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婆媳在黑市被抓
解父回屋继续哄媳妇,解景珏见解忧一身脏兮兮,牵着他朝解景玮的屋子走去,打算找衣服给解忧换。
解景玮的屋子上了锁,解景珏脸都黑了,都是一家人至于锁门吗?家人与家人之间的信任呢?
解景珏从不上锁,他屋里除了家具,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不怕贼偷,更不怕贼惦记。
“现在怎么办?”解景珏问向解忧。
解忧打着哈欠,和二大妈家的小平小兵玩得太疯,现在累了,想睡觉。“五叔,我要睡觉。”
解景珏认命的牵着解忧回屋,帮小家伙脱掉外套,让他坐在床边等着,提着桶去厨房装热水回来给小家伙洗脸洗脚,等着提着热水回来,小家伙已经睡着了,脸上手上都很脏。
解景珏不怎么温柔地给小家伙洗脸洗手洗脚,估计是太困了,无论解景珏怎么折腾,小家伙都没醒来。
秦浼趴在窗台上,等沈清和解景珲洗完澡回屋,她才提着桶去厨房,锅里满满一锅热水,沈清烧水会烧很多,许春艳烧水只烧他们一家三口。
而她呢?连火都不会生。
秦浼提着半桶水回屋,水倒进洗脚盆里,在洗脚盆里又洒了些药粉。“解景琛,过来泡脚。”
解景琛坐到椅子上,脱下鞋袜,先用脚试了试水温,才将脚放进去。
秦浼盯着他的脚,看了良久,忍不住问:“不烫吗?”
“还行。”解景琛说的还行,意思就是偏烫,脚放在水里不动,稍微动一下,烫得不行,他也要把脚拿出来。
秦浼脑海里瞬间浮出一句,死猪不怕开水烫。
“秦浼,我想洗澡。”解景琛散漫的开口,他很爱干净,没去部队之前,一天不洗澡浑身难受,去部队后,总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一个月没洗澡,难受也得忍着。
如果是个人睡,他可以忍,身边躺着秦浼,看着她每晚都洗澡,洗得香喷喷地,他就在想,自己不洗澡,她会不会嫌弃他不爱干净?
“别想,想也白想。”秦浼见解景琛情绪不好,接着又说道:“等你背上的伤好了,你想怎么洗就怎么洗,想洗多久就洗多久。”
解景琛沉重地抿着唇瓣,目光沉静地凝视着秦浼,没有多说什么。
秦浼莫名觉得心里淡淡酸涩,犹豫了几秒。“要不,我帮你擦擦?”
秦浼以为解景琛会傲娇拒绝,谁知解景琛欣然接受。
“好。”解景琛。
秦浼很是诧异,随即,满脸的不爽,磨着牙说:“你等着,我去提水。”
秦浼怀疑,他想洗澡是假,他真正用意是想让她帮他擦身子,又不好意思直说,引诱她主动说出口。
秦浼提着桶朝厨房走去,见解母挎着斜挎包从屋里出来,脖颈上的围巾把头一起围着,这是要出门吗?秦浼目光微闪,喊了一声。“妈。”
解母怔忡一瞬,转身回屋,秦浼一脑门的问号。
没一会儿,解母又出来,手里拿着黑色围巾走向秦浼,在秦浼满脸懵逼的状态下,将围巾围在她脖颈上连同头一起围着。
“妈,我不冷。”秦浼莫名其妙,在家里用得着这么全副武装吗?欲扯下围巾,被解母阻止。
“小浼,我带你出门。”解母低声说道。
“出门?”秦浼抬头,看了一眼暗沉的天空,天色渐渐黑了,月亮都快要出来了,这时候出门,去哪儿啊?“现在吗?”
“嗯。”解母嗯了一声,拽着秦浼的手腕朝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妈妈妈,等等,桶……”秦浼还提着桶,她要提水给解景琛擦身。
“放在这里,没人会要你的桶。”解母拿走秦浼提着的桶,随手一丢。
秦浼无语,她是怕桶丢吗?这么晚了要带她去哪儿?
解母骑上自行车,见秦浼站着没动,催促道:“快上车。”
秦浼扭头,看着解景琛的屋子。“妈,不跟解景琛说一声吗?”
“不用,你爸知道,快上来。”解母再次催促。
爸知道妈出门,解景琛不知道她出门,秦浼本想大叫一声解景琛,见解母小心谨慎的样子,摆明了是偷偷出门。“妈,要不,我还是跟解景琛说一声。”
“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不会让我们出去。”解母拍了拍后座。“快上来。”
听解母这么一说,秦浼突然觉得很刺激,同时也警觉起来,大晚上出门,安全吗?
见解母很着急的样子,秦浼怀揣着舍命陪君子的决绝,咬牙坐上自行车。
夜凉,冷风呼呼吹,刮痛了露在外面的肌肤,全副武装,只有双手露在外面,解母戴了手套,秦浼没戴,又不能把手揣进口袋里,解母骑车带着她,不是很稳,摇摇晃晃有几次秦浼都感觉要摔下来。
解母晚上出门,又很着急的样子,秦浼以为是医院的病人出事了,解母才这么着急。
到了目的地,秦浼错愕,震惊,意外。“妈,这是黑市……”
“嘘!”解母捂住秦浼的嘴巴,警觉地看了一眼四周,低声提醒:“小声点。”
月光下,秦浼眨着眼睛点头,解母放开她,拉着她走进黑市。
白天她才引诱解景琛带着她在黑市外面踩点,晚上婆婆就拉着她进入黑市,这小心脏啊!太兴奋了。
她早就计划来黑市逛,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和时间。
在黑市里交易,不需要票,只要有钱就行。
秦浼摸了摸口袋,身无分文,婆婆也是,带她来逛黑市也不说清楚,搞得神神秘秘的,直接跟她说清楚,她就带上钱,现在好啦!身无分文,看中的东西都不能买。
“妈,我听解景琛说,三哥在国安上班。”秦浼小声说道。
“所以我们要防着他。”解母拉着秦浼朝前面走。
秦浼语塞,她的意思是,让婆婆利用三哥,虽说黑市不在三哥管辖范围内,但是三哥可以疏通关系,听婆婆的回答,不屑走后门,想想也能理解,三哥是继子,不是自己生的,多少也隔着一层感情。
黑市里什么都有卖,秦浼被一堆草药吸引,其中一味草药让她眼前一亮,准备上前询问,却被婆婆拽走。
借着月光,秦浼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草药,很是不舍。
解母带着秦浼来到一个卖土豆的小伙子面前,看样子解母和小伙子很熟,两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说话时还用手遮唇,也不知道他们在蛐蛐什么。
解母一脸小心谨慎,小伙子也是小心翼翼。
“嬢嬢,一个月后,你来黑市找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小伙子拍着胸脯保证。
“好。”解母满意一笑,拉着秦浼准备离开。
“妈。”秦浼拉住解母,指着箩筐里的土豆,狼牙土豆,多久没吃了,好怀念啊!
看到土豆,勾起馋虫。
“嬢嬢,买点吧,白天才从土里挖出来的,绝对的新鲜。”小伙子很有眼力劲儿,立刻开始推销自己的土豆。
解母嘴角一抽,还不了解他,卖土豆只是为了掩护。
关键是买土豆来做什么啊?
见秦浼盯着土豆的双眼放着光,儿媳妇喜欢,她就要满足。“怎么卖?”
“嬢嬢,熟人价,二分钱一斤。”小伙子拿出网兜,一边装土豆,一边问。“嬢嬢,要多少?”
“来五斤,好算账。”解母说道。
“来十斤吧,我给你们分开装,一人提五斤。”小伙子笑着说道,见解母点头,又笑呵呵地说道:“要不来十斤,一手提五斤。”
秦浼看着得寸进尺的小伙子,真会做生意,有前途。
二十斤土豆称好,解母拿出零钱,在付钱的时候发生意外。
“巡逻队来了。”不知谁高喊一声,黑市瞬间乱成一团,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四处乱窜。
小伙子的反应也敏捷,从解母手中抽走一块钱。“嬢嬢,一块钱,土豆连同箩筐全卖给你。”
看着拿走一块钱,逃之夭夭的小伙子,解母和秦浼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小伙子留下的一箩筐土豆,她们都怀疑小伙子抢钱。
“妈,怎么办?”秦浼问向一旁的解母,第一次逛黑市就被抓,这运气也太背了点儿。
解母看着一箩筐土豆陷入沉思,她们现在的身份,是卖土豆的,还是买土豆的?
倒卖土豆被抓情节严重。
“妈,我们不用跑吗?”秦浼又问道,看着四处乱窜的人,婆婆的反应太淡定了。
难道婆婆有特殊关系不怕被抓吗?
秦浼想,她们应该跑,也不馋狼牙土豆了,比起被抓,口腹之欲算什么。
出门前该翻翻黄历,贸然跟婆婆来黑市,会遭殃。
“快跑。”解母反应过来,拉着秦浼准备跑路,结果,晚了。
秦浼和解母因在黑市倒卖土豆,华丽丽被抓,解景珲和解景琛来领人,因解景珲疏通关系,她们才被定性为买土豆,而非倒卖土豆。
看在解景珲的份上,一箩筐土豆让她们带回家。
解父的小轿车,解景珲开车,解景琛坐副驾驶位,解母和秦浼坐在后面,两人低着头,太丢脸了。
被盘问时,解母都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秦浼坦然自若,既来之,则安之。
她没有工作,不怕传到单位上,又是婆婆拉着她去黑市,丢了解家人的脸,婆婆才是罪魁祸首,所以,她毫无压力。
“乔姨,四弟妹,大晚上的,你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去黑市倒卖土豆?”解景珲发出灵魂拷问。
“我们不是倒卖,我们真的是买土豆,不信你们问小浼。”解母纠正,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无力。
还好秦浼有先见之明,想要的东西没买到,秦浼让她买点土豆,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出现在黑市里。
秦浼没有先见之明,她如果有先见之明,绝对不会跟解母去黑市。
买土豆只是单纯的馋狼牙土豆,想着买点回去做狼牙土豆吃,卖土豆的小伙子太能推销了,硬是说服了婆婆买了二十斤。
后来巡逻队来了,小伙子趁机从婆婆手中抽走一块钱,一箩筐土豆连带箩筐都卖给她们,这么多土豆,别说他们,连她自己都怀疑,她和婆婆在倒卖土豆。
“妈。”解景琛脸色阴沉几分,说好的擦身体呢?结果跟妈一起去黑市,去就去吧,也不说一声,晚上她们婆媳逛黑市,想想都为她们捏把冷汗,她们的危险意识呢?
他知道妈带着她悄悄出门,以为妈是带着她去医院,做梦都没想到,妈带她去黑市,大晚上去黑市买土豆,谁信?
有人来家里通知三哥,三哥告诉了他,他们悄然出门,没惊动任何人,她们被当成倒卖土豆的商贩被抓,他们连爸也瞒着,就怕爸担心。
“小浼。”解母拉了拉秦浼的衣角,暗示她说话。
秦浼接收到婆婆的暗示,立刻附和道:“对,我们不是倒卖,我们真的是买土豆。”
“大晚上去黑市买土豆?还买那么多。”解景琛讥笑一声,不是有病就是真有病。
无视解景琛讥笑,秦浼一脸无辜反问:“不可以吗?”
解景琛嘴角抽搐,咬牙切齿。“你觉得可以吗?”
人都被抓了,她还没意识到错,理直气壮和他辩解,谁给她的勇气?
秦浼摸了摸鼻子,很是心虚,嘴却很硬。“我们只是运气不好,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翻翻黄历。”
解景琛声音低沉,近乎森冷地问:“还想有下次?”
“没有,绝对没下次了,小浼说错话了。”解母赶紧开口,拉扯一下秦浼,景四生气了,不宜往枪口上撞。
秦浼睨一眼解母,抿唇不说话了,婆婆还和那个小伙子约定,一个月后在黑市交易,她也不知道婆婆想从小伙子手中买什么,虽然很好奇,却不会主动问,婆婆愿意告诉她,她就洗耳恭听,不愿意告诉她,她就全当不知情。
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有被灭口的风险。
秦浼还想着,下次找机会去黑市买药材,原本想等婆婆买了东西,她就带着婆婆去买那一味药材,买土豆耽误了点儿时间,巡逻队的人就来了。
“乔姨,你们买那么多土豆做什么?”车内的气氛不对劲,解景珲把话题引回到土豆身上。
“我们没想买那么多,是巡逻队来了,硬将全部的土豆强行卖给了我们。”解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接着又感激道:“景三,给你添麻烦了。”
“乔姨,别这么见外,我们都是一家人。”解景珲眼底掠过一丝窘迫和尴尬,对这个继母,一开始他也反感,总是和老二联手没少给继母出难题,直到他娶了沈清,生下女儿,对这个继母的态度才转变,从心底接受了这个继母。
家人两个字让解母有些动容,她真心诚意待老解和他前妻生的孩子们,付出这么多总算有收获。
“景三,有你这句话,这些年压抑在心里的委屈瞬间化为乌有。”解母欣慰的说道。
解景珲眼尾扫一眼旁边的解景琛,在心里纠结了几下,诚恳的开口。“乔姨,小时候是我们不懂事,对不起。”
“别这么说,我能理解。”解母善解人意的说道,后母难当,又有人挑拨,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判断力,反感她这个后母也正常。
长大了,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判断力,景二又娶了一个与她不和睦的媳妇,总是给景二吹枕边风,她和景二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和。
解景珲脸上有着难言的愧疚,说道:“乔姨,我爸能娶到您,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哼!我妈嫁给你爸,造孽。”解景琛冷哼一声,最后两个字嚼得特别重,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
秦浼坐直了身,解景琛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解景琛不是公公所生。
充满好奇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走,好奇死她了。
解景珲嘴角微微一勾,低沉的嗓音弥漫着一丝无力。“景四,你这话说得,好像不是你爸似的。”
闻言,秦浼眼尾抽了抽,是她想象力太丰富了,她自我检讨。
解景琛都说了,公公是二婚,婆婆是头婚,这个年代的人思想保守,未婚生子,有,很少。
解景琛沉默,解景玮叹口气,落寞地说道:“乔姨嫁给爸,爸已经改变了,我妈嫁给他,才是真正的造孽。”
解景珲眼眸骤然黯淡,一种意蕴在眼底深处流淌着,竟似伤楚。
车内的气氛诡异而压抑,有些话说出口,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解景琛抬手,拍了拍解景珲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安抚。
解景珲的身体一僵,扭头,目光复杂而纠结地看着解景琛。
“专心开车。”解景琛提醒。
解景珲猛然回神,专注地开车,深夜视线不好,走神很容易出事。
秦浼又开始胡思乱想,有故事,一定有故事,而且还是虐心肝的悲惨故事。
很是好奇,又不敢问,抓心肝的难受。
“乔姨,我二哥……”解景珲没说下去,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解母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关系,有你和景铃体谅就足够了,至于景二,有许春艳在,不指望他能真心接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