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震天雷
新丰城外，军营。
郑雄华与万发、楚远彬两人简单聊过之后，就带着两人来到这里。
来军营的路上，郑雄华也告诉两人家族的打算。
两人表示，即便是拖住秦军东出的步伐，也需要一支实力强劲的军队。
否则的话，秦军可能会横扫灵州，根本不给灵州拖时间的机会。
灵州一共八万大军，三万骑兵和五万步兵。
这八万大军仅靠灵州的税收肯定养不起。
八万大军的军饷、粮草、武器装备等等，绝大部分都来自家族支持。
眼下，八万大军全部站在校场之上，接受检验。
万发和楚远彬着重打量着士卒身上的甲胄，以及士卒的精神面貌。
甲胄可以反映军队武器装备的精良程度，精神面貌可以反映军队素养。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点头。
灵州军队大有可为。
万发问道：“郑刺史，粮草辎重可充足？”
郑雄华说道：“两位将军放心，可供八万大军半年时间。”
半年之后临近秋收，粮草可续。
最重要的是，按照家族的计划，半年之后陇州已经成为家族地盘，灵州将不再孤立无援。
检阅完军队，郑雄华叫来现有的灵州军队将领，并正式宣布，即日起五万步军由万发将军统领，三万骑兵由楚远彬将军统领。
郑雄华将军权递交之后，便离开了军营。
接下来军队的操练要加快速度了。
郑雄华心中有预感，秦军的脚步正在临近。
郑雄华回到刺史府衙，立即召集府衙重要官员。
人到齐后，郑雄华直接道：“元月十六起，白楠县每五天开道一次，并且需要严格盘查来往秦州的商旅。”
下方官员一惊，灵州长史汪海华旋即道：“郑刺史，可是要与秦州开战了？”
郑雄华平淡道：“不是要与秦州开战，而是秦州想要攻打灵州。传令至扶风郡，时刻做好迎战的准备。
元月底，我将亲自前往扶风郡视察防务。此外，刺史府衙尽快从各地筹集军资，分批运往扶风郡和九峰郡。”
“诺。”一众官员齐齐应道。
早在去年的时候，郑雄华就曾透露过，灵州与秦州必有一战。
况且，只要简单分析就能知道。
今年秦州一定会寻找东出的时机。
百姓还沉浸在新年的愉悦之中，浑然不知战争的脚步已经临近。
秦州，咸阳。
军械司，空地上。
两名秦军士卒正在操作器械，将两支飞火发射出去。
飞火带着刺耳破空声飞出之后，落在三百步外的标靶之中。
飞火落地之后旋即爆炸，尘土碎屑飞扬，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秦牧举着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微微点着头。
“显泰，这就是改良之后的飞火吗？威力确实不错。”
冯平笑道：“军械司根据主公提供的法子，对大炎飞火进行改良，不仅威力增加，射程也得到增长。
改良的飞火，射程最高可达四百五十步，威力也不会下降。”
四百五十步大约是六百七十五米，这个最大射程确实可以。
秦牧问道：“火蒺藜改良了吗？”
冯平立即道：“改良了。针对火蒺藜的改良，一是增加其威力，二是增加其稳定性。一直以来，火蒺藜都存在炸膛和哑火的情况。
为此，军械司结合主公提供的方法，对火蒺藜进行了多次改良，最终成功研制出震天雷。”
说完后，冯平招了下手。
两名工匠抬着一个箱子走来，随后，两名士卒从箱子中取出震天雷。
震天雷大小比足球稍小，直径大约在六寸。
秦牧饶有兴趣举起望远镜。
一刻钟后，随着令旗放下，一颗震天雷被投射出去。
轰的一声，整个地面都颤抖了好几下。
秦牧眉梢一挑。
震天雷最早出现在北宋后期。
《金史》中对震天雷的描述是：火药发作，声如雷震，热力达半亩之上，人与牛皮皆碎并无迹，甲铁皆透。
这个描述可能有夸张之嫌，但也真实描写出震天雷的威力。
秦牧认为，军械司研制的震天雷，至少有《金史》中震天雷三分之一的威力。
丝毫不夸张。
徐虎站在秦牧身后，神情呆滞。
“主公，这……这是神仙降下的天罚吗？”
冯平轻笑道：“徐将军，本官虽未见过天罚，但想来与震天雷的威力相差不大。”
天罚比这个厉害多了……秦牧摇了摇头，问道：“显泰，震天雷的射程如何？”
冯平脸色一正，道：“射程最大可达一百五十步。以臣所见，震天雷更适合守城和短距攻城。
想达到火蒺藜和飞火的长距攻城，几乎难以实现。”
秦牧理解军械司的难处。
秦州的火器发展已经超出当前世界太多了，还想要再前进，难如登天。
世界的整体生产力和科技发展水平摆在这里。
秦牧说道：“显泰，尽力提升，能提升多少便是多少。另外，像床弩、投石机、弓弩、甲胄等器械装备，都要想办法逐步提升。
哪怕是提升一点，也是提升。”
“臣明白。”冯平应道。
秦牧对着两名士卒招了下手，让他们把震天雷抬过来。
军械司打造的震天雷，表面材质是铁皮。
秦牧好奇的问道：“显泰，军械司尝试过使用陶瓷盛装火药吗？”
“尝试过，但经过多次试验，铁罐盛装火药更为稳定，爆炸威力也更大。”冯平继续道，“陶瓷易碎，并且比铁罐更重。”
秦牧说道：“后续可以在震天雷的火药中掺杂有毒物质，或者在铁罐中加入细小的铁钉，等等手段都能够增加震天雷的威力。”
“主公提到的这几种手段，军械司已经在尝试了。”
秦牧颔首一笑。
军械司这两年一直在潜心钻研武器军械。
前年冬季，军械司建立一座高炉后，如今军械司的高炉数量超过五座。
冶炼工艺的提升，让军械司打造的武器，更加精良。
秦牧离开军械司之前，着重要求冯平尽快打造一批震天雷和飞火送往秦军大营。
现如今，各大势力在研制火器的同时，也在想方设法寻找制裁火蒺藜的办法。
东出之时，震天雷和飞火可以成为秦军的秘密武器。
回到庆阳侯府，地文星匆匆赶来。
“主公，灵州黑冰台传回紧急密信。”
秦牧接过信件，看完后眉头一皱。
灵州宣布进一步封锁商旅道路。
这明显是在为战争做准备。
“将这则消息送去府衙，让商业司做好应对。”
“诺。”
灵州虽然限制商旅通行，却没有完全堵死。
郑氏也明白，倘若完全堵死商道，将得罪全天下的商人。
很多商人背后站着的可是世家豪族。
例如郑氏名下就有超过十支商队在秦蜀两地行商，或前往西域行商。
表面上这十支商队与郑氏无关，可怎么瞒得过黑冰台。
秦牧让商业司早做打算，也不是为了反制灵州，而是要谨防秦州物价上涨。
商道的封锁必定会造成货物紧缺，商人也会趁势涨价。
别的商品涨不涨价无所谓，唯独粮食和盐巴不能涨价。
这一点，秦牧也无需担心。
有益州作为后盾，秦州粮食和食盐的价格不会有太大波动。
秦牧刚抛出鱼竿准备放松一下，地文星去而复返。
“主公，天机星紧急密报。”
秦牧眉头再次皱起。
难道上京城出事了？
秦牧接过信件，看完之后，又惊又喜。
代王竟然如此舍得？
不过仔细一想，代王又好像没有付出什么。
咸阳城东城门。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门，进入秦州境内。
马车里，一名中年男人正闭眼休憩。
这时，车夫的声音传来。
“郭风先生，上京送来密信。”
中年男人伸手接过信件，然后低头看了起来。
信中，代王要求郭风抵达咸阳之后，不要立即与庆阳侯洽谈合作，而是等待圣旨到达咸阳之后，再行与庆阳侯洽谈结盟。
郭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因为信件上还写明了圣旨上的内容是什么。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殿下会如此大方。
在他看来，与秦州结盟瓜分灵州的收益并没有很可观。
郭风反复看完三遍信件，确定没有看错之后才幽幽然的收起信件。
车夫的声音再次传来。
“郭风先生，我们是先寻找落脚地，还是先去西北都督府衙？”
“先找个住所吧，我们可能要在咸阳停留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诺。”
即便圣旨会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也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
马车缓缓停在一家客栈前。
办理好入住之后，郭风坐在房间中等着人上门。
等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房门被敲响。
郭风快步走过去开门，将一位汉子迎进来。
“柳统领，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汉子解释道：“咸阳是黑冰台大本营，为了与你见面，我需要做足准备，否则将给血刃造成很大麻烦。”
汉子名叫柳全，是血刃在秦州的统领。
他去年年初来到咸阳，经常与黑冰台打交道，深知黑冰台厉害之处。
他们就像是一群恶狼，只要稍微嗅到一丁点气息，就会追着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