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章：逃离青州

李清照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赵明诚，把相州甲骨文和明州河姆渡的消息告诉他。方梦华也急着想要出城尽快回到达蓬山。

李清照和方梦华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尽快行动，以防夜长梦多。在她们的策划下，计划被设计得周密而大胆。

两人一边讨论出城计划，一边各自准备。李清照打开了一个箱子，取出了一些精致的服饰，将其递给方梦华。

李清照语气坚定，带着微笑：「妹妹，这套衣服是我平日出门时常穿的，妳换上吧。我们差不多的身形，若是妳穿上，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方梦华接过衣服，微微一笑：「姐姐的主意果然妙。只是姐姐扮作侍女，难免辛苦。」

李清照轻笑，神情轻松：「妹妹放心，我虽然平日为文墨客，却也不至于如此娇贵。这不过是小小伪装，倒也难不倒我。」

两人商议好后，李清照继续嘱咐道：「妳须得谨慎，出城后尽快前往达蓬山。我一旦见了明诚，便会将相州和河姆渡的消息告诉他，让他抓紧时间去探查。」

方梦华点头，目光坚定：「多谢姐姐。我会尽快回到达蓬山，接下来无论妳们在相州还是余姚有所发现，消息可让人送至达蓬山，我定会派人协助。」

李清照温柔地笑了笑：「好，咱们姐妹二人共谋大事。只希望这次计划顺利。」

李清照和方梦华换好了衣物，方梦华此时一身华丽的官夫人装束，坐在马车的车厢内。李清照则扮作一名侍女，站在车边。两人相互点了点头，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青州知府孟庆正坐在衙堂中，听着下属汇报城中动静。这时，师爷钱深急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疑虑。

钱师爷拱手行礼，语气中透着谨慎：「相公，属下刚接到消息，赵明诚的夫人李清照要求出城，说是要前往莱州寻夫。」

孟庆微皱眉头，语气平静：「易安居士李清照？她平日里足不出户，今日怎的突然要出行？」

钱师爷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疑虑：「正是。李易安平时鲜少出门，如今全城戒严，她却偏要出城，属下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孟庆沉思片刻，抬头看向钱师爷：「你是怀疑此事有诈？」

钱师爷点头，语气谨慎：「相公，我们刚刚接到命令要严防死守，而李清照在此时要求出城，不免让人心生疑虑。何况她身份特殊，若是有其他企图，咱们可不好交代。」

孟庆眉头紧锁，语气变得严肃：「你说得有理。虽然她是前宰相家眷，但此时全城戒严，任何异常都不容忽视。这样，你去城门口盯着，派人仔细检查他们的马车和随行人员，不得有任何疏漏。」

钱师爷拱手应命：「是，相公。」

孟庆语气沉重，低声自语：「无论如何，必须谨慎处理。城中的局势紧张，不能再出差错。」

青州城的城门口，此刻已是风声鹤唳。孟庆派来的士兵严阵以待，而钱师爷更是亲自站在城门旁，等待赵府马车的到来。城门口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毕竟城中戒严，任何异常都不可掉以轻心。

赵府的马车缓缓驶近城门，车夫一拉缰绳，马车停下。钱师爷眯着眼，打量着马车内的动静。他知道，马车里有女眷，非礼勿视不敢贸然掀帘查验，只是隔着车帘看过去，隐约能见到内里坐着一位贵妇装束的女子。

钱师爷拱手作揖，语气中带着试探：「夫人出行，乃是要寻夫，不耽误您久留，只是例行问询。属下虽然不才，却也是易安居士的仰慕者。听闻夫人相思之苦，不知可否以词相赠？」

车内的方梦华听到这话，心中一紧，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幸好，她和李清照相识已久，对她的词风熟稔。于是，她沉吟片刻，轻启朱唇，吟道：

方梦华低声吟诵，语气凄婉：「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她稍作停顿，似在回味那种愁绪，然后继续吟道：

方梦华：「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声音婉转动人，带着李清照特有的柔婉与愁绪。

钱师爷听后，心中暗自赞叹，不由得拍了拍马车的车辕，面露敬佩之色。

钱师爷笑着，语气中带着钦佩：「果然是易安居士，这词中满是凄凉相思，别人是学不来的。既然夫人有急事在身，不敢多作打扰，还请夫人一路保重，速速放行！」

他挥手示意士兵们让开道路，马车在城门口得以通行。方梦华在马车内暗暗松了一口气，而李清照则在一旁装作不动声色地继续扮演着侍女的角色。

随着马车驶出城门，青州城那紧张的气氛似乎也随着远去的车轮渐渐消散。然而，方梦华和李清照都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

马车驶出了青州城，方梦华和李清照终于放松下来。李清照稍稍掀起帘子，透过缝隙望了望渐渐远去的城墙，才转过头来，对方梦华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

李清照轻声笑道：「方妹妹，刚才那番吟诵，真是让姐姐我惊叹不已。妳不但通武艺，能把明教江湖势力经营得风生水起，连文辞也如此了得，竟能深得我的词风精髓。真是后生可畏啊！」

方梦华微笑，谦虚地回道：「姐姐过奖了，我不过是平日里读了姐姐的词作，稍有感触。方才情况紧急，只能即兴发挥，幸好没有露出破绽。」

李清照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即兴而作，却能如此贴合，足见妹妹的才思敏捷。姐姐在文坛多年，深知词作最难的是那份真情实感，而妹妹却能将我的愁绪与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份才能，姐姐是由衷佩服。」

方梦华轻笑：「姐姐的词作感人至深，自然能打动人心。能有幸模仿一二，已是我的荣幸。」

李清照感叹道：「妹妹不必谦虚，妳的志向和才华，远非一般女子能及。妳在这乱世中能有如此作为，将来必定会成就一番大业。」

方梦华眼中闪过一丝坚毅，语气坚定：「多谢姐姐的信任。如今世道纷乱，我只愿尽力而为，争取为那些身处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谋一条生路。」

李清照微微颔首，对方梦华的志向更加钦佩。她虽生于书香门第，对朝堂政事多有了解，但她明白自己无法如方梦华这般在乱世中披荆斩棘、闯出一条新路。她能够与这样的人同行，心中也感到一丝荣幸与慰藉。

李清照轻声道：「妹妹，若有朝一日，天下大治，还请妹妹记得今日之志，勿忘初衷。」

方梦华坚定地回答：「姐姐放心，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都会牢记今日之志，不辜负这片大好山河。」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二人心中各有所思，但却多了一份对彼此的信任与期许。在这乱世中，命运将她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她们都知道，这一场出行，不仅仅是为了出城，而是为她们各自的使命踏出了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