的新宅在哪里，到时候告诉我，我会让我乳母住过去，若不然，势必会有人上门找麻烦的。”
林识意感激地看着他，他却说：“我不是白白帮助你，我需要你揭露三皇子行贿一事，如今没人敢做，只有你敢了。”
“我？”林识意惊讶。
陆序颔首：“对，你去告沈家，刑部入手，三皇子的事情自然揭露开来。”
“你是要帮助太子吗？”林识意警觉到，陆序不会无故地对付三皇子，势必是有原因的。
拉下三皇子，最大的收益者就是太子了。
陆序却说：“这是朝廷的事情，你问了也无用，你只需知道，你在这件事中得益。有了陆序未婚妻这层身份，事情就会掀起风浪。”
“可我这样做，陛下会不会怀疑你？”林识意想了想，这样等于将陆序拉进来的。
陆序解释：“与我有什么关系？沈家贪了你的东西，是我指使的吗？你被逼得走投无路，是我做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林识意冷静下来，细细缕清这件事。
如今党争炽热，三皇子威望越高，太子如坐针毡，陆序这个时候对三皇子出手，太子必然感激，也就是说陆序是太子党羽，或者是讨好太子。
她认真地问陆序：“你为太子娶了我……”
“没有太子，与太子无关。”
“锦衣卫不能揭露吗？”
林识意不傻，想的事情很多，锦衣卫让人闻风丧胆，怎么会不敢揭露三皇子呢。
陆续说：“能，但你不想为自己做主吗？”
林识意恍然，心口震撼，陆序继续说：“你自己做主，我不逼迫你，锦衣卫可以出手，但时间太慢了，三皇子被弹，未必会牵连沈家，你想想，你的东西怎么拿回来，你只能自己出手，从沈家去牵出三皇子。”
锦衣卫出手，就是从三皇子出手，一番查证，未必就能查到沈家，就算查到了，也会耽误时间。
林识意去告，一击必中，直接让沈家还东西，刑部去查，查出东西去向，这样的话，三皇子行贿一事才会露出水面。
无疑是第二种对林识意有利。
“你若有魄力，就去做，锦衣卫关押着刺客，也会浮现出来，这个时候希望很大的。当然，若是你害怕，此事取消，锦衣卫慢慢去查，你的东西能不能拿回来，也是说不定。”
林识意沉默，心中忐忑，吞了吞口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脸上都跟着白了下来。
陆序并不催她，反而兴致勃勃地拿起绣面去打量，她竟然给沈缇做过外衫？
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柔软骄纵的女孩，没想到，还会刺绣。他将绣面丢了回去，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