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付知之正要跟李暮近使眼色,李暮近早从丁珂手里把检查单拿来,领她前往。

要不是知道李暮近脾气,付知之真想拍照发群调侃两句,少爷什么时候动过真格的。果然没有男人离得开女人,什么样的角色都会被一个女人拿捏。

以前是丁珂,现在是一个叫丁珂的。

他本来只觉得这个健身房遇到的女孩长得正,李暮近一时上瘾,但在李暮近让他给女孩完成业绩时候,他觉得不对劲,打听才知道,女孩名叫丁珂。

他不知道李暮近两年前案件情况,但知道李暮近在那女孩死之后就比以前更难琢磨了。

两年里,他以为李暮近是传言精神不好,但健身房的丁珂一出现,李暮近的阴沉好了一半,哪是精神不好,根本是那个丁珂的离世让他烦躁。

无论李暮近出于什么心理,女孩在他那是与众不同的,毋庸置疑。

付知之对真相不感兴趣,李暮近在乎这个丁珂,他就帮忙伺候好,这样少爷指缝漏出来的金豆子能多点,他也多捡一点。

十点多,检查全部做完,马上出结果的检查都没大碍。

付知之没给丁珂喘息工夫,上前说:“你室友又打来,说你那同学喝多话赶话吵起来了,把对象叫到女寝助威,让宿管知道了,现在正联系学校处置呢,让你今晚回家,别回去凑热闹了。”

像是怕丁珂不信,他直接递上手机:“你可以回个电话确认一下。”

丁珂回过去,章苗苗比他还夸张,说她那几扎啤酒给她们喝爽,但也喝出事来,“那个谁一喝酒就耍酒疯,我忘了,你也忘了吧?居然买那么多。”

“很严重吗?”丁珂问。

“也没大事,就是很乱,不行你回家住一宿,省了没你事还把你掺和进来。你这刚从河里救回来,别再受惊。”

“好。”

医院里出来,丁珂左走直行,付知之挑眉看着远走的丁珂,想说招呼都不打一声,这么嚣张吗?回头瞥见李暮近挂彩的臭脸,哽在喉头。

“车钥匙。”李暮近说。

付知之甚至没问,直接奉上,还有他一部新手机:“联系时候用,登的微信是钓鱼号,有消息别管就行了。绑卡了,支付密码是你生日。”

密码是他刚才改的,他还觉得自己挺聪明,溜须拍马的本事日益精进,谁知道李暮近没搭理,只是接过,也向左走,以平稳稍大的步子追上丁珂,不打招呼,猝不及防地抱起,转身回走。

付知之有眼力见儿,已经打开车门。

李暮近把丁珂抱到后座,关门,绕到驾驶位开车离去,行云流水。

付知之摇头叹气,下流地“啧”,“泻火的一宿。”

丁珂报家门地址,李暮近走了相反方向,她抗拒:“停车。”

李暮近猛地刹车,停在支路正中央。

“你疯了。”丁珂一边骂一边扳动车门把手,但被锁住了,眼神甩向李暮近的后脑勺,他还是无话。

午夜,又是支路,车不多,平均几分钟一辆,每过去一辆,丁珂都心里一跳,到底妥协:“算你狠。”

人能斗过狗,却不一定能斗过病号。他看起来就有病。

李暮近重新发动。

丁珂脑袋靠在窗户,麻木地盯着路灯作的画,金黄的画布,黢黑的笔触,画的是摇晃的树,一幅一幅。

渐渐,疲惫和药劲上来,她睡着了。

李暮近从车前镜里看到,空调调低,车速也慢了下来。

到楼底下,李暮近解开安全带,下车,边走边脱外套,打开后门,轻轻盖在丁珂身上,拉起她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一手搂腰一手捞腿,稍一用力把她抱起,一路抱进家门,放到他床上。

站在床边,他弯腰给她脱鞋、衣服,热毛巾擦过身体。他这里没女人衣服,便拿了一件他的,拆了标签给她穿上。

刚点上崖柏的蜡烛,束睿打来电话。

接通,走到吧台,摁免提放在一旁,扭头在酒柜挑选。

“到家了?”束睿不久前才知道高架桥事故,联系付知之得知李暮近无碍,顺便被付知之告诉这个号码。

李暮近找到一瓶,闭眼缓解眼压的同时开酒。

束睿听到了:“开酒呢?还能喝酒,是不是说没大事?”

“嗯。”李暮近没醒酒,摇晃酒瓶,想起束睿以前总嚷嚷,去勃艮第收购一个濒临破产的酒庄,实现酿酒自由的同时把酒庄带向巅峰,再不用看着宋雅至酒庄眼馋了。

他突然问:“你酒庄买了吗?”

束睿一愣,说:“等着你发家资助我呢。”

“卡号。”

束睿淡然一笑:“着什么急,买不买得起我都不着急。不说我了,你那边,都没事吧?”

沉默。

束睿微微皱眉,意识到自己用错词。

李暮近放下酒瓶,口吻不变:“你是想问谁?”

“没跟她在一起?”束睿语气不改:“付知之说你把丁珂带走了。”

沉默。

束睿又若无其事地开起玩笑:“明天我过去?慰问一下‘热心群众’。你应该没空上网,你救人又火一把,以前支持你的小部分人声音被放大,现在大家都开始猜,当年是不是真有隐情。网上反转就是极端又迅速,老李这次要笑醒。”

李暮近没说话,“还有事吗?”

束睿持续轻松的音调:“没,早点睡,酒少喝,伤肝。”

电话挂了。

李暮近喝了半杯,去了浴室。

脱掉外套,手肘和后背巨大的口子显现出来,破窗时割伤的,血水也被河水冲刷,当时就没注意,着急先把丁珂带上岸,水下人手不够,又匆匆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