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开封朝议
宣和六年二月十四日,寒冬渐去,春意微露。大宋的都城开封,此时正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宣和六年的朝堂,不同于往日的风平浪静,各地奏折频繁送达,揭示了国内外局势的复杂多变。
刚刚上任的宰相王黼坐在高堂之上,面带微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作为新近得势的朝廷重臣,他深知此时正是展现自己能力的好时机。自蔡京退休在家后,朝中政局变化莫测,王黼深谙其中的风险与机遇。
昨日蔡京的长子蔡攸突然站出,直言不讳地弹劾自己的父亲,称其老迈昏庸,建议他退休在家。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哗然,连赵佶也惊愕不已。他抬眼望向蔡京,只见蔡京面色苍白,显然已经气急攻心。
王黼见状,趁机发难,「陛下,蔡太师年事已高,确实应该颐养天年了。」
赵佶迟疑片刻,终于点头,「那就依王相所言,蔡太师回家颐养天年吧。」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蔡京默然退下,王黼则得意地看向蔡攸。蔡攸此时已升官为枢密副使高位,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蔡京此时年近八旬,作为长子的蔡攸也已年过半百,父亲老而不死挡了自己上进的路,他也只能做一回逆子了。
随着宣和五年度税赋统计的公布,秀州的税赋贡献猛然跃居第二,仅次于明州。这一切都得益于新上任的知府袁正,以及上海滩开埠后引进的新货品,进一步推动了江南经济的发展。
「陛下,秀州的经济增长令人欣喜,但同时也暴露出南北经济的巨大差距。」户部尚书白时中奏道,「若不加以控制,只怕南北矛盾会日益加剧。」
「确实。」赵佶深思,心中已然明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却一时拿不定主意。
「启奏皇上,今有数件要事需立即商议。」王黼首先发言,声音沉稳,字字铿锵。他的身旁是新升官的蔡攸,蔡攸虽是蔡京之子,但在蔡京被弹劾后,他及时转向王黼一派,成功站稳了脚跟。
宋徽宗赵佶坐在龙椅上,听闻此言,微微点头:「爱卿请讲。」
「第一件事,福建建州知府王凌明上书,建议招安武夷山贼首范汝为。王知府认为范汝为虽是贼寇,但若能招安,或可用以剿灭吕师囊等叛军。」王黼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折,继续道:「此事,诸位大臣有何看法?」
御史中丞何槚率先发言:「启奏皇上,范汝为虽为贼寇,但亦是一方豪杰,若能降服,或许能为我朝所用。然而招安贼人,一直以来风险颇大,须慎之又慎。」
礼部尚书张纲则持反对意见:「启奏皇上,臣以为不可。范汝为此辈不过草莽之徒,若予招安,恐其心不诚。朝廷招安应择良才,岂能以贼寇为荣?若其反复无常,只会徒增祸患。」
赵佶听后,沉思片刻道:「两位爱卿言之有理。此事再议,待调查清楚范汝为之所图,再行决断。」
紧接着,王黼又提及了泉州稽私团练使郑世昌的奏章:「郑世昌提议,以赏赐澎湖的陈义庄为名,起用海盗庄客协助剿灭明州水贼。此计可行否?」
王黼看了一眼奏折,轻声冷笑,「泉州果然还是那副模样,居然想着用海盗来剿匪,真是荒唐!」
「王相公,郑世昌的提议未必全无道理。」张叔夜不甘示弱,立刻反驳,「海上贼寇与陆上不同,若能以贼制贼,或许能出其不意,迅速清剿。」
兵部尚书李纲对此颇有兴趣:「泉州水师在当地威望颇高,若能以海盗庄客协助剿贼,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海盗庄客乃无信之徒,如何确保他们不反过来危害我朝?」
蔡攸眼珠一转,笑道:「李尚书所言甚是。臣以为,可先予陈义庄一定赏赐,若其效忠我朝,再予封赏。至于海盗庄客,若能剿灭明州水贼,亦可暂时利用。」
赵佶点了点头:「如此可行。传旨泉州,允其所请,但须严密监控,不得任其妄为。」
在讨论完海盗问题后,王黼提到了陆宰关于明州与越州官员包庇明教的奏折:「陆符钧言明教贼人在昌国县胡作非为,明州越州等地官员皆有包庇之嫌。臣认为,此事若不及时处理,恐有变数。」
「陆宰所言甚是。」张叔夜紧随其后,「臣也听闻,地方官府与贼人勾结,实在是朝廷的败类。」
蔡攸却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传言,未必可信。地方官府的困难,我们身处朝堂又怎能真正体会?我建议派人前往实地调查,再作定夺。」
此时,工部尚书黄潜善插话道:「启奏皇上,臣以为可立
即派出钦差,前往明州越州彻查此事。若果真有官员通敌,绝不姑息。」
赵佶赞同道:「黄尚书言之有理。立即派人彻查,务必查明真相。」
陆宰的密奏让朝堂再次陷入了争论的漩涡。陆宰是陆游的父亲,平日里少言寡语,但却目光如炬,这次他直言不讳地指出,明教贼人在昌国县胡作非为,且明州、越州等地的官员皆有包庇贼人的嫌疑。
「陆宰所言甚是。」王黼紧随其后,「臣也听闻,地方官府与贼人勾结,实在是朝廷的败类。」
蔡攸却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传言,未必可信。地方官府的困难,我们身处朝堂又怎能真正体会?我建议派人前往实地调查,再作定夺。」
与此同时,高丽驻开封鸿胪寺使者也上书控诉宋朝海贼侵夺高丽耽罗郡的行径。此事一出,朝堂哗然。
礼部尚书张纲立刻质问高丽使者:「耽罗国本是独立之邦,高丽岂能越权代其上书?若有侵夺,亦应由耽罗国自行告之。」
高丽使者闻言,急忙辩解:「耽罗实乃我高丽属国,故代为上书。望大宋天子明鉴。」
宋徽宗挥了挥手,示意稍安勿躁:「此事有待调查,务必弄清事情原委,不可轻信一面之词。」
「陛下,此事或有蹊跷。」礼部尚书张纲站了出来,「高丽国近年屡屡冒名耽罗国向我朝贡(骗两份红包),恐怕这次又是借题发挥,混淆视听。」
赵佶点头,随即转向使者,「耽罗国一向与我大宋关系良好,怎会发生这种事?朕会派人调查此事,若果真有不法之徒侵犯高丽,一定严惩不贷。」
使者行礼道谢,但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安。
最后,高俅班师回朝,面见宋徽宗。他汇报了平定沂州绿林山寨的胜利,并请求水师到位后,攻灭龟缩在郁洲岛的宋江部。
「启奏皇上,臣已平定沂州绿林,现只待水师到位,便可剿灭宋江残部。」高俅自信满满地说。
宋徽宗欣慰道:「高卿果然不负朕望。你在郁洲之事,朕已派泉州水师前往,务必彻底剿灭宋江,不留后患。」
高俅却话锋一转,继续告状:「臣还有一事,呼延绰、呼延庆叔侄二人,竟皆有叛国通贼之举,建议将呼延家一族下狱,包括韩世忠的部将呼延通。」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呼延家在军中有些威望,尤其是韩世忠之部将呼延通,更是赫赫有名的猛将。
王黼见状,微微一笑:「高太尉所言,若有确凿证据,须严加处理。但呼延通素有忠诚之名,是否通贼,还需再三查证。」
宋徽宗深知高俅与呼延家之间的矛盾,不愿轻易下决断。他思索片刻,道:「高卿所言,朕会让刑部彻查。若果有通贼之举,必严惩不贷。」
朝会结束,众臣退朝。宋徽宗站在御书房内,望着窗外的雪景,心中百感交集。大宋的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巨大变故。
王黼走出大殿,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自信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场政治博弈中占得先机,但前路依然充满未知。他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变幻莫测的朝堂中站稳脚跟。
而此时的吕师囊、范汝为、宋江等人,也都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来临。大宋的天下,似乎正走向一个新的动荡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