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愿意
沉寂许久的大街上突然变得有些热闹。
江钰站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中央,脸上洋溢着一种几乎可以说是邪恶的笑容。
“来来来,自觉点啊。”
她伸手指挥着,声音不大,却足以每个人都能听清。
“想挨嘴巴的站左边,想挨脚巴的站右边,都想挨的来我这边!”
最后,所有嘴过鱼亦云的,都老老实实、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嘴巴子。
……
“好久没这么爽了。”
回去路上,鱼亦云甩了甩有些发红的手心,顺势揽住江钰的肩膀,无骨似地贴到她身上。
“小妹妹,你这么适合我们宗的道,当年若是来了,恐怕现在该是我喊你师姐了。”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诱哄。
听惯了风言风语,江钰此刻倒有些好奇:“合欢宗的道?”
“嗯,小妹妹不知道?”
鱼亦云的脸颊轻轻靠近,那滑嫩的感觉几乎让江钰能够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枉世俗礼法,行百无禁忌。”
“世人都道合欢宗人轻浮,行双修之法不知羞耻,我看他们才是被大道理裹住了脑子。”
“既是修行之人,何必在意这些虚礼,一个道侣也罢,一百个道侣也罢,只要两心相印,愿意、开心便好。”
“而且,双修是女子更得益处,毕竟只有累死的牛,哪来耕坏的田?”
“?”
我嘞个豆,我的姑我的姥,我的棉裤我的袄,我的大脑变大枣。
鱼亦云说的这番话,让江钰感觉自己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人生,豁然开朗啊喂!
而鱼亦云看她兴奋,自己也兴奋起来,忍不住苍蝇搓手:“怎么样,是不是想跳槽来合欢宗?!”
江钰:“咳,那倒不是。”
两人相谈甚欢,很快便到了分岔路口。
想起被鱼亦云踹飞的丹修,临别前,江钰大手一挥:“姐姐,你的助情药我帮你炼!”
*
当微生霁月找来时,称得上宽敞的的房间内,全都弥漫着古怪的味道。
江钰手里拿着浮生给的丹药和自己炼出的丹药,细细做着对比。
“颜色一样,大小也一样,这是……成了?”江钰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写下的丹方。
怕被打扰,她早就把啸风他们收回空间,还三令五申不许相柏来找。
但现在,面对这两颗看似相同的丹药,江钰却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谁来试药啊???
“……”
焚世鼎中,液体沸腾得愈发剧烈,不断有绿色的泡泡从表面冒出,它们翻滚着上升,然后在不经意间破裂,散发出更加浓重的气味。
江钰感觉到脸上有些热,随手想要摸索手帕堵住鼻子,却拽到一处衣角。
扯了扯,没扯动。
她扭头,顺着衣摆仰头望去,目光逐渐对上微生霁月如圭如璧的脸庞。
“……师尊?”
微生霁月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江钰脖间,那里挂着一枚鳞片,正随着少女的呼吸而起伏。
“你……”
微生霁月刚一开口,江钰立刻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师尊你听我狡辩这些不是我用是我帮合欢宗的师姐的忙因为有个丹修骗了她我看不下去所以帮她正好我也是丹修而且浮宗主还送了我东西我觉得做人要有报德之心这才帮忙绝对不是因为我需要这个东西才做这种事……”
江钰像是背书一般,一口气将所有的解释全部倒出,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
“嗯。”
微生霁月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侧面。
注意到江钰的目光,他也只是微微侧头,语气平静:“先忙你的。”
“……”
哈哈,当着师尊的面炼助情药。
江钰,真有你哒。
可不由自主地,她脑中回想起鱼亦云的话。
枉世俗礼法,行百无禁忌。
两心相印,愿意和开心便好……吗?
沉默半晌,她试探着开口:“师尊,其实我已经炼出来了,现在得去找人试药。”
微生霁月仍旧半阖着眼,只是睫羽处微微有些颤抖,暴露主人的心绪:“要去找谁?”
没有回答,
只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逐渐靠近。
江钰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向他,从纤长的眉落到高挺的鼻梁,最终在淡色的薄唇上流连。
似是忍受不了目光,微生霁月睫羽颤抖得更加厉害,最终干脆直接睁开眼睛。
两颗圆润润的丹药,躺在少女带着茧子的掌心,停在他眼前。
时光在这刻反向流逝。
微生霁月好像回到江钰第一次凝出灵力时的那个时候。
那时,也是这般场景。
“师尊,”江钰竭力表现得平常,“现在好像只有你能帮我试药。”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在彼此试探。
纯粹晦涩的黑眸中,如荒天下雪封的冷谭,除却眼睫落下的几道剪影,便全心全意只存着江钰的身影。
许久后,微生霁月没说行或是不行,而是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从中挑出一颗。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江钰松下一口气,正要收回颤抖的手时,却发觉手腕处的握力却没有收回。
而微生霁月就这样看着她,缓缓将脸贴近,就着她的手吞下掌心的那颗丹药。
薄唇与掌心挤压,手指贴到细腻的脸颊,以及舌尖卷起丹药时不可避免的……
江钰感觉身上哪哪都不对劲了。
这是诱惑吧?
这就是诱惑!
既然是诱惑,那就别怪她上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四米马赛。
不知哪来的勇气,江钰直接翻起身。
在微生霁月颤动的目光中,一个轻贴唇瓣的吻,就这样轻巧落下。
腰间相配的白玉相撞,发出泠泠响声,却无人顾及。
唇贴着唇,江钰的气息微微紊乱,却不忘问:“师尊,你愿意吗?”
“……”
手挽处的握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手扶在江钰腰侧,另一只手去撩她从鬓侧垂落下来的头发。
“……嗯。”
含糊不清的应声在被堵住的口中,犹嫌不够般又加了一句“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