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解景琛,我赢了

闻言,解景珏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容易,我立刻去买。”

“买?”秦浼挑眉,解景珏脑子不好使,拐弯抹角他听不懂,抬手,指着院子里的公鸡。“何必舍近求远,你看那里,长得像不像公鸡?”

解景珏没转身,顿时抚额,这哪里是像,分明就是公鸡,他合理的怀疑秦浼的动机。“四嫂,药引是假,你想借我之手宰了这只公鸡才是真。”

这家伙变聪明了,秦浼却不承认自己的真实目的。“错,药引是真,宰了这只公鸡也是真,天不见亮就瞎打鸣,你不觉得它欠宰。”

解景珏点头同意,嘴里却说道:“你自己宰,或是叫四哥宰,四嫂,我上班要迟到了,我走了。”

“景五。”秦浼叫住解景珏,纠结几秒,语速极快的说道:“我宰没用,你四哥宰也没用,就要你宰。”

“为什么?”解景珏问。

“因为……”因为什么呢?秦浼快速运转脑子,不能说出实情,还要有说服力。

“叫你宰,你就宰,罗嗦什么?”解景琛冷不丁的开口。

秦浼扭头,错愕地望着身后的解景琛,他不该阻止解景珏吗?难道他不想赢吗?

解景琛这样显得她很卑劣,为了赢而不择手段。

“四哥。”解景珏叫道,有那么瞬间,他怀疑秦浼居心不良,是不是和四哥打了什么赌?秦浼赌他宰公鸡,才会绞尽脑汁怂恿他宰公鸡,四哥这态度又显得他多心了。“四哥,我要上班,没时间宰公鸡取鸡心,你在家养伤,反正也闲着,你把菜刀磨快点,慢慢宰公鸡取鸡心,不用着急。”

解景琛冷睨着解景珏,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信佛,不杀生。”

解景珏嘴角抽搐,四哥这话没信服力。

“景五,你是不是怕张姨妈,不敢宰她带回来的公鸡。”解景琛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是激将法。

秦浼以为解景珏不会搭理他,直接骑车去上班,谁知解景珏这个铁憨憨,真的是憨的彻底,明知是激将法,还是如了解景琛的意。

“哼!”解景珏高傲的冷哼一声,冲向厨房,拿着菜刀出来,张姨妈不明所意,追出来察看,只见解景珏抓住公鸡,刀起刀落,干净利落,一刀将公鸡的头颅宰掉,鲜红的血喷出,解景珏只有手背上才溅了一些鸡血。

秦浼愣住了,张姨妈也愣住了,只有解景琛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在她的怂恿下……不对,确切地说,是在解景琛刺激下,解景珏将院里的公鸡给宰了。

张姨妈哎呀一声。“哎呀!我说景五,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一只公鸡,你怎么给宰了?我还想喂几天。”

“张姨妈,我想喝鸡汤,炖了吧。”解景珏笑呵呵将菜刀放到张姨妈手中,走向水槽,打开水龙头洗手。

解景珏挑衅地看了解景琛一眼,迈步朝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推着他的自行车,提出门槛,骑着自行车潇洒离开。

解景珏在解景琛面前,难得硬气了一回,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张姨妈拿着菜刀的手紧攥,目光凶狠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宰鸡就宰鸡,在水糟里宰不行吗?现在好了,洒一地的鸡血,真会给她找事做。

张姨妈很憋气,捡起地上的公鸡和鸡头,默默地朝厨房走去。

“解景琛,我赢了。”秦浼手心向上,等着解景琛给钱,见解景琛没动作,挑了挑眉,提醒道:“愿赌服输,解景琛,你该不会耍赖吧?”

“耍赖?”解景琛凝视着秦浼,问道:“我像是会耍赖的人吗?”

像,太像了,秦浼想点头,却还是昧良心的摇头,奉承道:“不像,你可是解家四少,财大气粗,十张大团结根本入不了你的眼。”

解景琛笑了,拍了一下秦浼的手心。“放心,我不会耍赖,先欠着。”

“又欠着?”秦浼脸色一垮,瞬间不开心了。

“等我有钱了,这次的钱和景七的诊费一起给你。”解景琛保证道。

“你真没钱?”秦浼怎么不信呢!

“真没钱。”解景琛说道,想了想,又说道:“我的钱上次都给景七买药了,还有给你买衣服了。”

秦浼哑然,上次的确花了解景琛不少钱,不说别的,他当兵多年,难道真没存钱吗?

“我上班了就有钱了。”解景琛补充道。

秦浼瞪着他,靠他上班,不如靠自己,她一直觉得解景珏不靠谱,现在她感觉解景琛也不怎么靠谱。

“让开,别挡路。”秦浼推开解景琛,回到屋里,抓了两副药,交给解景琛。“这副是你的,这副是景七的,煎药的时候,你最好别离开药炉,煎好的药,但凡离开你的视线,哪怕只有一秒,最好就别喝了。”

以前家里没外人,秦浼不需要提防,现在家里多出两个外人,小心使得万年船,谨慎点儿准不会出错。

“好。”解景琛郑重点头,拿着药去厨房熬。

秦浼摸了摸肚子,去解景珊的屋里,敲了一下门。

“四嫂,进来。”秦浼还没开口,解景珊就让她进去。

秦浼打开门,没急着进屋,倚靠着门框,笑看着解景珊,好奇的问道:“我都没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进我屋是不会敲门的。”解景珊苦涩一笑,口中的她们显然是指张姨妈。

秦浼了然的点头,问道:“景七,吃早饭了吗?”

“吃了。”解景珊点头,又说道:“三嫂端给我的。”

想到沈清,秦浼迈步进屋,见尿盆已经倒了,秦浼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除了婆婆就是沈清。“你跟三嫂的感情很好?”

解景珊目光闪了闪,抬头,凝视着秦浼。“三嫂真心待我,也是真心不嫌弃我,四嫂,我不傻,谁待我真心,谁待我假意,我能分辨出。”

秦浼看着解景珊有些心酸,人心隔肚皮,真心还是假意,岂能一眼就看穿,不过是朝夕相处之后得出的结论。

“四嫂,你待我也是真心。”解景珊补充道。

“呵呵。”秦浼笑出声,坐在书桌前,随手翻动着解景珊摆放整齐的书籍。“景七,这些书你看懂了吗?”

这些书如果看懂了,初中的学业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是高中,高中的题目她让景七试着做过,结果很理想,景七的脑子很灵活,怪不得能成为女富豪。

“滚瓜烂熟。”解景珊自信的仰面。

秦浼满意极了,目光警惕地瞄向外面,确定没人偷听,秦浼才低声说道:“景七,别去上学了,你就在家里学,时刻准备着考大学。”

“四嫂。”解景珊吓得一个激灵,也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低声说道:“四嫂,取消了高考,想读大学只能靠介绍信。”

秦浼神秘一笑,低语道:“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恢复高考。”

解景珊一脸狐疑的打量着秦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也没说出口,紧紧闭嘴用鼻音嗯了一声。“嗯。”

秦浼没解释太多,解景珊会觉得她的话匪夷所思也正常,如果她不是后世穿越而来,在政策没公布之前,她也不会信。

“其实,恢不恢复高考是其次,努力学习才是王道,你要有参加高考的实力,而非是有参加高考的期盼。”秦浼对景七有信心,只要景七肯努力,在她的辅助下,保证景七能在高考中脱颖而出。

“嗯。”解景珊重重地嗯了一声。

秦浼见状,无奈的摇头,景七的样子,她怎么感觉自己在逼良为娼呢?

“四嫂,你吃早饭了吗?”解景珊转移话题。

“没有。”秦浼摇头,以前睡到日上三竿,她都不觉得饿,今天早起,她反而觉得肚子饿,吵人睡觉的公鸡被解景珏宰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秦浼反思自己,赌了两次,两次都没如愿,上次的事闹得太大,最后结果如何,她是不清楚,她和解景珏的赌局没下文了,这次她赢了,钱也没到手,解景琛没赖账,先欠着。

唉!欠钱的是大爷啊!

“四嫂,等我。”解景珊转动着轮椅,从柜子里拿出鸡蛋糕给秦浼。“四嫂,这个好吃。”

秦浼接过,上次二大妈的儿媳妇给她吃鸡蛋糕,她的目标是干饭,以什么理由婉拒了,她也不记得了。

张姨妈做的饭,说真的,她不敢吃。

在解景珊期盼的目光下,秦浼咬了一口,这个年代的鸡蛋糕真的很好吃。“好吃。”

“四嫂,喜欢就多吃点。”解景珊将鸡蛋糕全塞给秦浼,担心秦浼噎着,用自己的搪瓷缸给秦浼调了半缸奶粉。“四嫂,快喝,别噎着了。”

秦浼一愣,嚼着鸡蛋糕看着解景珊的目光很复杂,也有些欣慰。

解景珊见秦浼不接,误解了她脸上的表情,神情很尴尬,捧着搪瓷缸的双手有些僵硬。“四嫂,我忘了,这是我的搪瓷缸。”

秦浼深知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拿走解景珊捧着的搪瓷缸。“瞎想什么呢?我没那么讲究,你都不嫌弃我,我怎么会嫌弃你。”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秦浼端着搪瓷缸喝了一口,这个年代的奶粉就是香醇。“好喝。”

解景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看着秦浼吃得香,她有些馋了,舔了舔唇瓣。

“给。”秦浼递给解景珊一块鸡蛋糕。

解景珊接过,咬了一大口。

秦浼嚼着鸡蛋糕,口齿不清的问道:“这鸡蛋糕和奶粉哪儿买的?很好吃。”

“不知道,三嫂买的。”解景珊也口齿不清的回答。

秦浼愣了愣,沈清对解景珊真的很照顾,解母太忙了,常常忽略了解景珊,这些年如果不是沈清,解景珊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解景珏因心生愧疚,他会用生命护着解景珊,可惜,解景珏毕竟是哥,随着景七年龄增长,有些事解景珏照顾起来不方便,沈清是嫂子,她不嫌弃景七这个小姑子,耐心地照顾她,实属难得。

“等三嫂下班回家,我让三嫂带着我们一起出去买,我出钱。”解景珊很大方,又有钱。

其实,解景珊也吝啬,对她不喜欢的人,她是一毛不拔,对她喜欢的人,她是挥金如土。

秦浼呵呵笑,解景珊也呵呵笑,笑声清脆甜美,都传到了厨房,听到她们的笑声,煎药的解景琛也受到了感染,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张姨妈在厨房烧水,听到解景珊的笑声,很是震惊,怀疑自己听错了,竖着耳朵仔细听,听清楚后才确定,是解景珊在笑。

小时候的景七很爱喜欢,很惹人喜欢,什么都喜欢跟她分享,有好吃的先给她吃,有好东西也想着她,长辈们给她的压岁钱,景七都偷偷给她,她故意不要,景七还故作生气,为了哄景七开心,她洋装不得不收下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讨好景七,好处太多,她就愈加对景七好,直到景七发生了意外。

一开始她很有耐心照顾景七,久而久之,只有付出,没有回报,她就厌倦了,失去耐心了,景七的脾气变得暴躁,又不能自理,总给她找麻烦,有人在的时候,她会忍受,没人在的时候,她就会收拾景七,并且还恐吓景七,渐渐地她们之间的感情就恶劣了。

这次回来,景七对她越来越疏远,甚至还有敌意。

“妈。”胡宛儿来到厨房,叫了几声正在烧火的母亲,张姨妈陷入回忆,太入神了,没听到也没注意到她,胡宛儿来到她面前,推了推张姨妈的肩膀。“妈。”

“啊!”张姨妈吓了一跳,见是自己的闺女,拍着胸脯。“宛儿,你吓死我了。”

“妈,您在想什么?叫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听见。”胡宛儿抱怨道。

张姨妈眼角余光瞄一眼煎药的解景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惆怅。“我在想景七小时候。”

“喔。”胡宛儿喔了一声,对解景珊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兴趣,张姨妈给她使了个眼色,胡宛儿瞬间会意,睨了一眼解景琛,故意提高嗓音问道:“是吗?妈,您跟我说说景七妹妹小时候的事吧。”

“唉!”张姨妈叹口气,有些伤感,也有些惋惜,声音带着哽咽。“景七小时候也爱笑,自从她双腿残疾后,就再也没笑过,脾气还愈加暴躁古怪。”

“妈,别太伤心了,这是意外,也是天意。”胡宛儿安抚道。

张姨妈抬手,用手背抹了把泪。“小时候的景七很喜欢我,跟我比跟她的母亲乔医生还亲,每次我带着景七出门,总有些邻居调侃,说我更像是景七的亲妈。”

胡宛儿眼尾瞄一眼解景琛,脑海里思索着,她要怎么接妈的话呢?

“我可怜的景七,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这种意外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她还小,长大后怎么嫁人?呜呜呜,我可怜的景七,如果可以,我愿意跟她换,把健全的身体换给她,我双腿残疾,往后余生我坐轮椅。”张姨妈越说越动情。

在解景琛看向她时,抽泣着悲伤地抹泪。

张姨妈的情绪酝酿得很到位,差点儿解景琛都信了。

胡宛儿真心不擅长煽情,解景琛又看着她们,胡宛儿有些急了,转身背对着解景琛,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妈。

张姨妈懊恼,她在解家做事,早该把宛儿带到身边自己养,放在乡下让婆家人养,她和女儿没有默契。

“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张姨妈吸了吸鼻,擦了擦眼泪,越过胡宛儿的肩,看向解景琛,欣慰的说道:“景四,你这个媳妇很好,你爸都跟我说了,你媳妇会中医,她在治景七的腿,昨天我和你媳妇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是我不对,景七的腿也是我的心病,只要你媳妇能治愈景七的腿,她就是我的恩人……”

“张姨妈。”解景琛冷声打断张姨妈的话。

张姨妈错愕一愣,凝望着解景琛,屏气凝神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她好见招拆招。

然而,解景琛只是叫了一声,并没多说一句话,弄得张姨妈浑身不得劲,解景琛也是她带大的,他跟她却不亲,这孩子太内敛,窥探不出他的心思。

解景琛幽邃的眸底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精光,脸上露出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敛眸,继续盯着药罐里沸腾的药。

“妈,他刚刚是什么意思?”胡宛儿的声音低不可闻。

张姨妈拉扯了一下胡宛儿,警觉地瞥解景琛一眼,对胡宛儿做了个静音的手势。

水烧开了,张姨妈起身,拿起水瓢,将开水舀到桶里,桶里放着公鸡。

“妈,您把公鸡杀了?”胡宛儿这才注意到桶里的公鸡,扯了扯张姨妈的衣角。“妈,不是说在院里养几天吗?”

提到公鸡,张姨妈就觉得窝火,她还想先养几天,折腾他们几天,景五就给宰了,以她对景五的了解,她都说了要养几天,景五不会宰她的鸡,除非有人怂恿他,除了秦浼,不会有别人。

张姨妈一边舀水,一边说道:“景四媳妇想吃鸡,让景五把鸡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