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敲诈勒索

江颂宜一顿,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出什么事了?”

门外的江玉窈气喘吁吁,大冷天里跑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上气不接下气道:“二哥、二哥在青楼里跟人打起来了!”

江颂宜:“……走!快带我去看看!”

姐妹两人快步跑出客栈,江玉窈带着江颂宜就往青楼所在的方向跑。

到了青楼门口,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嚣张又尖锐的骂声。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这满春院是什么地方,闹事闹到老娘头上,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江颂宜奔进青楼,里面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她扒开人群,只见两个时辰前还好好的江怀川被两个打手摁在青楼大堂里,揍得口鼻都是血。

不远处,江元盛手持长棍,半边脸颊又红又肿,额头也被打破了,正在跟几个握着长刀的青楼打手对峙,护着身后的江玉嫣和江玉桢。

而青楼大堂桌椅花盆花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摔坏不少东西,还有四五个受伤的打手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一个年过四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正指着江怀川的鼻子破口大骂。

“把这小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慢着!”江颂宜连忙冲进大堂。

老鸨听见声音,回过头,上下打量着江颂宜。

见她眉眼跟江怀川有几分相似,她皱眉:“你是何人?”

“我是他妹妹。”江颂宜一边回答一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

青楼白天一般不营业,但这会儿外头天还没黑,青楼里就汇聚了这么多客人,可见是在办什么活动。

此时的一楼大堂至少有二十个以上的打手,这些打手一个个手持刀剑长棍之类的武器,态度有恃无恐,再加上老鸨嚣张的表情和青楼内金碧辉煌的装潢。

江颂宜心中迅速有了判断——这家青楼背后有人,势力还不小。

一念及此,江颂宜心中暗恼江怀川不听劝,到了庆都逛青楼也就算了,还招惹上当地的地头蛇。

今天这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善了。

老鸨听了江颂宜的话,冷笑道:“呵,又来一个送死的。”

她说着,招手对打手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等等!”江颂宜连忙制止,又紧走几步,上前对老鸨笑道,“掌柜的,有事儿好商量,您看,您这里毁坏了这么多东西,若是把我们都打死,谁来赔您的损失,是不是?”

说着,她悄悄往老鸨手中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老鸨摸了一下荷包里银锭子的形状,又掂了掂重量,估摸着里面最少有一百两,再一看江颂宜虽然穿着朴素低调,衣料却不是穷苦人家穿的次等货。

意识到她有意和解,并且很有可能赔得起损失,老鸨愤怒的神色当即缓和了几分。

“商量?你想怎么商量?”

江颂宜好声好气地问:“敢问掌柜的,我兄长在您这儿惹了什么事,才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说到这个,老鸨冷哼道:“我这满春院今日上新货,竞拍几个鲜货的初夜,你兄长无缘无故跑来捣乱,搅了我们的生意不说,还打伤我们的人……”

她话还没说完,被摁在地上的江怀川怒道:“放屁!明明是你在后边逼着人家姑娘只穿小衣上台跳舞,不上台就用鞭子抽她,逼得人家要跳楼自尽,你……”

“二哥!”江颂宜厉声一喝。

江怀川这才满脸不服气地闭了嘴。

经江怀川这么一说,江颂宜才注意到边上还站着一个赤裸双足,衣着单薄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长相十分明艳,但肩背上被鞭子抽出道道血痕,脸颊上更是被抽出一条渗血的伤口。

身上单薄的衣物难以蔽体,她只能满脸惊慌地紧紧抱着胳膊蜷缩在地上,尽量将自己藏起来。

此情此景,不用细问江颂宜也能脑补到事情经过——满春院今日在拍卖几个妓子的初夜,眼前这个女子许是被迫进了烟花之地,不愿意受这样的耻辱,反抗时挨了鞭子。

这一幕被来逛青楼的江怀川看见了,他挺身而出。

只是人没救下,反而把自己,以及包括江元盛在内的几人全都牵扯了进来。

理清前因后果,江颂宜迅速开始审时度势。

这家青楼明显是有后台的,而且还不小。

他们几个来自庭州的外乡人在这里不占优势,要是跟老鸨硬碰硬,恐怕只有被打死抛尸的份。

就算不被打死抛尸,闹到衙门,若是惊动刺史,那又是死路一条。

为今之计,只能花钱摆平了。

想到这里,江颂宜笑容越发谦逊:“原来是这样——掌柜的,您看,我家兄长平日被家里惯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我们来贵宝地本来是想做点小生意,没成想惹了这样的祸事,您看,咱们能不能大事化小,私底下解决?”

老鸨一听他们是生意人,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思量。

“你们是做生意的?”

“对。”江颂宜暗示道,“家父跟庭州太守张大人有几分交情,承张大人庇护,我们在庭州做些倒卖外邦货物的小生意。”

一听江颂宜搬出庭州太守,老鸨神色微顿,又看了江颂宜一眼,似乎在琢磨她这番话是真是假。

斟酌半晌,老鸨问:“你想怎么解决?”

江颂宜道:“今天院里的损失,我们照价赔偿,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家兄长,如何?”

老鸨闻言,眉毛一挑,道:“行。”

她没急着报价,而是拍了拍手,对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道:“诸位,不好意思,今日的鲜货拍卖出了点岔子,要延迟了,请各位明日再来,明日全院酒水打八折。”

她这么一说,打手们开始清场。

许多客人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悻悻地走了。

不消片刻,偌大的青楼只剩下老鸨和二十多个打手,以及江家六人,和地上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姑娘。

江颂宜看着这阵仗,心中隐隐浮起几分不安。

清完场,老鸨伸出三根手指,对江颂宜道:“三万两,今天这事儿我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