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听到“舅舅“问，影子阿木道:“‘舅舅’，我娘好着呢！娘让我过来找找您，看看您！“

　　老人悲伤的道:“看有什么看的，我已经老了，也没人管了，我就等死了！″　　说完，老人的鼻涕眼泪又流了下来。　　看着影子阿木，老人的儿子不敢吭声，也不敢动了，他不知道该和阿木怎么说。　　阿木在心里暗笑，觉得这戏演演的不错。　　影子阿木道:“我表哥呢？！″　　粗壮汉子觉得这个阿木应该不富裕，应该身上没多少钱，因为他既没骑马也没坐车，从开封府到这儿，那么远，全靠两双脚走过来那肯定是个钱不多的主，肯定是个穷鬼！　　于是粗壮汉子不懈的道:“你就是铁蛋？怎么长成这样了？″　　粗壮汉子的婆姨在旁边道:“那还不是穷的，家里穷就吃不饱呗，吃不饱不就长成这样了呗！″　　影子阿木还没有回话，旁边围观的人已经看不下去了。　　众人纷纷指责这两口子太势利了，穷一点儿的亲戚都不认，一点人情味没有！　　影子阿木没有生气，他盯着粗壮汉子道:“哦，我认出来了，你就是表哥王川啊！″　　粗壮汉子翻了翻眼皮道:“对呀，我就是王川，怎么着？！“　　看到粗壮汉子认了自己正是“舅舅″的儿子王川，影子阿木这才变了脸。　　他弯下腰拉着老伯的手道:“‘舅舅’，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怎么在这儿躺着呢？你怎么不回家呀？！″　　老翁擦了一把眼泪道:“铁蛋啊，我实话对你说吧，舅舅我可能活不长了，你回家给你妈带个信儿，让她别忘了明年过来，到我坟上给我烧些纸，给我送点儿钱！你舅舅我的命苦啊！″　　说完，老人以头顶地碰的咚咚响。　　影子阿木急忙拉起老人道:“‘舅舅’，你给我说，是哪个欺负你了？！″　　老人用手指了指抱着肩膀在旁边看也不看他的王川道:“还能有谁？还能有谁？！丧尽良心这样对待我的人，只有我那个不孝的儿子王川！″　　王川嚣张的道:“老东西，活够岁数了就赶快走，别拖累别人，我们现在日子也不好过，还要给你花钱吃饭，浪费粮食！″　　老人用手指着王川道:“你们两口子真没有良心呀！我辛辛苦苦挣了一辈子钱给你娶媳妇，我能干的时候还帮你们种田地，现如今我老了，你嫌我光吃饭不干活，唉，当初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这狼子野心的本性呢！″　　王川恬不知耻的道:“现在看出来也不晚，你老了，没用了，我看你饿这么久都没饿死，你的命真大呀！″　　影子阿木道:“呔！忘恩负义的东西，该走的是你们夫妻俩，这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爹的！″　　王川道:“是我爹的怎么了？我是他儿子，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不走！他老了，不中用了，该走的是他！“　　影子阿木觉得这个王川脑子有病，说这种话都不像个正常人说的。　　影子阿木走到王川跟前，啪啪扇了他两个嘴巴道:“快给你爹道歉，保证以后好好养他！″　　王川一看，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竟然敢扇自己的嘴巴子，真是反了天了！　　王川抡起拳头就向影子阿木砸去。　　影子阿木一点儿也不慌，就在王川的拳头快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竖起木棒迎了过去。　　砰的一声，王川一拳打在了木棒上。　　这家伙心太狠，用力太大了。　　他这一拳头把木棒打的嗡嗡响。　　而他自己的手也打秃噜皮了，鲜血直流。　　王川哪受过这种痛，捂着手嗷嗷直叫。　　王川的媳妇儿不愿意了，她过来叉着腰，对着影子阿木张口就骂。　　影子阿木闪身过去，用脚轻轻在王川媳妇的两个膝盖上一点。　　王川的媳妇就觉得两个膝盖上突然酸痛难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川一看媳妇受了委屈，便急忙挥动拳头又来击打影子阿木。　　影子阿木也不惯着他，闪电般的过去又在他的两个膝盖上踢了两脚。　　王川噗嗵一声也跪在了地上。　　教训完王川夫妇俩，影子阿木从包袱里掏出二百两银子放在老人面前道:“舅舅，这是我娘让我带给您的银子，她说这是给您的养老钱！″　　刚开始看到银子的时候，老人非常的激动。　　他抓起一把银子看过来，看过去，最后竟然笑了，笑的像小孩儿一样开心。　　老人看着银子开心，影子阿木更开心，周围的人也很开心。　　老人趴在银子上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影子阿木急忙拉起老人道:“舅舅，舅舅！这么多银子有了，你怎么哭了呢？“　　老人道:“铁蛋啊，你给我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呢？我已经人老年迈了，手无缚鸡之力！你看我那儿子野蛮粗壮，我有这么多银子我能守得住吗？唉，这些银子如果便宜了这两个畜生我心又不甘，你还是把银子拿走吧，我宁愿饿死街头，我也不能让你的银子喂狗啊！″　　看到二百两银子，王川两口子立刻像狗一样爬了过来。　　他们在老人面前不停的磕头，说自己以前做错了，对老人不好，现在请老父亲回家，他们要好好伺候他！　　影子阿木道:“你们两个知道悔改就好，如果你们俩真对我‘舅舅’好，那这二百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老人又趴到了银子上道:“铁蛋啊，你别听他俩在这瞎胡说！他们没有真心悔改，他们都打我多少回了啊，现在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们表面上说对我好，可是等你走了以后，我还是要流落街头！对于这样的畜生，我能忍心你把银子给他们花吗？！″　　影子阿木想了想道:“‘舅舅’，你这话说的也对！″　　眼看这个影子阿木要改变主意，王川立刻指天指地的发誓，如果自己以后对老父亲不好，那变猪变狗！　　影子阿木一看时机成熟了，于是从身上拿出纸笔道:“空口无凭！我先说清楚，如果你拿了我二百两银子，你以后再虐待我舅舅，那你就要赔我一千两银子！″　　听影子阿木这么一说，王川不干了，他站起身道:“表弟！你这是在骗傻子呢？这二百两银子，我不要了，我爹我也不养！″　　影子阿木道:“你不养，有人养！“　　影子阿木对周围的人群道:“各位父老乡亲！有谁愿意养我‘舅舅’的？我这二百两纹银即刻奉上，作为我‘舅舅’的养老费！　　″　　人群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爆发出来了争抢声！　　“我养！我养！我养！“　　“我养！我当亲爹养！“　　......。　　看到大家伙都在争抢着养他爹，王川也急了，他低头和媳妇商量了半天，媳妇最后点点头。　　王川这才一回身冲大家伙一挥手道:“你们日鬼啥呢？！这是我爹，不是你们的爹，我爹就要我养！″　　这下影子阿木有点为难了，他蹲下来对对“舅舅“道:“‘舅舅’，这事儿咋办？你看是让我表哥养你，还是给其他的乡亲们养？“　　老人抖动着嘴唇对影子阿木道:“扶我起来，我要说几句话！“　　于是在影子阿木的搀扶下，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他一挥手对众人道:“乡亲们！我儿子养我我很高兴，我谢谢大家对我的一片好心，只要我儿子知道悔改，我愿意让他养！″　　王川看着他爹道:“还是我爹对我好，爹，我养你！银子也归我了！″　　说完之后王川两口子就要去拿银子。　　影子阿木拦住两人道:“你俩先别急，协议咱还没签好呢，签完协议以后，这些就归你们了！″　　族长和村长从人群里走出来。　　长得瘦瘦的，年龄在六十多岁左右的族长对影子阿木道:“这王川就是个二愣子，不过我们不怕他，如果他不执行我们就监督他执行，如果我们管不了，那我们就拿着协议让官府去监督他执行！″　　看到族长、村长和其他村民都站在自己自己爹的那一边，王川两口子低下了自己的头。　　族长弄好笔墨纸砚，然后对影子阿木道:“他表弟，你说我写！″　　影子阿木道:“赡养协议。内容如下，我，王川心甘情愿，诚心诚意的养我爹王大山，如若我违反协议，虐待我爹，我将赔偿表弟铁蛋一千两银子！因为铁蛋住在开封府，离这儿比较远，当我违反协议的时候，村长、族长可以代为讨债的一方，然后将这一千两银子交给王大山做为他的养老费！″　　协议写好，王川画押签字，然后交给村长保管。　　事情办好，影子阿木闪开身，对王川两口子道:“现在协议签好了，这银子是你们两口子的！″　　两口子真是没有出息？　　他们扑到银子上，抱着银子又是哭又是笑，看的阿木心酸不已！　　这时，众人又围过来，看看影子阿木，又看阿木道:“你俩是双胞胎吧？除了衣服不一样，怎么长相一模一样呢？″　　影子阿木还没有回答，他“舅舅″便走了过来，一手抓住影子阿木，一手抓住阿木道:“今天你俩都别走了，跟我回家吃饭，我得好好感谢你们俩！″　　影子阿木道:“‘舅舅’！现在协议有了，你不用怕，你以后养老有指望了，他们两口子再也不敢虐待你了！“　　老人道:“铁蛋！今天如果没有你们俩，可能我就死了，现在我儿愿意养我，我的一桩大心事就了了！你以后回去可要让你娘抽时间来看我呀，我太想她了！如果你娘不来，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见面了！现在舅舅的身体不行，浑身都是病，哪一天可能说不行就不行了！″　　阿木听不下去了，他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影子阿木的眼泪也跟着止不住的往下流。　　周围的乡亲们围着三个人开始鼓起了掌！　　收好银子，王川过来，把他爹背起，影子阿木这才对“舅舅″道:“‘舅舅’，我表哥愿意养你，这可太好了！您就放心跟着他走吧，我在城里还有事，等我办完了事，回头再来看您！″　　老人急的胡子不停的抖。　　“不行！不行！你现在跟我走！你大老远的来到这儿，连我家一顿饭都没吃，你娘以后见了我，我该怎么向她说呢？无论如何，你今天得跟我回去吃饭，你俩都去！″　　此时的王川好像有点回头了，良心发现了。　　他真诚的对影子阿木道:“表弟呀，你就到我们家去吃顿饭吧？我们这么久都没见过面了，我要跟你好好聊聊，你还得给我说说你开封的家是哪条街？哪条道？这马上秋闲了，我打算带着我爹到你们那儿玩儿去！″　　影子阿木在心里道:“其实我在开封就没有家，你去了也找不到。″　　但是戏演这么长了，看样子还得继续往下演，于是他拿过纸笔随便编了一个地址然后递给王川。　　他不相信这个王川舍得花一大笔钱带他爹到开封府去，他觉得他即使写了这么个地址，估计王川也用不上。　　“舅舅“还要催影子阿木跟着他们回家吃饭。　　影子阿木依然拒绝了。　　他对“舅舅“道:“舅舅啊！我们是跟别人一起出来办事的，坐的是别人的马车，我们办完事有可能就走了，今日一见，我已经很知足了，如果明年准备好，我就带我娘来见您和大表哥！″　　老人哭着道:“铁蛋！你说话可要算数！你一定要让你娘来一趟，要不然这辈子她就再也见不上我了！″　　影子阿木哭着转身道:“‘舅舅’，我知道了，我走啦，你要保重！″　　风吹动了老人花白的胡须和头发，他用颤抖的声音冲影子阿木喊道:“铁蛋！你别忘了让你娘来呀，她要不来，就再也见不上我了——这辈子！″　　当影子阿木拉着阿木混到人群里，走了一段路，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木对影子阿木道:“影子阿木！你表演的真绝啦，我看得特别的爽！″　　影子阿木看着阿木认真的道:“阿木！你觉得这是表演吗？其实我展示的都是你内心里另一种人格所呈现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