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蚕月条桑43:从此,再不研究动物

“你小子!我道是什么野人,原来是你!”

[端阳剑]罢工,生物学家只得指挥其他诡器上阵。

但这些大部分是辅助、防护类诡器,伤害有限。

生物学家嫌弃太慢,放弃了矜贵的面具,索性一撸袖子,自己上了!

在这个瞬间,他的身上,居然有几分厉王的影子。

生物学家一边骂骂咧咧“你小子”,一边把“野人”暴揍了一顿!

揍得野人都说话了。

白老头很多年都没开口了,一开口先清清嗓子,怪腔怪调的,又被打了一拳。

“你是……什么人……?”

回应他的,是生物学家“邦”的一拳。

“为什么……打我……”

“邦邦!”

打了几下后,野人的语言功能光速恢复了正常:“别打了大哥,我什么也没看到,把今天打的[马鹿]都给你,行不?”

生物学家冷笑一声,直把人揍得鼻青脸肿才罢休。

明王爷上来就打人。

但听了他后面的话,柳玉楼好像理解了他的心情。

……

美人“朝朝”,是来自皇城的公主,生物学家的妹妹。

在人诡战斗的期间,刚巧遇上了一只难缠的狐狸。

朝朝知道生物学家喜欢奇珍异兽,一路从塞北追到了灵风山,把狐狸赶到了山上。

狐狸临死前,发出了最后的诅咒。

——“我诅咒你丢失自己!”

公主嗤笑一声:“什么玩意儿。”

下一秒。

就看到了一个英俊冷酷的猎户,从天而降。

夺走了她的战利品。

而戎马天下的公主,却觉得他好有男子气息,更帅了。

周朝:???

好歹毒的诅咒!

……

打死周朝也没想到,这狐狸诡的诅咒,是这样生效的。

塞北的人勇武,诡异也怕被打,大部分精通幻境。

比如红狐狸[有狐]。

精魅惑。

这种脚上带着斧子的狐狸,在塞北也很难缠。

在死的时候,它们会诅咒猎杀者。

强迫对方,爱上见到的第一个生物。

在塞北。

偶尔会有人爱上仙人掌。爱上骆驼。爱上土拨鼠。

不用怀疑,这就是[有狐]干的。

……

这只[有狐]以死为咒,要改了周朝的思想。

她身上有防护诡器,甚至有罕见的精神类诡器。

但防魅惑的诡器,大都被好色的灵帝用光了。

谁能想到,美色能害人呢?

——中了诅咒后。

即使白猎户又抢猎物。

又觊觎美人。

又不让美人交友。

周朝还是觉得他太好了,离不开他,想贴。

周朝:???(一串大离国骂)

每次理智压过诅咒。

杀心一起,两脚一迈。

就会跟喝了毒药一样,痛晕过去。

……多可怕啊。

志在四方的公主,却因为一个诅咒。

把自己囚禁在一间桑树屋里。

听到一个个兄弟姐妹战死的消息。

还要强颜欢笑,去迎接“爱人”。

一面沸反盈天。

一面满是爱意。

把周朝拉扯成两半。

——“你将丢失你自己!”

狐狸说。

火红的狐狸皮,穿在她身上。

放大的狐狸脸,贴在墙上。

周朝变得温温柔柔的,什么都听白猎户的。

不出门,不社交。

实际上,那是和诅咒对抗,把能量耗尽了。

有时候,看着白猎户真诚的忏悔,六七年始终如一的讨好。

美人会犹豫一下。

——要不算了?凑合过过吧?

人和诡以为没有尽头的战争,都结束了。

在乎的兄弟姐妹,就剩下明兄了。

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朝很快就用冷笑,否决了上一刻的自己。

……

日复一日,周朝对疼痛的抗性越来越高。

生白苓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疼。

可是在生下白苓的那天。

屋里温暖如春。

她却是如坠冰窖。

狐狸头在墙上嘲笑她:“你将丢失你自己。”

——怎么会这样呢?

姓白的丈夫走进门来,先关心她,才看向白苓。

两人对视,眼里是有几分情意的。

可是周朝挪开眼。

她不确定,那些是真的爱,还是狐狸的诅咒。

……

在生下白苓不久。

周朝的疼痛,终于达到了阈值。

她成功逃出去了。

就像小麦娘祝愿的那样。

飞得很高很高,很远很远。

……

作为历史上唯一一个逃出[有狐]诅咒的人,没被记录下来。

纯粹是因为周朝参与进了克明四十四年的夺储,不幸站错了队,并因此而死。

在此之前,她过了十四年的逍遥日子。

生如夏花之绚烂。

死亡亦然。

周朝从不后悔。

暮暮朝朝,人生只活暮暮朝朝。

死前,她看了一眼条桑村的方向,但也就是一眼。

世界没有记下一朵绚烂的花。

只是最爱奇珍异兽的动物学家“明王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也不研究动物。

……

明王爷陈述旧事的时候,自觉不应该听的冬十九,很有眼色地拉着蚕花躲开了。

他们远远看着柳玉楼放地上的[伞]和[红绫],不敢靠近。

一个问“皆皆,这和你们的[丰年柱]有关吗”,另一个答“也许……吧?”

倒是柳玉楼,一边高度警戒,一边听了全程。

吐槽半天了。

柳玉楼:?所以生物学家应该叫“植物学家”吗?

【你的关注点怎么是这个啊?】

柳玉楼默默移开视线。

老头罪有应得。

趁危而入,骗了人家的妹妹。

好像也不能全怪他。

但这不妨碍生物学家,把他看成拐卖妹妹的黄毛。

明王爷揍爽了,才问黄毛:“白苓呢?”

半死不活的老头,突然激动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明王爷盯着他看了两眼。

王爷自己,服装整洁,雍容华贵。

白老头,浑身毛发,垂垂老矣。

白老头的年纪,比王爷小。

看起来却像是他爷爷的辈分。

王爷越看越不顺眼,又把他打了一顿。

白老头:???

生物学家嗤笑一声:“我是她舅舅。”

老头恍然大悟:“之前怎么不见你?”

明王爷沉默一会儿:“有别的事情。”

老头“呸”的一下,往他身上吐了口痰:“来这么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刚落,只听山林里传出来一声:“说得好!”

几人毛骨悚然,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听得声音的柳玉楼,却是瞬间跳下了树,卷起[红绫]和[伞],就滚进了路边的河!

几乎没有水花。

没有人关注到她。

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来人吸引了。

来人一声“[零落]”,风动芙蓉,转瞬之间,就将[蚕母(红)]拿到了手里!

随着她这一来。

天边渐渐有了微光。

浮照满川。

面具下,她隐隐露出的金莲纹样,瞬息之间,交错了好几次:“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