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果真是他

马车被马夫一路扬鞭驱赶,终是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稳稳地停在了国公府前。

容欢报了谢宁莞的名讳过后,很快,她们就被迎进了府里。

二人跟着管家一路来到赵靖瑄的院子里,里头的一草一木都未变过,窗前和门外甚至还栽了些桃树。

她大婚前,只随口说了句,“以后晨起怕是不能一眼就瞧见开满枝头的桃花了。”

不过是一句感慨的话,他却记在了心里,还特意栽了两棵在窗前。

马车被马夫一路扬鞭驱赶,终是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稳稳地停在了国公府前。

容欢报了谢宁莞的名讳过后,很快,她们就被迎进了府里。

二人跟着管家一路来到赵靖瑄的院子里,里头的一草一木都未变过,窗前和门外甚至还栽了些桃树。

她大婚前,只随口说了句,“以后晨起怕是不能一眼就瞧见开满枝头的桃花了。”

不过是一句感慨的话,他却记在了心里,还特意栽了两棵在窗前。

管家敲了敲门,得了赵靖瑄的准许,他才将谢宁莞迎到正厅,奉茶倒水,一应好生伺候着。

谢宁莞来过国公府几次,每回都是管家接待的她,时过境迁,可那份亲切感却是不变的,她笑着点头,“管家且忙去吧,容欢会伺候好本宫的。”

管家瞧见她明媚的笑,愣了一瞬,不止是他,堪堪走进厅堂的赵靖瑄亦被她那粲然一笑惊得僵在原地。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来了,可这次他倒没有再陷入迷惑,他移开视线,吩咐管家先行退下,阔步向厅堂里走。

谢宁莞不经意间抬首,视线触及向自己走近的赵靖瑄,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并未在他身上瞧见伤口,她悬挂于半空的心终于能落回了原地。

可还不待她说话,管家就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谢宁莞远远地就闻出了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断肠草的涩味,汤药离近了,那股味道也愈发浓烈。

谢宁莞止住赵靖瑄的手,夺过药碗放下,拉起他藏于袖间的另一只手,果真瞧见手心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上头也是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

她不管不顾,拽住他的手,微凉的指尖探上他的脉搏,凉凉的触感,沁人心脾。

光是把脉还不够,她又不声不响地扯下才缠好的绷纱布,青黑色的草泥铺满整张手心,只一眼,便叫人胃里翻腾不停。

赵靖瑄瑟缩着收回手,脸色较先前又凝重几分,他挥了挥手,把厅堂内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容欢。

“王妃亲自到访,可是有重要的发现。”他重新拿起纱布,一只手艰难地包紧伤口,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只细白娇嫩的小手。

趁他怔愣之际,谢宁莞接过他手中的纱布,轻柔地一圈圈缠绕好,她从未替人包扎过,手指总会无意间碰到他的手背。

轻轻划过,如一阵风般轻柔,风拂过便什么都带走了,可她的指尖抚过,留下了淡淡的气息和令他肌肤兴奋的颤栗。

“毒素入体,虽未伤及心肺,但到底也侵入了四肢,伤口还多次崩裂。好在服用断肠草及时,才不至于让毒素继续沁入五脏六腑。”谢宁莞缠好纱布,掀起起眼皮,疼惜地道:“你的武艺向来不弱,怎会被人下了毒。”

赵靖瑄收回手,不甚在意道:“贼人阴险狡诈,一时不留意中了计。”

“素闻近日皇城内贼寇猖獗,靖瑄往后定要多加小心。”谢宁莞忧心道:“在伤口还未痊愈之前,万不可再叫它崩裂了,若再生出脓血,怕是断肠草亦难排清毒素。”

赵靖瑄不确定地问道:“王妃学过医术?”

“略懂。”谢宁莞也不清楚她如今能会多少医术,很多时候这些话都是无意识出现在她脑海中的。

“那王妃可否随我一道去瞧瞧杜一?”赵靖瑄一脸难色,杜一迟迟未醒叫他心里不上不下的,饶是请了百草堂的大夫来,又是针灸又是放血,几个时辰过去了,仍是不见有成效。

他也是抱着一试的心态让谢宁莞去瞧瞧的,不想,谢宁莞一把脉,黛眉瞬间皱起,眼里流转着化不开的愁思。

“如何?”赵靖瑄心急如焚,声音不觉拔高了些。

谢宁莞移开手,翻了翻杜一的眼皮,脸色变得更加黯沉了,“杜一的心肺都被震伤了,须得要武艺高强之人日日替他运功疗伤本个时辰,辅以千年人参食之,方能渐渐愈合。”

杜一虽算不得武艺高超,但到底也是赵靖瑄的贴身侍卫,又是个极活泼开朗之人,非轻易与人动手,除非那人对赵靖瑄做了不

好的事。

与容欢一般,杜一亦是极为护主之人,听不得他人说赵靖瑄一句闲话。

“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竟对杜一下这般狠手!”谢宁莞愤懑不平,才说完就想起了一个人,抱着不敢确信的心态,她颤声问道:“是燕王?”

赵靖瑄沉默不语,可他咬紧牙关,一脸的愤怒足以表明就是谢琰下的重手。

谢宁莞的心凉了半截,她早有如此猜测,可到底也不愿他当真会这样做,所以在得知赵靖瑄并非因谢琰中毒时,她松了一口气。

可杜一却因与他交手,迟迟昏迷不醒,这个不争的事实叫她对他的最后一丝期望都打碎了。

谢宁莞在国公府一待就是一宿,为了让杜一尽快醒过来,她操劳

到了亥时。

赵靖瑄偶然听见她与容欢说不愿回燕王府,要去一品楼住上几日,本打算派人送她回燕王府的念头压下了心底。

瞧着天色黑不见底,他想了想,便自作主张,将她留了下来。

谢宁莞自是欢喜非常,安心地带着容欢住下。

一更过后,渐渐熄了灯,国公府内也归于宁静,而府外却并不平静,几名黑衣影卫闪身于砖瓦之上,飞檐走壁,很快,就从皇城的西边跑到了东边。

他们轻轻一跃,纵身跳下燕王府的墙头,为首之人跑到成风的身侧,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成风听完,手上的拳头紧握,越过半开的窗户,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的男子。

暗叹道:“王爷,值否?”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夜和斑驳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