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冷汗

“放马过来,嚷嚷一声,都算……”

杨束话没说完,人呈抛物线从院里飞了出去。

管策拍了拍手,将院门关了,“话真多。”

“王上!”方壮看着飞出来的杨束,瞠目结舌。

“我的腰!”杨束抬起头,嗷嗷叫,吐出一口泥,愤愤出声:“太欺负人了!”

“我都没准备好!”

“偷袭,赤裸裸的偷袭!”

“扶我起来,我今儿非叫管老头知道,谁是大小王!”

方壮看着杨束,欲言又止,“王上,咱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

杨束怒气喷涌出来,“他动手在先,凭什么算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管策探出脑袋。

“先生,可是酒不够?”杨束笑的阳光。

方壮要拉他的手,僵在半空,一脸茫然,刚刚大骂的,是王上?

方壮揉了揉眼睛。

“愣着干什么,去酒窖拿酒。”杨束一本正经的朝方壮道。

“啊?哦。”方壮呆呆的点头。

“先生,你太绝情了,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我。”杨束小小抱怨了两句,扶着腰走向管策。

没再提切磋的事。

杨束本来的算盘是,越战越勇,哪怕被打倒,也依旧站起来,顽强到底。

让管策知道,他的意志力,堪比钢铁。

但计划……,管策太干脆了,压根不同他墨迹。

再往上撞,杨束能肯定,他会贴在墙上,被抬回去。

碰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除了抹辛酸泪,还是抹辛酸泪。

“先生,最近有种新棋,不知你听说了没?”杨束将象棋拿出来摆好。

管策筷子飞舞,并未抬头。

杨束也不看他,拿着棋子,逐个讲解。

见管策筷子停了,杨束凑过去,“来一局?”

管策露出笑,手抬了抬,下一秒,杨束撒丫子跑了。

看着杨束逃命般的身影,管策扬起眉,这反应,着实快。

“太欺负人了!”杨束抱着陆韫,呜呜叫嚷。

“哪有他这样做客的!”

“我一片好心,他却想揍我!”

“要不是跑得快,我就见不到娘子了。”

陆韫抚着杨束的背,抿唇笑,这是想在管策面前得瑟,被人一眼识破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

“晚间我就往他饭菜里下蒙石散!”

“打不赢,我还药不倒了!”

噗嗤,陆韫以手掩唇。

“韫儿?”杨束从陆韫怀里抬起头。

“先用饭。”陆韫抚了抚杨束的脸,柔柔出声。

饭桌上,杨束狠狠咬着鸡丁,陆韫唇上含笑,给他布菜。

“娘子,你昨日撞见管策,他有说什么特别的?”漱了口,杨束随意道。

陆韫轻摇头,“只问了句我平日看的书。”

杨束眼里有思索之色,缓缓开口

:“管策让你空闲了,去怡然居。”

陆韫抬起眸,看着杨束。

“老头子没说原因,可能是被娘子的才华惊艳到。”

陆韫拿眼嗔杨束,她这点子水平,哪可能惊艳到管策。

“去的话,知会我一声,我同你一起。”杨束握住陆韫的手,冲她笑。

“好。”陆韫柔声应。

半刻钟后,两人出了浣荷院。

管策看着棋盘,沉浸其中,之前从未得闻,这象棋是从哪冒出来的?

一方小天地,竟有无数种可能。

一直到杨束和陆韫进了屋,管策才抬起头。

“来了。”管策目光从杨束身上扫过,落在陆韫身上。

“先生。”陆韫行了一礼。

“我当年不入朝,就是看出郭氏紫气薄弱,非长久之相。”

管策神情端肃了一分,“每个人自出生,就有其命数,但命数,并未无法撼动。”

“挣脱出来的,不在少数。”

说到这,管策顿了顿,目光远眺,“约莫一年前,星象突变,那之后,天机就混沌了。”

“不是个别,是一大群人,他们的命相,变了。”

“不管怎么推算,都无法再算出帝星所属。”

陆韫手心微微湿润,竭力平静。

杨束眼底掀起惊涛骇浪,娘嘞,他知道管策本事,但不知道他本事成这样,这特么还会观星象、望气!

卧槽,他没看出他吧?

“先生,这还用算,我不就站在你面前。”杨束咧嘴笑。

管策倾了倾身,“你小子身上黑气浓郁。”

“面相看,富贵不长命,活到现在,也是得了造化。”

杨束敛眸,就很准!

“先生,你仔细瞧瞧,肯定有紫气。”杨束不依不饶,心却是松了松,看样子,没瞧出他的芯。

管策没搭理杨束,而是看着陆韫,吐出四个字,“贵不可言。”

杨束挑眉,激动道:“这岂不是说,我能成大业?”

“为什么不是你死了,她改嫁?”

“管老头,我劝你说话小心点!”杨束怒瞪眼,卷起袖子,这特么是人说的话?

换个脾气暴的,已经按着他打了。

管策挥了挥手,示意杨束出去。

杨束哼了哼,“谁稀罕待!”他大步往外走。

关上门,杨束脚步极重,走了几步后,他折返回来,耳朵贴在门上。

管策眼角抽了下,杨廉那个刚烈的脾性,是怎么教出这种货色的?

懒得揪人,管策抿了口茶,随后就嵩子和齐修的话,变着方向问陆韫。

杨束在外面直眨眼,能不能讲慢点!别用文言文啊!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杨束捂嘴打了个哈欠,困了,想睡觉。

又是一个时辰,杨束头点了起来。

睡沉了,失了控制,杨束一个歪倒,门开了。

对上两双眼睛,杨束干笑,“那什么,该点灯了……”

陆韫扶起杨束,拍去他身上的灰尘。

管策瞟杨束,天机混沌后,一切就像蒙了块布,无法看真切,他也不知道杨束的死局是怎么破的。

诡异的是,明明破了,黑气却没散尽。

再细看,就是一层迷雾。

管策揉了揉眉心,真是老了,什么都没干,这精气神就支撑不住。

“先生,时辰不早了,我该回了。”陆韫朝管策行礼。

管策点了点头,面对陆韫,他的态度要和蔼许多。

“听了多久?”出了怡然居,陆韫笑看杨束。

“哪可能丢下你独自走,一直在门外,但凡情况不对,我立马冲进去。”杨束挥了挥拳头。

陆韫扬眸,眼里有揶揄之色,“夫君,你睡的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