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我等得好苦

她就这样，怔了片刻。

等到风墨白把话说完，她也抽回了手。

她蹙眉，神色中带着责备：“你个登徒子，竟想方设法占我便宜。”

风墨白哈哈大笑：“小姑娘，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好骗！”

顾明舒一把抓回放在他面前的茶盏：“太平猴魁而已，没想到能让你醉成这样，行事也这般荒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风墨白笑个不停，倒是没有应她。

像是心情很好。

顾明舒目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纤尘不染的洁白衣裳，沾了满身的烛光。

那烛光宛如水一般，在他的身上轻漾、流淌……

顾明舒陷入了沉默。

适才风墨白说那番话的时候，她的心却抽着疼。

像是被什么极细的东西，猛然牵动一般。

疼到最后，就好比那千军万马碾过。

因为她从来都是那么自私，一次也未曾帮风墨白做过些什么。

她只管做自己的事，只管自己的家，只管这东陵的天下。

却从来没有管一管，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没有想过，风墨白会不会委屈，会不会难受，会不会也有苦闷难以排解的忧愁。

永远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像风墨白那么厉害的人，一定能把所有的事情办得妥帖漂亮。

困难来了会解决，灾难来了会应付。

唯独忘了，风墨白与她一样，是有着喜怒哀乐的人。

她不是没有意识到，只是逼着自己去忽略，给自己找足借口不去想。

要不是风墨白这么说，她一直都不会承认，风墨白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

思及此处，顾明舒缓和了皱起的眉头。

第一次，主动把手放到风墨白的手上。

握住。

紧紧握住。

风墨白怔住了，那只手犹如麻了，瞬间僵在那里，根本就不会动弹。

就在他怔神之际，顾明舒开口了。

她看着风墨白，看着那本该可以与她四目相对的“眼睛”。

字字句句：“我既让你等我，既给了你承诺，又怎会失信于你？”

“当……当真？”

风墨白连话都说不完整。

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语无伦次。

他就像个紧张无措又欣喜若狂的大男孩。

顾明舒斩钉截铁，赌誓一般：“我不会被太子抢走，不会被其他人抢走。如果有一日我嫁人了，只可能是你，也只能是你。”

风墨白像是做梦一般。

他僵着手。

许久。

许久。

最后，笑容绽开的同时，他反手将顾明舒的手握住。

掌心的温暖，就像他的温柔一样，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他说：“你可知，我等你说一句贴心的话，等得有多苦？能听到你说这番话，真是太不容易了。”

顿了顿，风墨白继续说下去：“但是……不管多苦多难，也觉得值了！”

说完，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顾明舒的手。

他想握着，想握到天荒地老。

但他却怕顾明舒无法适从，所以尽管不舍，也还是把顾明舒的手放开。

这一次，顾明舒没有急着把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