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诱饵
华夏的四大卫视，个个都是人才。
魔都是出了名的内斗台。
斗到最后连本地主持人都几乎消失殆尽。
扛鼎综艺更是自断前程。
浙江卫视被戏称为“杀人”台。
毕竟这单位老搞些极其危险的项目，出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高以翔就是在他们的节目中意外去世的。
江苏卫视则以情感冲撞为节目卖点，后世尤以《非诚勿扰》为代表。
当然大江苏十三太保并不承认江苏台的地位。
魔都是内斗，而江苏则是一盘散沙……
而芒果台。
亲爱的芒果台，则是广电雷区蹦迪第一台！
因其娱乐至上的理念，这单位就没有不敢干的事。
总的来说就是……
别的台不敢用的人我用。
别的台不敢上的节目我上。
一句话。
别的台办的了的我要办。
别的台办不了的我更要办！
先斩后奏，广电公敌，这，就是芒果台。
够不够清楚。
芒果台的特色就是胆大，心细，不要脸。
胆大，大在啥他都敢来。
几乎就和春秋航空送审飞机站票方案一样。
就审嘛。
上头骂娘我就怂，不骂娘我就干。
心细，细在他们非常擅长洞察观众需求。
在春晚逐渐严肃化，教育化的同时，芒果台却在娱乐大众的大道上策马狂奔。
谁站在观众这一面，一目了然。
但最强的，便是不要脸！
所谓的不要脸，不是低俗。
当然，也有跪拜棒国人的低俗一面。
他们的不要脸，是不像别的电视台一样，老爱端着架子。
可接地气了。
后世除了成为几大卫视中唯一拥有顶级视频平台的一方外。
芒果tv还绑定了芒果电商。
综艺节目，电视剧，电影，任何芒果tv平台播出的内容中，所出现的任何商品都会有直接链接关联到芒果商城这个网购平台。
小到发卡头绳，大到手机电视。
形成产业链，热度变现这件事，人家是全国广播集团中玩的最明白的。
赚钱嘛，不寒颤。
只要能赚到钱，要脸干吗？
如今，坐在办公椅上的张华利就在仔细思索张远刚刚提出的方案。
交换人生……
还从小孩子出发。
这方案好像有点风险啊？
因为和小孩相关的事情可大可小。
万一整出点麻烦来，不好收场。
但张总又反过来想。
正因为这事容易犯忌讳，所以别的台大概率是不敢干的。
这点张远其实也有考虑。
若是把方案给魔都台，那边否决的概率会很大。
张华利琢磨来琢磨去。
但风浪越大，鱼越贵！
别人不敢干的，就得我们来！
“你的想法不错。”
“这样子，我一会儿带你去综艺部门那里，让他们的负责人牵头，和你商量一下这个项目方案。”
“行。”张远微笑回应。
同时心中想到。
这位不愧是老江湖，不粘锅啊！
知道这事可能会有风险，所以让综艺部门的人牵头。
办好了是他介绍的。
办不好，又不是我组织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本来就是湖广的副总经理，还是娱乐频道的总监，比那些普通部门负责人高两三级。
“这事先放一边。”张总调转会话题。
张远来的目的他很清楚。
无非是为了电视剧一事。
人家既然已经给出条件了，自己这里也不能差事。
“你们那部《射雕英雄传》，从题材上来说是没问题的。”
“但毕竟拍摄遥遥无期，男主角恢复情况尚未可知。”
“但既然你的诚意这么足，且与我们的金鹰卡通有过合作。”
“那我们芒果台还是愿意给予信任和合作的。”
“这样子。”张总想了想，还是一如既往的务实。
“我们可以签订一份递进式合约。”
“在作品完成后，我们保证在一定时间必定会播出。”
“具体这段时间的长度我们可以商量。”
“但首先要在我们湖南广电旗下的三级电视台首播。”
“播出后的成绩，一旦达到我们设定的收视率成绩线后。”
“不用剧集播出完毕，我们芒果台就会直接让片子上星播出。”
“收视率成绩线也和播出时间一样，我们可以再商议。”
张远表示了对对方的感激，但同时也说，需要再考虑一下。
其实对方给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不错了。
若没有他先给出的饵，外加如今胡戈人气正旺，是绝拿不到这个条件的。
但是！
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芒果台。
他今天来，只是为了打个招呼，并与对方熟络一下。
互相交好就行。
毕竟日后合作机会还多的是。
又聊了阵，两人一块出门。
离开办公室后，一直躲在附近观望的何老师无比紧张。
他在为张远担心呢。
生怕不欢而散，得罪领导。
若真是如此，他还能赶紧斡旋一下。
但见到两人出门时都面带笑容。
尤其是自家领导脚步欢快。
他便松了口气。
又想到，看领导这状态，好像挺高兴。
我这朋友也不是怎么哄得。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见此，何老师便默默飘走，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不打扰，是他的温柔……
到了综艺部门那头，负责人听完他的提案后也思考了半天。
觉得这事干得过！
因为单从思路上分析，这节目的成本应该不高。
不像《超级女声》那种成本动辄上千万的大项目。
这节目做一期估计大几十万就够。
做呲了，也赔不了多少。
可若是做好了，那可是花小钱办大事的大好事啊！
这就拉着他研究了一下午。
对方越聊越激动，愈发觉得这节目有戏。
最后还是和魔都那头一样，打算张远挂个策划的名头。
但张远连连摆手。
你们老大都不粘锅，我还能沾上？
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
“日后你们惹出祸来，莫把为师说出来就行。”
连忙婉拒。
“我就提个意见，一个点子和想法。”
“这想法还是借鉴了外国节目，不成体系。”
“怎敢挂上职务？”
哦呦！
对方以为他要深藏功与名，那叫一个感动。
连连道谢。
他则摆出高风亮节的态度一再谦让，反正目的是为了和芒果台的高层搭上线，别的都是小事。
一路开会到日落西山，他这才从会议室里“逃”出来。
“我滴妈呀！”
“这帮人对节目的热情也太夸张了。”
“比魔都台的那些货强多了……”
两头都待过，张远才能明显感觉到不同。
魔都那头，即使是商量着要与《超级女声》对抗的选秀节目，也只是当成一份工作。
而芒果台这头则有种搞事业的热情在。
说到底，其实是体质问题。
就是这位张华利上台后，为芒果台内部搞了改制。
尤其是综艺节目，搞了分组制。
不同节目团队相对独立，且有内部赛马制度。
拔得头筹的，有个人和团体奖励制度。
累呵呵的坐上电梯，这就打算下楼找个地方休息。
“张远！”
就这会儿，刚到芒果台大楼一层大堂，便又有人喊他。
回头一瞧，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位身着职业装的女性。
“雷总你好。”
来的这位是金鹰卡通的总监雷音。
“没吃饭吧，我请客。”
领着他来到了湘江旁的一家餐厅。
这位倒是挺接地气，没有拉着他去那种穿西装打领带，一本正经的大餐厅。
而是来到了一家吃当地特色干锅翘鱼的老店。
相对那种商务宴请，来这种地方则更像是朋友间聚餐。
“那部《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收视率很不错，再次感谢你们选择与我们金鹰卡通合作。”
这位有着当地女子的豪爽，举起盛满啤酒的玻璃杯便与他干了。
张远虽然在节食，见对方热情，也只得一口气喝光了杯中冒着气泡的白沙啤酒，这牌子也算是当地特色。
雷音也不是一般人。
她未来可是华夏动画学会的副会长。
每次帝都那头召开动漫相关的高级会议，她都是被邀请对象。
在华夏搞动漫是绕不开这位的。
而雷音也对面前这位年轻人很满意。
《喜羊羊与灰太狼》至今总计播出了四十多集，平均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13%！
是金鹰卡通开办一以来，平均收视率最好的动画片。
因为这部动画的超高收视率，让本就在谈判中的kfc广告赞助完成了临门一脚。
kfc那头
已经签订了合作协议，每年会在金鹰卡通投放超过2000万的广告费用。
但合同著明了，广告得跟在收视率最高的动画作品前后。
那自然就是《喜羊羊与灰太狼》了。
单单kfc这一个赞助，就把金鹰卡通花在《喜羊羊》上的钱给赚了回来。
并且有了kfc这个知名品牌入驻，其他小品牌也在闻风而动，纷纷跟投。
《喜羊羊与灰太狼》项目，赚大发啦！
雷音顶住压力，花天价购买动画一事，获得了大成功。
算是像台里证明了自己。
她也明白，张远在其中功不可没。
所以知道他来芒果台，便特意跑来请吃饭。
除了表示感谢外，还有另一层目的。
她在台里也不是一家独大。
也会有人唱反调的。
最明显的一家，便是《虹猫蓝兔》的制作方洪梦卡通。
他们的动画也制作完成了。
都是自己人，也不能亏待我们吧？
况且我们的动画制作水平可比《喜羊羊》高多了。
的确，《虹猫蓝兔七侠传》的制作水平是国内一流。
便要求雷音给与《喜羊羊》同等的收片价格。
雷音当然不肯，台里供一部《喜羊羊与灰太狼》已经是她的赌博式操作了。
并且还抱着拉拢kfc广告赞助的意义。
现在哪儿来第二个kfc那么大赞助养活你们呀？
这公司也和芒果台高层有关系，雷音不好得罪，便也像张华利一样提出了递进式方案。
达到一定的收视率后，收片价格可以递增。
但洪梦那边却恼了，说她胳膊肘往外拐。
之前她空降金鹰卡通时，都传她是老台长的小三。
现在又开始传她和张远凹凸互补。
这消息传到雷音耳朵里后。
这位想了想张远的样貌身材……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这是行不行的事嘛！
便也动了火。
闹到最后，《虹猫蓝兔七侠传》的制片方一拍桌子。
tm的我还不在你金鹰播了呢！
我上更大的平台！
还有谁更大？
央视啊！
最后上了央视少儿频道。
并且首播的时候刚好赶上对方组织的华夏动画精品播映周。
咣当一下！
收视率干到了12.93%！
几乎拉平了《喜羊羊》的成绩。
这下台里的话可不好听了。
不少人都说雷音肯定是收了贿赂，假公济私。
还有人趁机发难。
毕竟把你搞下去，位置就空出来了。
幸好她背后有老台长在，帮忙拦了一道。
可就这也够她受的。
但好在，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华夏动画精品播映周结束后，《虹猫蓝兔七侠传》的收视率应声下跌。
最终稳定在了3.5%左右。
别看这成绩好像不起眼，但也是央视少儿的收视冠军了。
但即使是冠军，即使央视比芒果台更猛。
但依旧与《喜羊羊与灰太狼》13%的平日收视率有云泥之别。
这下台里尘埃落定，没人再质疑她的判断了。
流言渐消。
不光没问题，更证明了她的眼光。
老台长就坡下驴，还在工作会议上提起此事，夸了夸她这位嫡系办事果断，就事论事。
所以雷音见到他非常高兴，特意带他来到这家自己平时爱吃的老店。
“你之前提过，想让动画和kfc联动出公仔玩具的事，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稍微尝了几口，因为减肥不敢多吃的张远咂摸着滋味，觉得针不戳，下次有机会再来好好品尝时，对方开口道。
张远一听，这不会是在拒绝我吧？
但这位女强人接着说道。
“我觉得，得等过完年，出了年度收视报告，观众数据，商务数据等，有文件支持后。”
“谈这事才更顺畅。”
“到时候我会在中间搭桥的。”
张远赶忙举杯道谢。
人家不光不是在拒绝，还是在帮忙考虑细节呢。
很明显，这是对方在投桃报李。
愉快的谈妥一切后，张远与对方道别。
又特意去找了趟正在加班录制节目的何老师，说下次请他吃饭。
忙完一切，这才二次走出芒果台的大楼。
这边刚出门，他的手机便叮当作响。
拿起来一瞧来电显示，他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消息够灵通的。”
这就接了起来。
当即，听筒中便
传来了一道带着点玩笑意思的嗔怪声。
“张远，你可不地道啊。”
“宁愿跑去湖南，也不来我们魔都台坐坐。”
来电者，正是魔都smg那边的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