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有人与瓦刺做生意
白音自然不会。
她甚至会用更残酷的手段,让楚泽连死都是一种奢求。
楚泽看着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嗤笑一声:“那你还在气愤什么?咱不过是在杀你之前,将你的价值最大化而已。”
楚泽的声音淡漠又无情,落在白音的耳朵里,比这三九天的冰还要寒冷。
那瞬间,嘲讽楚泽而令她心里升起的畅快,瞬间散了个干净。
她低垂着头,眼里的亮光渐渐散去。
楚泽说得错,如果今日是楚泽落到她手上,她绝对会想尽办法,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再让人受个百般折磨后,再让他去死。
绝对不会比现在的自己轻松。
想到这里,白音心里的恨,忽然间就淡了。
她输了。
输了就认吧。
白音也没了再与楚泽较轻的心思,疲惫道:“我还知道,在大明,有人与瓦刺在做生意。”
楚泽没上心。
不就是做点生意么,两国互市很正常。
“做枪的生意。”
短短的五个字,瞬间让楚泽变了脸色。
“枪?”
“对,枪,你们淘汰下来的枪。”
白音语气笃定。
虽然白音说那些枪是大明淘汰的。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大明淘汰下去的那批枪,在世界上也算是先进的。
只不过他们有了更先进的,所以才没有再用之前的那些了而已。
“你能确定吗?”楚泽问。
走私枪可是个很大的问题。
虽然那些枪楚泽瞧不上眼,但他也不想用这些东西,去壮大敌人的队伍。
白音点头:“我亲眼见过那批枪,这些枪里,甚至还有一把你们之前用来攻打我鞑靼时,所用的枪。不过这个枪仅此一把,在瓦刺王手里。”
楚泽定定地看着白音,似乎是在判断她的话有几分真假。
看了片刻,楚泽得出结论。
至少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白音此时的神情过于坦荡,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是一种时日无多的坦然。
在这种情况下,她说谎的可能性不高。
楚泽决定相信她。
“那你可知道,这些枪,他们是从谁手里得到的?”楚泽再问。
只要找到这个走私枪支的人,楚泽必定会杀了他。
可惜,白音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说:“扎巴木是不会让我知道的。”
“可他应该也不会让你拿到军事布防图吧。”楚泽明显不相信白音的话。
听到楚泽的怀疑,白音也不生气。
她失笑道:“这不一样。”
扎巴木与瓦刺王住得很近,她想干什么,也不是没有机会。
但这事不同。
每次交易,都是扎巴木亲自前往一个秘密的地方,等他回来时,便是满载而归。
而做这种事,扎巴木是不会带着她一起的。
回来之后,也绝对不会透露分毫。
她不是没想过要调查,但直到出发来大明,她都还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知道与扎巴木交易的是谁,是真话。
楚泽点点头,表示自己信了。
“除些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楚泽问。
白音摇头。
她本意就是叫楚泽来,然后好好地嘲讽对方一顿。
想着就算是死,也绝不让对方痛快。
可现在……
成王败寇。
她也懒得去想这些。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在杀我之前,给我一些水,我想梳洗梳洗,至少别让我死得这么狼狈。然后,就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白音就这么看着楚泽,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眸子里无喜无悲,也没有憎恨与愤怒。
她的目光淡淡的,甚至还带着几分解脱。
楚泽看向一旁的侍卫:“按她说的办。”
白音:“多谢。”
楚泽没接话,大步离开了地牢。
走出地牢之后,楚泽叫过在此看守的侍卫,自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抛到他怀里,道:“等她梳洗好之后,就送她上路吧,下手干脆些。然后再给她买口上等的寿材,挑个好地方埋了吧。多余的钱你自己个留着,就当辛苦费了。”
楚泽不可能放过她。
能让她有个葬身之处已经不错了。
吩咐完之后,楚泽回到房间里梳洗过后,倒头就睡。
至于白音刚才与他说的内容,等他睡醒之后再去告诉朱元璋他们吧。
这事已经发生了,又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
有这个闲功夫操心,不如好好地睡一觉。
可惜,这几天想睡个好觉是不成了。
第二天一早,刚合上眼的楚泽,又被人喊醒。
楚泽气得想挠墙。
之后,楚泽从头到脚都在冒怨气,活像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
连平日里每每见着他,都会跟他打招呼的官员,此时都离他远远的,生怕成为伤及无辜里的那个无辜。
除了刘伯温。
他不仅不避开,还颇为幸灾乐祸地凑过来,问楚泽:“楚大人昨夜睡得不好?”
楚泽侧头看他,不语。
刘伯温笑得更愉悦了些:“看来是睡得不好。”
“所以呢,刘大人是来看咱笑话的?”楚泽语气幽幽,带着点难以压制的暴躁。
刘伯温弯着眼睛,看着楚泽,意味深长地笑道:“有笑话自然是要看的,但咱却不想看楚大人的笑话。”
楚泽:“……”
好的,他听明白了。
这是提醒他呢。
楚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楚泽面色已然恢复如常。
“多谢刘大人,咱没事,就是几乎熬了个夜,实在有些抗不住。”说到这里楚泽整个人都些欲哭无泪。
要不让他睡那会或许还好。
可这刚合眼又被人喊醒,今天还得上班。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楚泽忽然想罢工。
刘伯温好笑着满脸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忧伤的楚泽,问:“昨晚上回去得很晚吗?”
御宴在半夜时就散了。
在散席之前,楚泽就已经离席了。
但蓝若嫣却还在。
所以他推测楚泽还没有出宫。
但楚泽到底什么时候走的,他却不知道。
楚泽惆怅地摆了摆手,叹道:“别提了。本来就回去得晚,后面又发生了突发事件,这就更晚了。等咱躺在床上时,天边都现鱼肚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