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百 与沈家割舍
林识意走出宅子，看到了门口的石狮子，她记得，沈家也有。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陆序罕见地给她解释：“这是一种标志，你如今是县主了，自然与寻常门户不同。”
石狮子的规格大小，与身份挂钩的。
林识意颔首，旋即又疑惑：“你不是不解释的吗？”
陆序扫她一眼，不悦地转身，翻身上马，“出发。”
林识意笑了起来，这人不觉得自己脸疼吗？
门口的光景不错，左右邻居都是文官，但不显赫，日后相处，想必也融洽。
林识意登上马车，陆序骑马在侧，她挑开车帘，看了一眼。青年马上坐姿英俊，看着就是十分有力量。他与沈缇，像是两个极度。
沈缇也会骑马，坐在马上，与他风姿不同。沈缇更像是花架子。
他给人一种有力量感。
林识意放下车帘，陆序这才看向车窗，她看什么？
又想到了什么？
马车在镇国公府门口停下，陆序下马，林识意自己下车，她走下去，陆序靠近，“你得装作与我亲近的模样，若不然。你这东西就不好拿。”
林识意疑惑：“狐假虎威吗？”
“你将自己比作狐狸？”陆序挑眉，心情莫名很好。
林识意剜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觉得我是母老虎？”
“你见过母老虎吗？”陆序嘲讽，“你这样，最多算是狡猾的狐狸。”
“陆指挥使，你不像老虎，你像恶狼。”林识意不客气地回怼一句。
陆序不高兴了，声音冷了很多，“万年前，狼和狐狸是一家。”
林识意：“……”这人非要拉她下水。
东风去敲门，门人看了一眼，见到林识意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去了。
“你……”东风气得挥拳，“告诉你家主子，林姑娘回来取东西。”
门人没有回应，一行人便等一等，陆序却看向墙壁，再不开门，他就让人翻过去开门，不用劳烦沈家的仆人。
片刻后，府门打开，沈二爷匆匆赶出来，“原来是陆指挥使，您怎么来了。”
“我陪阿意回来取东西。”陆序指了指林识意。
沈二爷面色尴尬，看了一眼林识意，没有言语，侧身避开：“府里说话。”
他与沈怀风不同，日后，他与林识意还是要见面的。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搭话，林识意却主动与他开口：“二舅父，沈家的东西，你见到了吗？”
“没有。”沈二爷立即表态，“我什么都没有见过。”
“是呀，您没有见过。”林识意轻叹一声，“那您怎么还呢。大房拿得出来吗？”
大房拿不出来，二房三房就要拿的，毕竟都是一家人，不能不顾沈家的名声。
沈二爷微颤，很快就明白了林识意的话。
“二舅父，您什么都没看到，却比窦娥还冤。”
林识意的声音不大，刚好落入沈二爷的耳朵里，如同醍醐灌顶，他什么都没有拿到，但要拿出家财来抵。
可他还是有疑惑，大房当真拿不出来吗？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引着两人进门。
可这颗种子已经发芽了。
一路上很平静，进入院子里，林识意进院子去收拾东西。
院子里的云青等了许久，见到主子后，兴奋地迎了上前，“姑娘、姑娘，您回来了。”
“云青。”林识意唤了一句，“随我来。”
云青面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低着头，跟进屋。
门口的婢女张望一眼，都被东风赶走了。
关上门，林识意开门见山地开口：“我与你只说一遍，你若愿意跟着我走，我去拿了你的卖身契，你父母也一并随你过去。我原本打算就让你陪嫁婢女随我去陆家的。”
云青低着头，不说话。
“你自己想想，我不逼你的。你先考虑。”林识意也不逼迫，站起身，招呼东风进来收拾东西。
东风进门，看着云青，趁着姑娘去内室，低声说道：“云青，你还有犹豫什么，沈家规矩那么多，你要留在这里吗？”
“我是沈家的婢女，父母兄弟姐妹都在沈家。”云青声音轻了许多，“不是想离开就可以离开的。”
一家子都在沈家，离不开沈家的，她若走了，父母必然会遭到沈家的惩罚。
“姑娘说了，将你们一家子都带走的。”东风急了，“你怕什么呢？”
“东风，你不懂，我生在沈家，长在沈家，离不开的。”云青双手绞着袖口。
东风还想说，里间传来林识意的声音：“东风，你进来。”
东风只能抬脚进屋，“你自己想想，姑娘不会亏待你的。”
云青哭了起来，望着内室的方向，最初的时候，她以为姑娘会嫁给二公子，成为沈家少夫人，她就是少夫人跟前的人，将来还是留在沈家的。
如今，姑娘和沈家决裂了，她怎么办呀，一家子的根都在沈家，是走不了的。
里面的林识意吩咐东风：“首饰都带走，你装起来，还有些衣裳，贴身的东西也带走，其余的就不带了。”
她找到了给陆序做的衣裳，做了小半，回新宅，继续做。
东风赶忙收拾，看到柜子里一件大氅，衣毛鲜亮，她问姑娘：“这个也带走吗？”
她记得，这是沈老夫人是赏姑娘的。
“这件留下。”林识意上前接了过来，看了一番，随时搁置在一侧，“云青，等我走后，你将这件衣裳给老夫人送过去。”
外面的云青答应一声。
东风动作利落，东西都装入箱笼里，沈家的东西，一律不带。
林识意走出卧房，看着院子里熟悉的景色，这里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她如梦的地方。可如今，她却厌恶了。
收回视线，她转身回去，外面传来了吵闹声。
“阿意、阿意……”
是殷莳的声音。
陆序在门口挡着沈家的人，未曾想到，沈家的人没有来，反是殷家的人赶来了。
殷莳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陆指挥使，你让我见一见阿意，我与她一道长大的。”
“一道长大？”陆序勾唇笑了，负手而立，凝着殷莳的面容：“一道长大也不耽误你在她背后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