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四嫂,五哥没钱
解景珏没回答,而是看向白爱云。“爱云。”
“我回文工团。”白爱云笑着说道。
“我送你。”解景珏。
“不用。”白爱云拒绝,对解景琛三人说道:“四哥,四嫂,景七,我先走了,下次见。”
“爱云姐,路上小心。”解景珊笑着朝白爱云挥手。
秦浼跟白爱云不熟悉,又因许春艳的关系,对白爱云是真的热情不起来,解景琛的态度更是疏离。
“景五,我走了。”白爱云对解景珏说完,朝文工团的方向跑去。
秦浼望着白爱云奔跑的身影,见解景珏真没打算送她,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掰了吗?”
“呵呵。”解景珏摸着鼻尖,笑的无比的谄媚。“这次不是我主动找她和好。”
秦浼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解景珏,推着解景珊走。
“四哥,你们要去哪儿?”解景珏问向解景琛。
解景琛斜睨他一眼,嘴角勒出一抹嘲讽的冷笑,迈步跟在秦浼身后。
“你们不准备回家吗?”解景珏追问。
“二嫂娘家妈和她弟弟在家里。”解景珊开口。
“又来了。”解景珏并不意外。“二嫂伤了脸,肯定会趁机叫娘家人来解家闹腾,离上次来解家闹腾也快有一年了,机会难得,二嫂的娘家人一定会把握住这次机会。”
想到刘桂花和许春望,解景珏只觉得头痛,他和白爱云若是结婚,他就要叫刘桂花大姨,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四哥,你猜猜,这次刘桂花会向妈要多少钱?”解景珏手搭在解景琛的肩膀上,与他并行。
“拿开。”解景琛眉头一挑,犀利的眸光一闪而过。
解景珏拿开手,越过解景琛,与秦浼迸行。“四嫂,你知道刘桂花吗?二嫂娘家妈,出了名的泼辣,四嫂,我觉得这次她是冲着你来的。”
“那又如何?”秦浼问。
解景珏怔了一下。“你不怕吗?”
秦浼睨解景珏一眼。“不怕。”
“不怕?你们躲在外面不敢回家,还说不怕,四嫂,怕就怕,逞什么强?”解景珏取笑道,不说别的,刘桂花只是往面前一站,他都倍感压力。
太胖了。
秦浼挑了挑眉头,斜睨着揶揄自己的解景珏。“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什么赌?”解景珏问。
秦浼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说道:“这次刘桂花不仅不能从妈手里要到钱,反而让她把钱吐出来。”
解景珏觉得不现实,秦浼会这么说,是因为秦浼没领教过刘桂花的厉害。“刘桂花是谁,爱财如命,为了钱,可以不顾形象撒泼打滚,想要她吐出钱,还不如放她的血。”
“赌不赌?”秦浼懒得跟解景珏废话。
“赌注是什么?”解景珏饶有兴趣地问。
“钱。”秦浼也现实。“如果我赢了,刘桂花吐出多少钱,你给我多少钱,如果你赢了,妈给刘桂花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
“能加倍吗?”解景珏跃跃欲试,反正最终赢的人会是他,即便是输了,也无所谓,能让刘桂花吐出十块钱,他都佩服秦浼,还是五体投地那种。
“可以。”秦浼随便,问道:“想加多少倍?”
解景珏仰面,还真考虑起来。
“四嫂,五哥没钱。”解景珊提醒道。
秦浼见好就收。“算了,不加倍。”
“不加倍就不加倍。”解景珏也不执着,打量着秦浼,问道:“四嫂,你有钱吗?”
“我没钱。”秦浼没有炫富的习惯。
“……”解景琛,妈给她的钱,不是钱吗?
“……”解景珊,早上给她的一千,不是钱吗?
“解景琛有钱。”秦浼说道。
“我哥的确有钱。”解景珏赞同,低声问道:“四嫂,你确定我哥会给你钱?”
秦浼沉默,偷偷瞄了解景琛一眼,目前为止,除了给她买东西,解景琛一分钱都没给过她。
解景琛很想问解景珏,确定不是在离间他们夫妻关系?
四人到处闲逛,秦浼趁机熟悉地形,尤其是火车站附近和医院附近,她特别留意。
想趁着改革开放的浪潮赚钱,她要提前规划好,才能吃到红利。
目前只能按兵不动,高考都还没恢复,更别说改革开放了,想动也动不了,只能先存钱。
晚饭,他们不打算去二大妈家吃,他们在外面吃,然后回家。
解家,院门紧闭,院子里,解父、解母坐一起,解景玮和许春艳站在一边,刘桂花扶着许春望坐在石凳上哭天抹泪,解忧被送到二大妈家,沈清在屋子里工作,解景珲站在窗户下看戏。
不是他的丈母娘,也不是他的小舅子,更不是来找他,没他什么事,躲在屋里隔岸观火。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一定要为我儿做主。”刘桂花哭泣着。
闺女的脸,她做不了文章,闺女伤了脸,却也砍伤了解景琛,于情于理,她都闹腾不起什么风浪。
儿子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
此刻,刘桂花无比庆幸秦浼卸掉了儿子的下巴,她才能理直气壮找解建国和乔言秋说聊斋。
乔言秋沉默,脸色阴沉,刘桂花的目的很简单,想要钱。
许春望的下巴,她看了,还真没办法。
解父严厉的瞪解景玮一眼,对刘桂花还算和气。“亲家母,我不能只听你的片面之词,等……”
“亲家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桂花很不悦,打断解父的话,手指着许春望的下巴。“你看看我儿子的下巴,这是假的吗?”
“你儿子的下巴是不假,但是,你说是我四儿媳妇卸掉的,我不太敢相信,先不说我四儿媳妇有没有这个本事,你看看你儿子的体型,我四儿媳妇的体型。”解父意有所指。
别说秦浼,解景琛站在许春望面前,体型都被辗压。
刘桂花怒了,放开许春望,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肥胖的大腿,哭天抹泪。
“哎哟!欺负人啊!解家人多势众,欺负我们母子啊!快来人啊!帮我评理啊!景四娶的媳妇可不得了啊!卸了我儿的下巴,还拿菜刀砍我,解厂长和乔医生纵容他们的四儿子和四儿媳妇对我们行凶,我要报公安。”
解父脸色一变,头疼不已。
有解父在场,解母没急着给钱了事,消停近一年,又开始上门闹腾。
“景二。”解父语气严厉。“想办法将你丈母娘打发了。”
“爸。”解景玮神色难辨,冷冷的撇了一旁的许春艳一眼,低声道:“爸,我真想不出办法,您看我小舅子的样子,我丈母娘的为人,您又不是不清楚,没理都要争三分,得理还能饶人?”
“她说是你四弟妹卸掉的,你信吗?”解父低声问。
解景玮没急着回答,而是看向坐在他身边的解母,意在言外的问:“乔姨,您信吗?”
“不信。”解母言不由衷,秦浼精通中医,对人体的穴位了如指掌,卸掉下巴轻而易举,她疑惑的是,秦浼是怎么靠近许春望,并且掉了他的下巴?
“我妈的话,你们不信,我的话,你们也不信。”许春艳冷笑一声,又开口。“爸,乔姨,景二,我再说一次,我弟的下巴就是被四弟妹卸掉的,四弟妹拿菜刀砍我妈,这也是真的。”
“小浼为什么要卸掉你弟的下巴?又为什么拿菜刀砍你妈?”解母冷声问。
“我不知道。”许春艳装傻,她敢说实话吗?自然不敢。
解景玮了解自己小舅子的德性,秦浼美得倾国倾城,小舅子见了能不被迷得神魂颠倒吗?
秦浼是景四的媳妇,景四像护眼珠子似的护着,小舅子觊觎他的媳妇,景四能容忍?
秦浼卸掉小舅子的下巴,说真的,他不信,景四卸掉的,他信。
“媳妇,给妈钱,让妈带着春望回家。”解景玮对许春艳说道。
有父亲在场,解景玮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只能自己破财免灾。
许春艳咬牙,她和母亲的计划是让乔言秋出钱,她和母亲平分,钱没分到,让她拿出钱,怎么可能。“景二,你想什么呢?春望的下巴这样,我妈能带着春望回家吗?”
“医院,去医院。”解景玮只想快点将人打发掉。
“四弟妹说了,她卸春望下巴的手法独殊,除了她,没人接得回去。”许春艳没乱说,秦浼的确是这么说的。
“真的?”解景玮怀疑。
“解景玮,你怎么回事?我现在是不是说什么你都不信?”许春艳对解景玮很失望。
刘桂花在撒泼的同时,还不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女儿和女婿起冲突,立刻哀吼。
“哎哟!还有没有天理啊!解家欺负人,我可怜的闺女啊!我可怜的儿子啊!老天啊!有没有长眼啊!欺负死……”
刘桂花原本坐在地上撒泼,见没人搭理她,心一横躺下,在地上打滚。
许春望下巴痛,流着口水,狼狈不堪,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噜叫,萎靡不振地跌坐在地上。
他是坐在藤椅上等,痛得他呜呜叫,忍不住扭动几下,结果藤椅就坏了,他从藤椅上跌倒痛得他想骂娘。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大家快来看看啊!解厂长纵容儿子和儿媳妇欺负我们……”
这一幕让解母无比熟悉,若是以前,她直接拿钱让他们走人,现在,她不想拿钱了,让解建国好好看看他这个亲家的本领。
“这没我什么事,我回屋了。”解母起身,欲离开。
刘桂花见状,翻身而起,冲向解母,抱住解母的腿。“乔言秋,你不能走,你四儿子和四儿媳妇卸掉了我儿的下巴,你要给我一个交待。”
解母怔忡一瞬,刘桂花肥胖的身体,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她是怎么做到的?看着刘桂花一身的肥肉,走路都觉得费劲。
“交待?”解母嘲讽冷笑,看着刘桂花的眼神里带着蔑视。“你要什么交待?”
“给钱,然后让你四儿媳妇把我儿子的下巴接上。”刘桂花也不拐弯抹角,浪费太多时间了,她的儿子还在受罪,如果不是心疼儿子,她会继续和他们耗。
反正她不上班,有的是时间耗,今天要不到钱,她还不走了,在解家住下,明天接着要,在解家要不到,她就去乔言秋上班的地方要,乔言秋还是不给,她就去解建国的机械厂要,反正她是破罐子破摔。
“要多少?”解母冷声问,还真当她是冤大头。
爽快,刘桂花心中一喜,乔言秋太重视体面,正因如此,才将她拿捏得死死地。
“一千。”刘桂花伸出食指。
不仅乔言秋惊愕,在场除了刘桂花和许春艳、许春望三人,无人不震惊。
一千可不是小数目,一百解景玮都嫌多,一千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面对刘桂花的贪婪,解母都不屑跟她讨价还价。“放手。”
“不放,我不放,除非你给钱。”刘桂花坐在地上,抱着解母的腿不撒手。
刘桂花太胖,力又大,解母试了几次,被刘桂花抱着的腿纹丝不动,气愤又无力,更多的是无奈。“我没钱。”
“你没钱,你娘家有钱。”刘桂花铭记闺女的叮嘱,乔言秋拿不出这么多钱,乔言秋的娘家有钱。
乔言秋被气笑了,刘桂花真够不要脸,真够无赖。
解父阴沉着脸,想要将解母从刘桂花手中解救,奈何刘桂花真的太胖了,又死死地抱着解母的腿不撒手。“景二,带你丈母娘离开。”
“春艳。”解景玮冷着脸,他拿这个丈母娘也无可奈何。“叫你妈放开乔姨。”
见解父脸色不好,景二又叫她,许春艳不好视若无睹,象征性开口。“妈,您不能贪得无厌,快放开乔姨。”
刘桂花和许春艳事先就对好词,闺女的话,她也不生气。“给我钱,拿钱我就走人。”
钱到手,走不走人,还要看儿子的情况。
“妈,乔姨都说了,她没有钱。”许春艳偷偷瞄解母一眼,见解母不松口,开始反思,难道真是要太多了?
一千块钱对普通家庭来说如同天文数字,对乔家来说如同毛毛细雨。
解景琛没娶林老师,她和秦浼不和,控制不了秦浼,眼见她的计划落空,不趁机从乔言秋手中搞点钱出来,往后就更难从乔言秋手中弄到钱了。
厂长的位置,乔家的钱,她都要。
“没钱就找娘家人要。”刘桂花理所当然的说道。
听到这话,解父气得不轻,向解景玮施压。“解景玮,愣着做什么?过来拉开你丈母娘。”
解景玮瞪了许春艳一眼,上前和解父一人抓住刘桂花的右臂,一人抓住她的左臂,两父子合力都没将人给拉开。
“啊!”解母惨叫一声,感觉被刘桂花抱着的腿都要骨折了。“我的腿。”
“言秋。”解父心疼怀了,不敢和解景玮用蛮力将人强行拉开了。
刘桂花更是大声哀叫。“救命啊!打人了,天啊!太没天理了,女婿和他老子打他的丈母娘,有没有人啊?快来救命啊!女婿打丈母娘,前所未闻,要遭报应的,要受到天谴的。”
“妈,您别胡说,我没有……唉!爸,现在怎么办?”解景玮松手,站在一边,看着一脸阴沉怒目而视的解父。
“景三。”解父朝解景珲的屋子喊。
解景珲立刻关上窗户,态度很明显,不掺和,气得解父吹胡子瞪眼,却又拿景三没办法。
解父搬救兵,刘桂花立刻骂阵。“天啊!要死人了,女婿家人多势众欺负死我们母子,解建国,我要举报你,我要去机械厂……”
“妈。”许春艳立刻出声打断刘桂花,她们针对的对象是乔言秋,要闹也是去医院闹,而不是去机械厂。“妈,别口不择言。”
刘桂花愣了一下,突然将矛头指向许春艳。“你个白眼狼,嫁进解家,现在联合解家人一起欺负你亲妈和你亲弟。”
“妈,我没有。”许春艳叫冤。
刘桂花指着许春艳的鼻子骂:“没有,你还有你说没有?你个白眼狼,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把你给掐死,你看看你弟,被你那个恶毒的妯娌卸了下巴,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再看看我的样子,屈辱死了。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狠,我跟你弟被欺负得这么惨,是为了谁?你看看你的脸,都毁容了,你还真能忍,如果换成是我,谁敢动我的脸,我把她的脸抓成大花猫。”
“妈。”许春艳故作痛心疾首,这也是她们计划内,乔言秋爽快给钱,刘桂花爽快走人,至于许春望,秦浼接上下巴,他就走人,若是不肯,他就赖在解家。
乔言秋不肯给钱,解家人掺和进来,刘桂花就大骂许春艳,让许春艳陷入婆家与娘家之间难做。
对闺女,刘桂花嘴上还是积了德,没用恶毒的语言骂她。
“别叫我妈。”刘桂花怒吼,骂道:“你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我不是你妈,从此以后,许家也不是你的娘家,婆家给你气受,你就受着,承受不住也别回娘家哭诉,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