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面之乱
二十分钟前，渴望市。
人群最密集的商业中心。
一个高挑消瘦，身穿白色西装，头戴绅士圆礼帽的面具人在人群中缓缓而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爆的美女秘书，看着他背影的眼神显得狂热而痴恋。
行走之间，面具人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步行街十字路口大厦上的大屏幕，其中正在播放着大都会国会的现场情况。
视角是直升飞机的高空拍摄，在镜头下，国会建筑的天面倒塌了大半，外部国会广场站着大量的民众，在数千只欲人的肆虐下尖叫逃亡。
警卫们朝着国会大门冲入，前后门却分别面临了黑武士和兽人的阻击，伤亡惨重。
“自然他们，做的不错”面具人满意地点点头。
“教宗大人，你说那个能够弄出紫雾的强者，也会去那边吗？”身后的秘书靠了上来，担心地问道。
“会的.”教宗发出了低低的笑声，“沙鹤可不是管得住嘴的人，他被干掉之前，一定会告诉那人我们的计划，再加上联邦主动说会在国会宣布真相的消息，一定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边。”
秘书立刻放心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会有人来阻挠大人的最终计划了。”
“呵呵，那么我也该开始了”面具人轻笑一声，迈步向前走去。
途中，一个人一边抬头看着大厦上的大屏幕，一边快步前进，一时不察直接撞到了教宗的肩膀。
“你他妈”
行人虽然是一个壮硕的男人，但依然整个被弹开，他骂骂咧咧地抬头，结果看到了教宗那奇特的打扮，更加怒气上涌：“你他妈瞎了，不懂看路啊！？”
教宗微微偏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伱看你妈.”壮硕男人挺起了自己的胸肌，刚想继续骂狠话，却突然中止了下来。
一根手指，如同融化了一般，从男人的额前刺入其中，将男人与教宗相互连接起来。
“我原谅你的无礼”教宗淡淡说道，手指微微拨动，就像在拨动男人的脑子。
“并赐予你愿望得到满足的恩典”
在教宗淡然的话语中，男人的嘴角颤抖，双眼泛白，口水无意识地滴出，发出嘀嘀咕咕的声音。
就好像做了一个真实无比的梦，在梦中的男人无所不能，所求皆得。
他在脑海之中，所有一直以来压抑的欲望，野心，渴求，全部都在刹那间得到了实现。
现实之中，教宗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男人翻着白眼，露出怪异的笑容，脸上呈现出极度满足的神情，缓缓地跪下，然后扑倒在地。
他全身的衣物随之溶解消失，身躯也开始如同水波一般融化。
“杀人了！”
周围密集的人群迅速发现了这一诡异的异常情况，全都发出了大声的尖叫。
他们迅速躲避开来，惊恐地看着教宗依然淡定地步步前进，一直走到了行人密集的十字路口正中央。
“各位亲爱的同胞，我是.极欲教会的教宗.”
在他说话之间，只见之前融成了一团烂泥般的那个男人身形开始迅速重新变成人形，然后慢慢站了起来，化作了一个表面光滑，不着片缕的无面人。
吓得本来只是稍微退开的人群恐慌地后退好几步。
“战争、压迫、阶级、内斗.”
下一秒，那无面人脚步迅捷的扑出，一把扑倒了一个躲避不急的行人并将其死死锁住。
“这个世界的人们，难以实现自己的欲望，失去了作为人最基本的权利，活得太压抑，太悲惨.”
紧接着，便看到那行人在被无面人死死缠住的过程中，双眼迅速泛白，脸上呈现出了极度欢愉极度满足的表情。
“而我，是获得上苍启示之人”
伴随而来的，是这个被扑倒的人的形态也朝着和无面人一致的模样开始迅速转化！
“是为了让所有人不再压抑欲望而来”
两个无面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随后再次快速扑出，分别又缠上了两个倒霉蛋。
“大家不必害怕，请大胆的拥抱我，我将满足你们高尚的、卑劣的、仁慈的、凶狠的，满足所有人的一切愿望。”
教宗站在十字路口，忘情地挥舞着双手，如同演讲般激情四射。
“我们将永远的成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两个无面人变成四个，四个无面人变成八个。
无数行人尖叫着逃命，却又在越来越多的无面人“捕猎”中被扑倒，然后在虚幻的精神世界中满足自己的一切欲望，然后化为新的无面人。
整个商业中心这渴望市最繁华之处，迅速变成了恐怖的祸乱之地！
*
消息迅速被传递到渴望市的联邦警署之中。
此时，警署的署长正在审讯室内，一脸凶狠地按着桌子，死死盯着被束缚带绑住的齐宇。
“齐宇，身为前联邦警员，你应该知道配合我们才是最好的出路。”
齐宇满脸苦笑地抬头：“署长，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真的没有一丁点隐瞒。”
嘭！
署长重重一拍桌子：“你别给我说这些废话，国会遇袭，你跟我说什么也不知道！？”
齐宇摇着头：“我是真的.”
咚，审讯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警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署长！不好了！”
他看了一眼看过来的齐宇，声音又变小起来：“商业中心那边，出大事了！”
署长瞪了这人一眼：“你搞什么，我在审问，现在有什么事比得上国会遇袭重要！？”
那警员凑到署长身边，迅速耳语了相关情况。
“什么！！！”署长听清之后，浑身一抖，他急忙看向齐宇。
轰！！！
却见被束缚带完全包住的齐宇右手瞬间形变，直接将束缚带瞬间切裂，并抬手一炮轰开了审讯室的墙。
“署长，快安排最大的警力前往支援！”齐宇大吼一声。
下一秒，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转身从破开的墙面冲了出去。
“那有可能，就是正义所说的教宗！”
齐宇一路狂奔，虽然在抑制者的体质下已经跑得足够快速，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慢了。
下一秒，他猛然跳起，那黑色的变形右手对准地面，光芒凝聚了半秒就猛然喷发，直接朝着地面喷射出恐怖的爆炸。
在这爆炸的巨大反作用力下，齐宇整个人高高飞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市中心“飞去”。
不过几分钟时间，在空中快速喷射飞掠的齐宇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紧接着，身处半空中的他瞳孔巨震，看到了无比瘆人的景象。
几百甚至上千的无面人在尖叫混乱的密集人群中疯狂捕捉逃命的人类。
“大家，不用害怕，让我们融为一体，共同实现自身的欲望。”
“一起迎来真正的安心吧！”
那教宗，却在大量无面人的包围中高举双手，放声大笑。
“该死！”
齐宇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个场面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立即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整个右臂上，黑色的物质迅速生长蔓延，最后化成了一柄狭长的狰狞枪管。
齐宇抬手，瞄准教宗，枪口亮起毁灭的光芒。
那教宗似有所觉，转头看向了齐宇。
射击！！！
强劲的子弹爆射而出。
而就在那子弹射出之前，在子弹飞行路径上的所有无面人全部高高跳起，成为了阻挡子弹射击的人墙！
噗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的穿透声响起，最前面的六个无面人瞬间被射出，然后从他们身体被洞穿的伤口处，猛然生长出大量的黑色脓肿物质。
紧接着就是连串的爆炸。
轰轰轰轰轰轰！
齐宇仅仅一枪，就秒杀掉了六只无面人。
但是发射出这毁灭一击的齐宇，脸色却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场上有成百上千的无面人，并且它们还在不断捕杀同化人类，数量增加的速度远远超过他齐宇的射杀速度。
‘必须射杀首恶！’齐宇心念电转，右臂的形态由狙击枪转变为炮筒的模样，然后开始蓄能，再次瞄准了淡定站在原地的教宗。
远处的教宗只是淡然抬头看着齐宇，下一秒，全场的无面人都裂开了嘴部，开始说话：“你是，跟正义一起的那个射手小子？”
“不要做这种无谓的行为了，要么成为我的助力，要么遵从欲望，和我融为一体。”
“开什么玩笑！”齐宇大喝一声，右手再次爆射而出！
这一次，一颗巨大的炮弹快速飞出。
却再次轰在了由无面人筑起的人墙上。
轰！
剧烈的爆炸之间，这一炮将差不多十个无面人炸成碎片，却终究没能触及到教宗。
教宗摇了摇头，轻轻抬了抬手：“薇拉，去解决他。”
“是！”他身旁的金发秘书立刻化作一道疾影狂奔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敏捷性在两秒内就冲到齐宇面前。
这时候，齐宇正在凝聚第三发攻击。
而那金发秘书已经张开双手，十指化作锋利的长爪，朝着齐宇一个交叉爪击攻去。
噌！
一声尖锐的刮擦声响过，齐宇的右臂生长出大量的黑色触手挡在身前，却被薇拉一爪变成数段。
与此同时，本来施施然的教宗抬头看向街口上方的大屏幕，微微一震。
只见屏幕中的国会，不知在何时已经被笼罩在了一片紫雾之中。
他立刻就想到了两天前那市民广场上的紫雾，心头莫名升起一阵不安。
商业中心的上千无面人的动作立刻加快起来。
*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
整个商业中心大街上的人类，已经全部变成了无面人。
教宗淡然坐在一个白色的塑料椅上，看着身前的齐宇。
这个“射手”此刻右手其肘而断，还失去了左腿，正被身后变得如同猫女的金发秘书双爪洞穿琵琶骨，稳稳地按着跪倒在地上，一脸绝望。
“射手小子，你的能力，相当不错.”教宗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打量着跪在身前的齐宇。
“臣服，和我一起共举大业，或者是”他轻笑一声，“成为我的一部分，我给你选择的权利。”
齐宇无力地跪倒在地，看着眼前的恐怖男人，又忍不住左右环视，但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无面人将他包围。
他的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无力感。
‘如果任由这个教宗这样扩张下去.等到联邦发现并开始应对的时候，整个渴望市可能早已.’
他设想着可能性极大的那个未来，不由得浑身发凉。
整个渴望市，上百万人，全部变成这个教宗的分身
绝，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思考之间，他猛然抬头，看着教宗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断掉的右臂以最快的速度瞬间完成形变，毁灭的光芒立刻完成填充！
他举手对准了教宗：“死吧——”
哧！
一根手指刺入他的眉心。
教宗看着突然顿住的齐宇，轻轻叹了一口气：“冥顽不灵，虽然催化欲望，会然你失去成长的可能.
“但是，经过我的催化之后，你的力量倒也算可用.
“在这之后，再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他在说话之间，只见那齐宇的面容扭曲，双眼反白。
此刻，齐宇的思维已经陷入了真实无比的幻境中。
和心爱的同事贝希结婚，生子，变老，拥有幸福的家庭.
工作中连连升职，获得褒奖，拿到奖金.
天天能玩到喜欢的游戏
太监的作者复出爆更.
死者复生.
无尽的欲望全部得到满足，让齐宇感觉自己变得无比幸福。
而现实之中，被教宗激活欲望的齐宇，全身不断抖动着，生长出了大量黑色物质，物质转化为他的铠甲，拟态了他断掉的右臂和左腿，使他迅速转换成了一个无意识的恐怖欲人。
“真是不得了的潜力.”教宗感受着身前欲人化的齐宇那无比恐怖的气势，不由得微微赞叹，“如果能够正视自己的欲望，掌控自己的能力的话，这家伙恐怕会不下于我，真是可惜了”
他轻笑一声：“去吧，极欲者射手，去摧毁这个城市的武装力量。”
“吼！！！！”
欲人化的齐宇发出惊天的嘶嚎，下一秒，他浑身颤抖着，艰难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手炮对准教宗。
“嗯？”教宗冷哼一声。
欲人齐宇浑身剧震。
他被黑色物质包裹，形如怪物的脸上，双眼流出了泪水。
紧接着，他再次发出凄厉的嘶吼，然后猛地转身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冲去。
下一瞬，天边有大量导弹朝着这处满是无面人的街口射来。
“射手！”教宗的声音惊慌起来。
欲人齐宇又是一声狂吼，猛然抬起右手对准天上的导弹。
他的黑色右臂迅速生成展开，变成了导弹发射器般的形态。
唰唰唰唰
数十枚欲望导弹齐射而出，直接与还在半空的导弹碰撞，炸成了几十团巨大的火焰。
惊天动地的炸响之中，华丽的战机从空中掠过。
一尊赤红色的身影从战机中弹出，如同炮弹般朝着教宗这边俯冲。
只数秒就轰然落地，落地的位置产生恐怖的震荡和裂痕，瞬间将数十只无面人震倒。
漫天烟尘之中，身着霸鬼神铠甲的周焉缓缓走出，看到了欲人齐宇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
***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