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他是必杀之人吗
“可能要让殿下失望了，没有进展。”
姚邈语气中夹杂着一抹无奈：“经过微臣的探索钻研，发现黑冰台的联络秘法不是一成不变，并且极其复杂。
想要破解黑冰台联络秘法，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行，策反黑冰台统领级别的人物。”
肃王思量片刻，说道：“策反统领级别的人物难度太高了，眼下夜狮子没有获知任何一名黑冰台统领的行踪。
姚先生，别无他法了吗？”
“恕臣无能。”姚邈躬身道。
“那只能等待时机了。”肃王一叹，道：“天下群雄割据势态越发明显，明年战争必将波及全国。黑冰台行动必将愈加频繁，或许会露出破绽。”
姚邈微微一笑。
言多必失，行多必过。
肃王给姚邈倒了杯茶水，问道：“姚先生，明年开春之后，荆州的战略方向，你有何高见？”
姚邈言简意赅道：“主攻岳州，瓜分邓州，提防豫州，扼制梁州。”
肃王点点头，追问道：“姚先生，有具体方案吗？”
姚邈轻笑道：“微臣前段时间便在撰写，已经有了初稿，年底之前便会上呈给殿下。”
“好。”肃王大喜。
姚邈轻抿了一口茶水，问道：“殿下，微臣斗胆问一下，虞青竹在徐州可还顺利。”
“不顺利。”肃王没有隐瞒，“纪锦洲的心腹幕僚韦元利已经开始怀疑虞青竹。”
“韦元利此人我听说过，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姚邈说道，“我所认识的人中，尚文益和邱尘最为固执己见，其次便是韦元利。
这三人仅凭一点猜想或联想，便会死死抓住不放，直至水落石出才肯罢休。”
姚邈转而道：“虞青竹被韦元利怀疑，估计难以抽身了。”
肃王头疼道：“姚先生，有何办法帮助虞青竹解围吗？虞青竹已经获得了纪锦洲的信任，可否利用这一点？”
姚邈思索道：“很难，纪锦洲肯定更加信任韦元利，否则虞青竹早就行动了。为今之计，只能让虞青竹稳住，慢慢筹划。”
顿了下后，姚邈脸色一正：“殿下，您一定要提醒虞青竹，倘若没有周全的筹划，没有一击必杀且能脱身的把握，最好不要让夜狮子对韦元利下毒手。”
肃王讶异道：“姚先生，你可能不知虞青竹送回的书信中，就提到过想让夜狮子解决韦元利。”
姚邈苦笑不已。
他与虞青竹交往并不深，可对虞青竹的品性实在是太了解。
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殿下，有些事情能做，但最好不要做，否则必将带来一连串的影响，最终也会自受其害。”
肃王闻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今日你可以袭杀别人的幕僚，别人明日也可以袭杀你的幕僚。
如此下去，每个人都是输家。
“姚先生的意思是，放任韦元利不管？”
“微臣刚才说过，倘若有周全的筹划，让韦元利死于意外，微臣并不反对。”姚邈语气自然，“想要逐鹿天下，该杀的人一定要杀。
可微臣很想知道，韦元利真的是必杀之人吗？”
肃王陷入了沉思。
“本王明白了，多谢姚先生提点迷津。”
“此乃微臣分内之责。”
……
十月十二下午，孟家的迁家队伍抵达咸阳。
魏廷云在城门口迎接。
而后，秦牧在庆阳侯府迎接孟太康和孟富春。
偏院阁楼中。
秦牧与孟太康、孟富春坐在煤球炉旁品茗聊天。
期间，秦牧向两位医学泰斗解释了，为何他会如此看重孟家。
原因有二。
一是在医疗水平极低的古代，神医难得。
二是秦牧想要设立军医。
秦牧有挂，可以助力孟家发展医学，提升很多疾病的救治率。
有孟太康、孟富春和孟志礼三代在身旁，秦牧也能够安心一些。
孟太康好奇的问道：“敢问侯爷，军医是军人还是医师？”
“两者皆是。”秦牧解释道：“我计划创办医师学府，由孟家医师担任讲师，对外招收愿意学医的平民子弟。
招收的学生划分为两类，一类是军医学生，一类是普通学生。
军医学生平时除了需要学习医书，还需要锻炼体魄，学习战场应急救治处理和外部创伤护理等知识。
普通学生原则上只需学习医术，学成之后择优挑选部分学生进入太医司或各地官府任职，其余学生可自由离去。
医师学府完全免费用，且包吃住。”
孟太康和孟富春两位泰斗一惊，后者问道：“敢问侯爷，难道对学成之后的学生没有任何要求吗？”
“当然有要求，除了军医、进入太医司和地方官府的学生之外，其余学生倘若开办医馆，每月理应开展一次义诊。”
孟太康和孟富春旋即起身施礼：“侯爷大善，秦蜀百姓得天之庇佑啊。”
秦牧轻笑道：“两位快快坐下，我身为西北大都督，理应为治下百姓着想。”
两人坐下之后，孟富春迫不及待的问道：“侯爷，您刚才提到的战场应急救治处理和外部创伤护理，是何物？”
秦牧招了下手，一名侍从旋即将两份折子递给孟太康和孟富春。
两人接过折子后，很快就被折子上的内容给吸引了。
可看着看着，两人脸上满是疑惑神色。
孟太康说道：“侯爷，折子上的诸多内容，老夫只能会其意，则不得其形，还望侯爷能够解惑。”
孟富春更是指出一点：“侯爷，敢问为何处理伤口之前，应当使用淡盐水或医用酒水消毒？淡盐水是加入少许盐巴的水吗？医用酒水是何物？”
听到孟富春一连串的发问，秦牧耐心的解释起来。
早在孟家决定迁家秦州之后，秦牧便从《穿越者种田宝典》将战场救治相关的资料抄录下来。
随后，秦牧将资料上涉及的现代名词，进行通俗翻译。
并且他自己也做足了功课，就是为了这一天。
因此，孟太康和孟富春每当问出一个问题，秦牧很快就能给出相对通俗易懂的回答。
外伤处理并不涉及很深的专业医学知识，而孟太康和孟富春两人皆钻研医术几十年，所以秦牧的解释，两人基本都听懂了。
没听懂的地方，两人当场做了笔录，准备下去之后慢慢琢磨。
一个半时辰后，孟太康和孟富春两人收起折子。
秦牧指着阁楼角落的竹筐，说道：“这是我为孟家准备的礼物，都是一些医书，你们应该感兴趣。”
“多谢侯爷恩赐。”两人齐声道。
秦牧说道：“孟圣医，您愿意出任秦州医师学府的名誉祭酒吗？日常管理工作，我准备让孟志礼负责。”
孟太康轻抚着花白胡须，笑道：“侯爷相邀，老夫岂会拒绝。平时闲来无事，老夫也会去学府担任讲师，为学生授课。”
孟富春接着道：“我每月会抽出三天时间去学府授课，我也向侯爷保证，孟家教授学生绝不藏私。
孟家世代行医，愿为杏林蓬勃发展献出一份绵薄之力。”
妥了。
他把孟太康和孟富春请到侯府来，就是为了让孟太康担任名誉祭酒，让孟富春定期去学府授课。
太医司和医师学府则是可以交给孟志礼负责管理。
秦牧与孟太康和孟富春交谈完毕之后，都督府衙为孟家准备的晚宴刚好开始。
晚宴期间，秦牧直接宣布让孟志礼担任太医司主事和秦州医师学府祭酒。
对于这项任命，都督府衙的官员都没有感到意外。
太医司主事之位空悬如此之久，明显就是为孟志礼而准备。
况且，孟志礼作为曾经大炎朝廷太医局院使，如今担任都督府太医司主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任命宣布之后，欢迎酒宴正式开始，酒宴的气氛也逐渐高涨。
偏厅之中，韩紫苓作为秦牧妻子，正在招待孟家的女眷。
狄轻舟、魏廷云等官员的妻女也随同作陪。
这场晚宴之后，孟家上下也都是放下心来。
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得到，庆阳侯非常欢迎孟家迁家秦州，也非常看重孟家。
翌日，《秦蜀时报》发布特刊。
特刊主要说了三件事。
一是对外公布获得私人钱庄开办资格的商人名单。
二是对外公布三十六家慈幼局和二十个官学名录，及暂行细则。
三是对外公布秦州医师学府的创立，将面向秦蜀两地招生。
这三件事，百姓更关心后面两件。
各个地方的读报人，也按照宣传司的要求，着重讲解慈幼局、官学和医师学府。
偏院阁楼。
徐虎像一尊门神站在门外。
脚步声传来之后，徐虎忍不住瞥了一眼，然后立马收回目光。
因为走出阁楼的魏廷云，脸色非常不好。
待到魏廷云离开偏院，徐虎紧绷的身子才得以放松下来。
他真的很怕魏廷云这个老头。
徐虎抬手挠了挠头。
主公和魏府监的争吵内容，他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好像是主公想要招收女性充为军医，招收女童进入医师学府学习医术。
而魏府监则是坚决反对，不惜和主公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