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瑾王府
这是打定主意要侮辱那个瘦弱少年,让他受胯下之辱。
地上的瘦弱少年咬牙切齿,通红的眼全是恨意:“你……你欺人太甚!”
一旁的女子也是满脸泪水,唇色苍白,眼里惶恐无措。
……
另一边,慕釉萱正往此处而来。
方才她迂回绕行去拜见了王府上郡王夫人,这才走了这条甚少人经过的长廊。然还未走出长廊便已经看见那边的事。
慕釉萱问身旁的人:“谁呀?瑾王爷的寿辰也敢这么闹腾?”
慕釉萱身侧是礼部尚书的三嫡女,她的闺中之友,名唤柳含依。
两人身边没带侍女,只因慕釉萱惯来不喜约束,只有一个护卫跟着,叫墨烛。
柳含依自然也瞧见了,倒是认得被为难的两兄妹,便与慕釉萱小声道他们之间的仇怨。
“那蓝缎锦衣的名唤上官鸿韬。这上官鸿韬是个混不吝的,只是瑾王长孙的身份在那儿,没人敢得罪。他父亲郡王又是个护短的,每次都打发一些钱财了事。”
“上一次在街上瞧见秦攸楣貌美如花,动了纳其为妾的心思。秦攸楣是工部员外郎之女,身份再不如一个王府的人尊贵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嫡女做妾!且这秦攸楣真要去了瑾王府,不就是羊入虎口,最后骨头都不剩吗?”
“可这位爷是个恶霸,秦攸楣的兄长秦攸沐又是上官鸿韬看不顺眼的人,说是见不得他那不吭不响的窝囊样,刻意挑衅滋事,逼秦攸沐动手,偏偏秦攸沐是个能忍的。”
“为了逼他们就范,上官鸿韬四处编排,败坏秦妹妹名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先是说秦攸沐偷了他的玉佩,后来又说秦攸楣勾引魅惑他。这兄妹俩家族势微,碰上上官鸿韬这么个权贵之后,也是真够惨的。”
慕釉萱听了蹙了蹙眉,看样子上官鸿韬恃强凌弱满嘴胡诌的形象已在外,除了那些攀权的狐朋狗友附和,也没人会信。
只是可怜瑾老王爷这一生忠心耿耿为大洵,换来的一世荣华无恙,怕是要败在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手里。
偏生郡王也是拎不清的,护犊子护得毫无原则,不知道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若是老王爷一去,这王府怕也墙倒众人推,还不得被狠狠踩在脚下!
慕釉萱虽自小顺风顺水,不曾敢有人为难她,但见过仗势欺人的也多了。
因着皇后这层关系,可以说她几乎就是在帝王家长大。且贵为郡主,有着连公主都不曾有的自由随心,不是关在完美无尘笼子里的金丝雀。
皇宫看似富丽焜煌,美好灿烂,实则不过是夺权争利勾心斗角之地,处处都是阴谋暗算,尔虞我诈。
那些手段不知比上官鸿韬这样只知明里挑事的蛮横蠢货高明多少!
照他这么惹事,迟早得折在皇宫里那些贵人们的手里!
几位款步而行,正是向着上官鸿韬的方向,躲是躲不了。
上官鸿韬的声音与神色瞧得更清晰了。
只见他挑了挑眉对地上的秦攸沐说:“怎么,不愿意?看来你对你妹妹那点儿情义也不过如此,来人,给小爷我扔下去!”
摁住秦攸楣的下人拖着她就往池边去,秦攸楣反抗无果,眼睁睁看着自己要被丢下水,哭喊无助。
三个小女娘也被吓住,想要上去拦,却被上官鸿韬一个眼神给威慑,不敢再动。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我钻!”秦攸沐终是心疼妹妹,挣扎着起身,眼里湿红一片,双拳攥紧,全身颤抖。
上官鸿韬回头看了看他,轻笑挥了挥手让仆从将人拉回来,睨视着少年笑道:“这不就对了嘛!”
秦攸沐悲怒压心,指尖苍白。娘亲告诫自己,凡事学会忍让,不可给家族招来祸事。
可是他的忍气吞声有用吗?到头来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
然而,他毫无办法,也根本得罪不起!
……
另一处楼阁之上,站着两人。
倚栏眺望的人身着玄色暗袍,高俊挺拔,清风吹动衣角卷着冷冽的气息。
他轮廓分明,鼻梁俊挺,那双墨瞳深邃而幽静,已然褪去三年前的冲动少年气,沉淀着肃杀冰寒,周身都带着令人畏惧的煞戾,是多年战场厮杀洗不掉的血腥。
护卫寻风岿然不动地站他的身后。
上官羽骁本是不想太早入席,独自登高避开那些达官贵胄的虚与委蛇,却不想望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目光便不由自主随她而动,见她走出了长廊。
也不曾想见到瑾老王爷长孙作死的一幕。
……
而这边,就在秦攸沐要向上官鸿韬跪下时,被一道清丽带着嫌弃的声音打断:“今儿可是瑾王寿辰,怎么在这院子里也能看见这些腌臜事儿?”
上官鸿韬那边恰能听见,原本恼怒谁搅了他的事,然而抬头一看从亭下走出来如画的美人,顿时眼睛都直了。
少女着淡青色外衫,内有白衫相衬,尽显灵秀动人,裙上是鎏金暗纹手腕披帛摇曳,更添清贵优雅。
盈盈而来步履如点水般袅袅婷婷,发髻上浅色玉珠点还编绾丝绦,风掠如柳抚青丝,后坠着翠玉流苏,一步一动闻金玉珑璁。
她本就肤白似玉,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端然矜贵。精致脸庞如画如琢,黛眉含烟,浅眸星河,似从广寒瑶池而来,不染人间纤尘。
上官鸿韬自诩见过天下各色美人,燕瘦环肥,不曾想今日遇见这么一个,面上逐渐变得淫秽贪婪。
上官鸿韬垂涎慕釉萱的美貌,忽略了她口中的骂语讽刺,咧开丑陋嘴脸道:“哪里来的小娘子,模样不错,要不你代替她?等你及笄后我许你正妻之位如何?”
远处高楼之上的人偏生耳聪目明,武功高深,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霎时,空气如同被凝冻,让身后的寻风都冷得打颤。
寻风忍不住悄悄看了看主子的神色,除了目光沉冷了些,似乎没什么变化?
怎么就觉着有人要遭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