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值得不值得不重要了。
侯军集此时略微沉默了片刻的时间后苦涩的看着李承乾的背影欲言又止！
随后默默的低头！
没有再开口说话！
李承乾则是报以一个微笑，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苏氏朝着侯军集缓缓摇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苏氏看着满怀心事的李承乾忍不住的开口道：“殿下，孙神医到了，臣妾要带着厥儿回去好好检查身子了。”
李承乾微微点头。
苏氏就拉着李厥朝着外面走去。
她知道李承乾还有话要和侯军集说。
侯军集此时看着站在门口的李承乾忍不住悠然开口了！
“殿下，之前吾等是前路不见，后路也不会有，做事自然全靠心中的气血！”
“短短不过是八九个月殿下就做了这么多事。”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殿下就彻底脱胎换骨了。”
“以往的危机在如今看来不过是笑话。”
“可微臣又要劝诫殿下了。”
“如今势头是好了，殿下从此也在朝中和天下立下了浩瀚威严。”
“这份威望会伴随殿下一生！”
“这份威望为如同陛下一样怕是直到死的时候才会消失。”
“如今朝中的新兴势力，朝中原本就不得志的小家族的人都来了。”
“八个月前他们叫太子殿下是什么语调。”
“如今殿下再去各个衙门走走。”
“那一声太子殿下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侯军集此时有些喟然的叹气道：“都来了，都来了是好事。”
“来的越多殿下的位置就越是稳固。”
“能撼动殿下的人和物就会越来越少。”
“可是人多了许多事便不能由着自己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就不是殿下自己能决定的了。”
“哪怕殿下不想。”
“他们也会推着殿下朝前走。”
李承乾嘴唇蠕动片刻之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侯军集此时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殿下，大唐虽如初升之日。”
“可是您别忘记了。”
“我高祖皇帝便是以武得天下。”
“当今陛下如今更是雄才大略马上天子。”
侯军集此时目光复杂得看着眼前的李承乾道：“殿下如何就不用微臣继续说了。”
“长治久安。”
“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安字。”
“大唐真能经得起三代雄主的折腾吗？”
“能不能您自己心里知道的。”
“朝中的事微臣也听说了一些，陛下一旦出手此局便是死局了。”
“陛下和您父子两人都已入局！”
“做的事又是如此惊天动地的。”
“无论成败都要有一个人为这件事负责的。”
侯军集此时看着眼前满头都是白发，脸色明显看着苍老和消瘦了不知多少的李承乾！
说话的声音难免有些哽咽！
“殿下整日喊打喊杀！”
“整日都将造反挂在嘴边。”
“可殿下心中清楚，您是不会让陛下背负这个名声的。”
“您也不会让皇孙沾染这些东西。”
“如今您好好的看看，你还不到而立之年，已白发丛生，生机流逝。”
“你我都知道南方世家是找不到平衡的。”
“刀兵相见。”
“血染江南！”
“这是可以预见的。”
李承乾此时抬起手张张嘴依旧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侯军集此时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的落泪了。
“殿下，您要自己彻底的解决这些事，杀人的事，得罪人的事，千古不为的事，注定了会被后世文人骂上几千年的事都做了。”
“您不想这些事延续到皇孙那个时候，您想皇孙可以做真正的太平天子！”
“尽管十八年来殿下受尽磨难。”
“可是到头来您还是不想让陛下再背负如此因果。”
“您自己心中知道，您自己能不能活到登基的那一天都不知道，你要将所有的因果都加在自己身上。”
“你要将这件大事从您这里完成，从您这里截断。”
“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背负。”
侯军集此时死死的看着眼前的李承乾不解道：“殿下，已经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多少人死。”
“殿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哪怕是日后此事真的做成了。”
“做成这件事的代价是殿下身边无数人搭上性命，甚至包括了殿下自己的性命！”
“殿下最后做了孤家寡人！”
“甚至都到了不了孤家寡人那一天。”
侯军集有些急切的看着李承乾道：“殿下，值得吗？”
“十八年的委屈不平。”
“十八年的苦难折磨。”
“十八年后孤家寡人。”
“就要换那么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换那个什么狗屁的希望。”
“殿下做了那么多还是没从那个圈子里走出来。”
“自己从一个苦难圈子里进入另外的苦难圈子里受苦！”
“这真的值得吗？”
侯军集此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殿下，真的值得吗？”
此时门口一侧靠着墙壁的杜荷伸手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李承乾此时缓缓的叹气，卸下来了自己一直维持的冷漠。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的疲惫。
双眼麻木。
不过二十六岁的他后背已经有些佝偻。
他说话的声音沙哑苍老！
“值得吗？”
这句话好像是问自己也好像是问侯军集！
随后有些颓然的摇头。
“不知道。”
侯军集愣住了。
李承乾此时面色有些复杂的转身看着门外的天空道：“孤真的不知道。”
“孤也不想知道。”
“值得或者不值得。”
“那要看千百年后的后人去评价了。”
“那么远的事孤管不到了。”
“孤只管当下的事。”
“以后的事就留给后人去评说吧。”
“孤就不去管了。”
李承乾缓缓的转身对着侯军集露出来一个十分古怪的笑脸。
“已经故去的魏先生。”
“魏家的三子。”
“死在昭陵的李靖将军！”
“他们死的值吗？”
侯军集脸色突然就变了。
李承乾接着缓缓的回头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缓缓的开口！
“成王非吾志！”
“但愿世清平！”
侯军集看着李承乾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苦涩的笑了！
他已经明白了李承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