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景四心眼多
“你确定?”秦浼不信。
解景琛白了她一眼,扶着腰往前走。
秦浼站在原地,望着他扶着腰艰难地挪动着步伐,在她面前,他不屑装,除非真的痛。
白天带着她和景七出门,去百货大楼买买买,因她晕车,陪着她徒步走回家,还要推着景七,回家没多久,她和许春艳起冲突,护着她被许春艳砍伤,然后带着她去二大妈家蹭饭,这一通折腾下来,是累得够呛。
秦浼追上解景琛,扶着他,讨好的说道:“回家后我给你扎几针。”
解景琛没拒绝,整个人靠向她,秦浼吃力的扶着他前行。
跨进院门,两人便见一抹身影坐在院中的树下,不是别人,正是解母。
“妈。”解景琛。
“妈。”秦浼。
异口同声叫道。
解母见秦浼吃力的扶着解景琛,美眸里漾起担忧,起身,走向他们,同秦浼一起将解景琛扶回房间。
解母什么都没问,只是叮嘱秦浼。“小浼,这几天伤口不能沾水,不要让他洗澡,实在难受,你帮他擦身。”
擦身?秦浼目光微闪,他们虽是夫妻,却没赤身相待过,她在魔都医院认错人,人家被裹成木乃伊似的,只是喂水喂饭,其他的事,她都没干过。
“妈,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您回屋休息,明天还要上班。”解景琛赶人。
解母想了想,看着秦浼说道:“明天你要开始给景七治腿,景四又这样了,要不,我明天请假,留在家协助你。”
“妈,不用,我能行。”秦浼婉拒。
“我担心你忙不过来。”解母说出心中的担忧。“景四没被老二媳妇砍伤,他还可以协助一下你,景四被砍伤,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让我如何放心。”
秦浼笑了笑,睨一眼趴在床上的解景琛,对解母说道:“本来就没指望他帮什么忙,妈,您放心,我能行,您要相信我。”
秦浼都这么说了,解母也没再坚持,拉着秦浼的手,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感恩。“小浼,景七的腿若是真被你治愈了,你就是谢家和乔家的恩人。”
二大妈叫解母乔医生,秦浼才知道,解母姓乔,谢家重视景七,乔家也重视景七,秦浼有些意外。
秦浼也没多想,反握住解母的手,喂她吃下一颗定心丸。“妈,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
“好孩子,妈相信你。”解母声音有些哽咽,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又对秦浼说道:“景四娶了你,是景四的福气,景七跟着沾光,这也是景七的福报。”
解母是个拎得清的人,如果景四没娶秦浼,他们连秦浼是谁都不知晓,如何寻她来给景七治腿,这就是缘分,带着福气的缘分。
解母暗暗发誓,秦浼这个儿媳妇,她定要善待,好好珍惜。
闻言,秦浼没沾沾自喜,或是骄傲自满,垂眸,脸颊泛红,有些羞涩的开口。“妈,嫁给解景琛,也是我的福气。”
趴在床上的解景琛猛然一震,心跳加速,偏头,琥珀色的眸子深深锁定着秦浼。
她这话是发自肺腑之言,还是单纯的讨妈欢心?
秦浼这话,简直说进解母的心坎里,情绪无比激动,眼眶泛红,泪水快速弥漫开来。
“妈。”秦浼吓了一跳。
解母擦了擦眼角,吸了吸鼻。“我是喜极而泣,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屋了。”
秦浼将解母送到门口,目送解母回屋后,秦浼才进屋关门。
扫了一眼解母放在桌上的药,秦浼来到床边,盯着趴在床上的解景琛,问道:“还能自理吗?”
“先扎针。”解景琛答非所问。
秦浼眼尾微微上挑,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扎针,看来他的腰真的很痛。
秦浼拿来银针,凝着他的后背,微微俯身,直接将他的衣服给撕开。
解景琛浑身一僵,听着布料的撕裂声,秦浼是一如既往的粗鲁。“衣服缝好还能穿。”
“缝?”秦浼一愣,是啊!这个年代什么都紧缺,尤其是在农村,衣服裤子缝缝补补,左三年右三年,秦浼一阵懊悔,草率了。“你会缝?我是不会。”
解景琛默了,他不会,妈也不会。
解家有钱,乔家更有钱,他在部队上待了几年,才养成了节俭的美德。
秦浼扎第一针,解景琛就感觉好受些,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这么神奇,最后一针扎进穴位,解景琛睡着了。
最后一根银针取出,秦浼收好,给解景琛盖上被子,轻手轻脚走出屋子。
秦浼来到厨房,洗澡水在大锅里,也不管是谁烧的,转身回屋拿桶。
洗完澡,秦浼浑身轻松,提着桶回屋,路过解景珏的屋外,被他叫住。“四嫂。”
秦浼停下脚步,看着站在窗户下的解景珏,目光闪了闪。“你还没睡?”
“这么早,我睡不着。”解景珏年轻,又爱玩,经常玩得很晚才回家。“四嫂,我四哥没事吧?”
“死不了。”秦浼回答。
“这点小伤,怎么可能要我哥的命。”解景珏得意洋洋的说道。
秦浼嘴角一抽,很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弟。“你四哥被你二嫂砍伤,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解景珏警觉地看了一眼秦浼身后,转念一想,他的警觉有些多余,还是低声说道:“我四哥是故意的,我四哥本领强着,二嫂一个妇道人家,没能力砍伤我四哥。”
秦浼愣了愣,解景珏都能看穿,何况是老奸巨猾的解父,难怪解父轻易就放过许春艳。
解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秦浼扬着下巴,说道:“妇道人家怎么了?景五,别瞧不起妇人,你难道没听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解景珏嘴角抽搐,见秦浼欲走,立刻叫住她。“四嫂。”
“有事?”秦浼问,懒得跟他废话。
“四嫂,我想出去一趟,你能不能帮我看着小忧?”解景珏试探性的问,解忧见秦浼第一面,骂秦浼狐狸精,他不在场,第二次骂秦浼狐狸精,他也不在场,总之,解景珏并不知解忧跟秦浼结怨。
他会向秦浼求助,想法很简单,无论大人之间如何闹腾,孩子是无辜的,都是一家人,不至于迁怒于孩子。
“你说什么?”秦浼怀疑自己听错了,解景珏让她帮忙看着解忧,开什么玩笑?
解景珏抓耳挠腮,说道:“二嫂的脸有些严重,二哥带她去医院,现在还没回来,爸被三哥气着了,我不敢去触霉头,小忧总是欺负小朵,三哥更不可能帮忙看着小忧。”
秦浼眸光微抬,杏眸中浮上一抹阴戾之色。“解景珏,你脑子没进水吧?”
“四嫂。”解景珏凤眸里抱着一丝期望的看着她。
“你二嫂拿刀追我,你四哥为了保护我被她砍伤,你现在让我帮她看孩子,解景珏,可能吗?是你异想天开,还是我有病?”秦浼冷声质问。
“嘘!”解景珏食指放在唇边,急切的说道:“四嫂,别激动,小声点。”
“神经病。”秦浼骂了一句,提着桶就走。
解景珏见她走,顿时急了,直接翻窗而出,追上秦浼。“四嫂,等一下,四嫂,别走,听我说,小忧很乖,他睡着了,你只需要看着他,别让他踢被子,也不是要你一直盯着他,你也可以陪他一起睡。”
“睡不了,我认床。”秦浼没好气的说道。
解景珏有的是办法,说道:“这个好办,我抱小忧去你和四哥的屋里,正好,你和四哥可以提前学习怎么带娃,等你们的孩子出生,才不会手忙脚乱。”
秦浼停下脚步,解景珏见状,一阵窃喜。
秦浼瞪着解景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灭了他的冲动。“解景珏,抛开我和许春艳的矛盾,解忧心目中的四婶人选是林老师,他接受不了我是他四婶的事实,我们见第一面,他骂我狐狸精,解景珏,你觉得我会照看一个骂我是狐狸精的孩子吗?”
还有这事,解景珏愣了愣,他完全不知道,还是劝说:“四嫂,小忧就是一个孩子,屁事都不懂,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孩子计较。”
秦浼咬牙,很想将解景珏划到敌对面,皮笑肉不笑。“好,你把他抱到我和你四哥屋里。”
“四嫂,你答应了?谢谢四嫂,你真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解景珏生怕秦浼反悔,转身才迈一步,秦浼接下来的话,让他立刻止步。
“你要是放心就把解忧抱来我和你四哥的屋里,新仇加旧恨,母债子还,落到我手里,不弄死他,我也要弄残他。”最后一句话,秦浼从牙缝里迸出。
解景珏打了个寒颤,秦浼的声音配上她脸上的表情,惊悚啊!
“你站着做什么?快去抱,我等着。”秦浼朝解景珏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那笑诡异得令人窒息。
解景珏一脸惊悚的看着秦浼,传递给他的信号,仿佛在考虑着,是先砍解忧的头,还是先砍手,或是脚……
解景珏猛然惊醒,连忙开口。“四嫂,不用了,很晚了,你回屋休息吧。”
“没事,我不困,精力充沛,正好可以陪解忧玩。”“玩”字,秦浼将音嚼得特别重。
“真的不用了。”解景珏快速回屋,将门窗关好,生怕秦浼来他的屋里抢人。
是他想法太天真了,二嫂和四嫂闹成这样,他是怎么想的,让四嫂看着二嫂的孩子,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秦浼回屋,解景琛已经醒了,正在换衣服。
肩宽腰窄,非常完美的倒三角。
古铜色的肌肤,背上有很多疤痕,又添了一条长长的伤,看着腰间那道狰狞的疤痕,没觉得恶心害怕,反而让人心疼怜惜。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上挺的臀部,一双大长腿被裤子包裹,赤着上身的他,又野又欲,令人遐想。
解景琛穿上白色背心,转身看着秦浼。“看够了吗?”
秦浼回神,瞪了解景琛一眼,声音中微微透着几分羞涩。“没看够,你会脱了让我看够吗?”
解景琛眸光一凛,耳朵有些发热,语气严肃地问:“秦浼,你知不知道害羞?”
“我害什么羞?是我看你,又不是你看我。”秦浼怼得解景琛哑口无言。
静默良久,解景琛开口说教。“秦浼,这是谁看谁的事吗?你是女同志,无论是被看,还是看谁,都是……唉!算了,我说你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
这个话题,争辩没有意思,秦浼将桶放下,对解景琛问道:“要洗澡吗?”
解景琛脸都黑了,妈的叮嘱,她当耳旁风吗?妈让她监督他,不许他洗澡,答应得敞亮,转头就抛之脑后。“秦浼。”
“呵呵,我就是随口问问,想试探你自不自觉。”秦浼呵呵笑,又提起桶出屋。
秦浼提了大半桶水回来,她力气小,大半桶水提着很吃力,分别将水倒进洗脚盆和洗脸盆里,将解景琛的毛巾丢进洗脸盆里,见解景琛不动如山,挑了挑眉。
“解景琛,你该不会要我帮你洗脸洗脚吧?”
解景琛迈步,洗完脸洗脚,速度很快,完事后回到床上趴着。
秦浼倒完洗脚水和洗脸水才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却没有睡意。
“景五拎不清,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解景琛声音低沉。
秦浼睁眼,偏头,盯着他的侧颜,解景琛的侧颜很好看,他的颜值爆表,从哪个方位看都完美。
“的确拎不清。”秦浼表示赞同,又问道:“你不是睡着了吗?什么时候醒的?”
她和解景珏的谈话,他居然听见了,怕吵到其他人,她和解景珏都压低了声音。
解景琛睁眼,偏头,与她对视。“被你们吵醒的。”
秦浼无语,他们没有争吵,声音也不高亢,这都能吵醒他,睡眠质量也太差了。
这不好,她要帮他调理调理。
“解景琛,你确定你和景五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秦浼问。
“如假包换。”解景琛吐出四个字。
从解景琛开始都是解母所生,解景珏排行老五,如果他是解父跟前妻所生,解景琛自然也是,除非解父的前妻还没去世,便和解母在一起了。
以解母的教养,不可能在解父的前妻没死之前就和解父在一起,解母跟解父在一起,并不图解父的钱,乔家比解父更有钱。
“让我照看解忧,还想抱着解忧来我们屋里一起睡,他哪儿来的自信我会同意?”秦浼想想都觉得解景珏想法天真。
解景琛沉默不语。
秦浼见状,结束这个话题,他们毕竟是有血缘的兄弟,总不能让他陪着她一起数落他的弟弟吧。
突然,秦浼想到解景珏一句话,“爸被三哥气着了”。
“解景琛,景五说,你爸被你三哥气着了,这是怎么回事?今天的事,你爸就是生气,也该生你二哥家或是我们家的气,你三哥一直没露面,生你三哥哪门子的气?”秦浼很不解的问道。
解景琛目光微微一凝,我们家三个字,她说得很顺口,盯着她的目光柔和许多,斟酌着说:“因为小朵。”
“小朵?”秦浼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你三哥的女儿?”
秦浼没忘,诱敌深入,解景琛利用了两个孩子,倏地,秦浼明白了,这男人是蜂窝煤吗?心眼这么多。
一箭双雕啊!既能诱许春艳深入,又能点拨解父和景三。
说白了,利用解朵离间解景珲跟解父之间的感情,他是怀着这么卑劣的目的吗?还是他只是纯粹的想要提醒解父要重视自己的孙女?
“有很多父子,为了孩子,心生隔阂,久而久之就会心生怨念,积怨很深,直到膨胀破裂,然后父子决裂。”解景琛惆怅的说道。
“借着与许春艳对峙,你还趁机解决其他事,佩服啊!”秦浼朝解景琛拱手,一脸佩服的样子,接着又泼冷水。“不过,看样子,事情并没像你预计的方向发展。”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爸意识到了自己疏忽大意带来的严重问题。”解景琛只是点拨,并没有预计走向,毕竟三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秦浼凝视着解景琛,眼神诡谲多变,这男人生错了时代,他应该生在古代皇室,绝对是众多皇子中争抢皇位的胜利者。
“你爸真有重男轻女的糟粕思想吗?”秦浼问道。
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岂是旁人点拨几句就能改变。
“我不清楚,你这么好奇,直接去问我爸。”解景琛当众问了,父亲当场反驳,父亲是机械厂的厂长,思想作风都没有问题。
“我不敢。”秦浼直言,白了解景琛一眼,哪有儿媳妇去问公公重男轻女的问题。
解景琛眸光微闪,问道:“你呢?”
“我什么?”秦浼一脸茫然。
“喜欢男孩子,还是喜欢女孩子?”解景琛问。
秦浼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只要是自己生的,男孩和女孩都一样。”
解景琛盯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深意,脑海里浮想联翩,他们的长相都不错,如果他们生的孩子,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