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豪门
清早, 时书从床上醒来,没听见闹钟,打开手机一看竟然才六点半。
谢无炽刚从门外进来,身上穿着浴袍, 头发潮湿, 水珠从喉结滚落。时书撑起身穿衣服, 一件黑卫衣, 一看就是帅气男大。时书打着呵欠问:“洗澡去了?”
谢无炽:“晨跑回来了。”
时书:“?”
时书:“你也想上体校啊?”
“吃饭了。”谢无炽问,“一会儿送你去学校。”
时书一个健步下了床, 出门, 下楼,佣人做好的饭菜在桌上,一旁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时书看见这场面停下脚步, 谢无炽在耳边轻声:“坐吧, 他是管家。”
时书:“管家?”
“是的, 叫我费林就好。谢总, 今天的早餐根据体脂率和忌口, 选了全麦吐司淋牛油果酱, 低脂牛奶,水煮蛋, 小玉米。”
“时先生请,”管家拉开椅子,“听谢总说您是中国胃, 早餐为您准备了灌汤包子,蔬菜粥和蓝莓酸奶。如果还有什么想吃的, 可以随时告诉我哦。”
时书:“……”
不是。稍等一下。
时书坐下, 谢无炽在左手旁的位置, 吃面包和切好的鸡蛋,盛装的碟子十分精美。时书脑子还在卡壳:不是。
不儿?
时书:“谢无炽,你是在装吗?”
谢无炽:“没装,你要重新习惯一次我的生活方式,在这里的生活方式。最近我住在这儿,过几天独居了会更好一点。”
时书:“什么独居?”
谢无炽端起杯子里的牛奶,喝了一口:“已经找了人看你学校附近的房。”
不是?????
信息量太大,时书从一醒来走进装饰高奢的楼层里,就有些宕机,直到管家,首都买房,等各种信息杂乱在一起。时书想甩问号:谢无炽,你说的是人话吗?这是人能听到的话吗?
时书挠了下柔软的头发:“啊?你——”
啊,不是,在古代,谢无炽有这么装吗?装货。
时书眉眼困惑,看了他好一会儿:“你——”
谢无炽:“需要时间接受我的身份?”
时书:“……”
不是,你是谁?不认识了。时书看他半晌,低头尴尬地喝了半碗粥,挠啊挠挠头发。
谢无炽冷笑:“遇到冲击就缓不过来,又不认识人了。”
时书立刻活了:“oi!怎么说话呢?”
但时书仍然心情复杂,先凑合吃完了早餐,等着谢无炽送自己去学校,跟着一块儿去车库。谢无炽道:“不习惯司机,我开车送你。”
时书磨磨蹭蹭跟在他背后,进了车库,一眼扫过去时,站在原地闭上眼:服了。
车库里停了不下十辆超跑,时书对车没什么研究,但看室友刷过视频,每个男人都会在嚎叫“好帅的车!”“好丝滑的流线!”“超人一样的车灯”的顶级豪车。
时书一下又停在原地。
谢无炽拿着车钥匙往前走,停下脚步,回头和他对视。
时书跟上去:“哎,我没说话啊!你看我干什么?”
时书没仔细看他的车,尽管不想认识,但还是认出了幻影。时书坐上了副驾,谢无炽侧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
鼻尖对着头发,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分不清,如果这是本言情小说估计能分清,但时书真的分不清。
时书坐下后,转头看到其他豪车,只好再把目光收回看向谢无炽:“这要多少钱?”
谢无炽:“你应该不会想知道。”
“服了,”时书捏了下鼻尖,实在忍不住笑了,“谢无炽,你为什么不装一下普通人。你知道你这条件以后不跟我谈了我会怎么样吗?我会用一辈子回忆这段感情。”
谢无炽:“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适应我的生活,而不是想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
时书:“………………”
时书皱了下鼻尖,车内有淡淡的熏香气味,车顶图案漂亮,车内舒适沉稳。时书挠了下头发,懒洋洋地背靠上椅子,看谢无炽倒车出了车库,驶上安静无人的柏油路,树影摇曳,浮着青筋的手放在皮质方向盘上,侧过的身的鼻梁挺直冷淡。
谢无炽开车,袖口上牵,时书也看到了他的表,在瘦削骨节分明的手腕,泛着矜贵的金属质感。
“……”时书再转过脸。
沿途风景。西装革履的保安弯着腰开了门禁,满脸微笑,身后一辆漆黑的车护航。时书还在左右观察,谢无炽调出耳机,是个说话非常精准的男声英文,进行一对一专业的股票汇报和资本运转。
谢无炽也用英文对答。
时书听了几句,又产生了做梦之感。
“………”
服了。
时书和他保持距离,说:“谢无炽,穿越这几年苦了你了啊,一来就在相南寺的小屋住着,当时天天吃馒头粥菜。”
谢无炽:“你多久才能适应?”
时书:“哼,反正一两天是不行,我现在跟做梦似的。”
谢无炽不说话,掠下眼示意柜子里的礼盒:“拿出来,送你的。”
时书:“什么东西?”随手取出来,拆开了,是一块手表,纹路繁复,指针锋芒毕露,“多少钱?”
谢无炽:“八位数。”
“…………”
时书举在空中:“弄坏了怎么办。”
谢无炽:“坏了就扔了。”
时书将表放在盒子里,没有戴,俊秀的眉一直拧着:“受不了。”时书再转头看窗外,车水马龙,行人和车辆从身旁走过,在这辆车的视角内,仿佛和大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时书逐渐看到熟悉的路:“马上到学校了。很难相信生活恢复了平静。”
谢无炽:“这种抽离感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去了学校,哪里不舒服,随时给我发消息。”
车停下来,大清早,校门口行走着许多买早餐的学生,时书伸手就要开车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谢无炽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果然正看着他。
时书:“……”没忍住笑了,凑近在他下颌亲了下,“我回学校上课去了。”
时书刚要退回,谢无炽扣着他耳心凑近再唇贴着唇吻了一吻,情欲至极,才时书脸红时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零花钱。”
时书:“?”
时书感觉自己一早上尽在甩问号:“你什么意思?给我钱。”
谢无炽:“爸妈每月给你的生活费够花吗?”
时书:“够,食堂吃一顿十几块钱,每天花不了多少。”
谢无炽:“拿着,想怎么用怎么用。”
时书:“谢无炽……你别装。”就这些话,听着非常电视剧,但谢无炽显然没有任何表演成分。
谢无炽淡淡道:“不让我养了?”
时书低头再看这张黑金色的卡,没问多少,揣到口袋里:“好吧,我先去教室了。”
“以后每天给你打零花钱。下课发消息,一个小时至少发一次,带三张照片,中午我过来陪你吃饭。”
“……”
时书和他近在咫尺:“好吧。”
车内气氛略有些逼仄,时书说:“不想上课了。”
“嗯?”
“想跟你待在一起。”时书有些不自在地表达了。
谢无炽坐在座椅中,黑色西装裁剪得体,靠近在他脸上亲了亲:“听话,想我了就发消息,哥哥看立刻回。”
时书耳朵发热,再把头发挠成了蒲公英,准备下车:“我去上课了。”
说完,拔腿冲刺到教室。陌生,课也很陌生。时书趴在桌子上听英语课,总觉得听不进去,室友在耳边叽叽喳喳说话也不感兴趣,想来想去,只好拿手机找谢无炽。
时书发了个表情包:【小狗站岗.jpg】
谢无炽回了文字:【在教室里还习惯吗?】
时书:【当然,我很勇敢地在上课了!区区上学难不倒我】
时书关上手机再听课,一会儿又走神了,总忍不住看谢无炽的消息,直到掌心响起新消息提示“您收到了一张图片”。时书把头埋在桌子上,梁玉才说:“你网恋上了吗?这么频繁聊手机。”
时书手机解锁,点进聊天页面,没想到是谢无炽到了公司以后对镜的一张自拍,暗色的单独卫生间内,十分开阔的空间,谢无炽的西装领口解开了几分,宽肩长腿,能看见西装下隐约的肌肉走势。
时书盯着这张图,反复看了好几秒钟,再收到下一张。
梁玉才凑在他身边:“你在看什么?”
时书指尖滑动,滑了一秒,当他看到皮肤、再是一抹刺青的黑色锋芒,梁玉才还凑到耳边时,时书猛地熄灭屏幕,椅背往后靠发出“哐!”一声轻响。
周围几个同学转过脸,俊秀白净的少年从耳朵到颈部通红,手机藏在桌底下,整个人脸红的要命,眉头也拧了起来。
梁玉才:“你刚看什么了?”
时书没说话,摇了摇头,只是低头把手机用手挡住,重重打了几个字——
“谢无炽,你!你!混蛋!”
点击发送!
时书还发送了起码十个小狗咬衣角表情包,龇牙汪汪汪!然后低头悄悄看完照片,熄屏,显示已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