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二十二
丁风眠蓬头垢面的泥浆脸黏满树叶。
雇工顶着小雨收揽绳，议论纷纷，敬畏莫名。
乘龙而落。
骇人听闻！
“三家本事不济，丁风眠近在咫尺，布置半月一无所获，仍需劳兴义伯出手，大人放心，绝不会再让他轻易脱逃！”阴应博作保。
“此言差矣。”梁渠摇头，“没有三家忙前忙后，我轻易也抓不到他。”
开了雨幕，一样要寻数日乃至十日功夫不等。
金牌缇骑升上去，全凭破案能力，没一个吃干饭的，认准一处搜山，必有缘由。
来时路上听说三家在一片地点反复搜寻，梁渠特意乘龙转上一圈，谁料不知为何，丁风眠恰好营地山头附近探头，比想象中更好找，一箭拿下。
三个流窜大寇，为祸甚多，自己一人一月全部拿下，怎么也该有个大功吧？
梁渠暗暗思量。
阴应博同样心思百转。
尽管难以相信，无奈事实摆在眼前。
三家费尽功夫，搜寻半月不得的人物，对方略微出手，目标便像死狗一样甩到了三人脚边。
幸亏梁渠晚来。
他要早来几个时辰，领头和手下一锅端，五个狼烟都凑不齐了。
念及此处。
“兴义伯先前所言二事，头一件的一万石粮，三家已派车队悉数送往锡合府衙，以平阳河泊所的名义发放赈灾。”
“嗯，我来时路上有见，第二件事……”
“幸不辱命，五位狼烟流寇，兴义伯请挪步一观。”
“好。”
众人冒雨来到囚笼之外，掀开挡雨布。
脏臭味弥漫开来，很快又让雨水冲刷，掩盖下去。
犯人全打断了四肢，喂下软骨散。
随从打开牢笼，拖出犯人，抓住头发逼其仰面，露出真容。
“兴义伯请看！”
阴应博拿出通缉令画册，亲自介绍，梁渠一一对照。
五位狼烟不假。
只是……
梁渠抽出两张画册，指向其中一个胖子和一个干瘦老头。
“他们两个，同丁风眠一块逃窜的吧？抓到了他们，没抓到丁风眠？”
“此二人是丁风眠亲自绑了放山头上的。”
“？”梁渠侧目。
彭初霁解释：“按二人口供，是丁风眠受不住我们三家半月来日夜不歇的搜索，担心暴露，转头听闻五位狼烟之数，索性绑了自己手下，破财保平安，就发生在一个多时辰前。”
割城退兵？
梁渠面色古怪。
难怪丁风眠刚刚离营地那么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应当不碍事吧？”阴应博问。
“不碍事，丁风眠会有如此行为，那也是你们逼出来的，何日切磋比武？怎么个把式？”
江季兮开口：“三对一，械斗，适才梁大人一箭穿山，多有消耗，日子便由梁大人来定，何日状态好，何日比武。”
“不必，一个狩虎中境，我状态好的很。支援完锡合府，回头料理料理，请个长假，我便要去帝都晋升臻象，你们来选吧，尽快。”
梁渠面色平淡，落入旁人耳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三杰下意识计算起梁渠岁数。
不论虚岁。
二十一出头的宗师？
今朝开国没多久便出过一位三十岁的柏光毅，此后甲子年里，尚未有破纪录者。
二十多岁的青年宗师，其存在需历数到前朝大乾，然那时也不过二十有六。
整整拔高四年！
血赚！
锡合府三杰心潮澎湃，他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二十二的臻象，必会名动天下。
届时其狩虎前的最后一战，凡有出彩之处，定会为人津津乐道，大书特书！
“那……锡合府城北，五日后一早？”
“善！”
……
“快快快！消息放出去！放出去！”
“去酒楼，去勾栏，哪里人多去哪里。”
彭、阴、江三家快速运转起来，将此战大宣特宣，结合梁渠乘龙巡天，抓捕三大流寇一事，消息迅速蔓延至大街小巷。
“九月一，城北演武场，大顺第一少年狩虎兴义伯同锡合府三杰
切磋指点！去了有免费的绿豆甜汤喝！”
“三杰是三个人吧，一对一？打三场？”
“蠢货，是三打一！打一场！”
“啊？以多打少，不丢人？”
“你懂个屁，兴义伯何许人也？十八岁的狩虎大武师，皇帝陛下亲口称赞勉励的英才，一对一凑什么热闹，人家都不稀罕费力气同你打！”
“兴义伯来一个月，整个锡合府束手无策的三大流寇，全让他一个人给抓住了！”
“这么厉害？”
“不止，咱们锡合府人生地不熟才拖得久，以前平阳府内有个大县发洪水，一天功夫，兴义伯就抓住了元凶，办妥了船队，听说就是兴义伯来得快，事后瘟疫都没有！”
锡合府百姓对三杰耳熟能详，梁渠单单局限于一个名头，可在三家的刻意宣传之下，曾经种种英雄事迹全“掉”了出来。
……
锡合府临时办公地点。
“你小子跑到哪里都招风惹雨。”徐岳龙指向窗外，“两天功夫，外头全传疯了。”
“不关我事啊，三家干的。”梁渠不背这锅，他坐到对面，递出行动记录，“老大，你一个月前交代我的事可全办妥了，功劳上……”
“狩虎大寇，添粮……”徐岳龙想了想，“两件事，算你五个。”
“提领大气！”
梁渠大喜，心中又有了充实的安全感。
前年杀鬼母教宗师宁公才，他回帝都，把手头大功全换完了，得了一只时虫和一朵日月昙，但年底同级考核第一，又冒出来两个。
去年干八爪王拿了二十三，年末再评两个，一年二十五，合计二十七。
期间用杀八爪王获得的玄黄牌，兑换一缕玄黄融入造化长气消耗了十个。
故而手上能用大功数目为十七，算上现在这五个，便是二十二个。
如果有两个玄黄牌，他完全能置换两缕长气，凑满三缕。
三缕长气，足以晋升川主垂青，亦或者开启涡宫神通！
玄黄牌属于特殊奖赏。
但……
老和尚手头上有没有？
梁渠依稀记得越王突破时，朝廷一次性给了五张玄黄牌，其中一张玄黄牌同魂金莲作为了温石韵的拜师礼，成了杨东雄的晋升契机。
老和尚身为江湖散人，获得的奖励肯定不如编制内的越王。
但应该有个一两块牌子吧？
兴许更多。
牌子加大功才能置换长气，故而给予牌子，不仅给了好处，还能变相意义让武圣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