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厚重的雪被就该被躺

“悟离开多久了?”

“十九天零六个小时,”琉璃摘下口罩,回头看向发呆的夏油杰,“实在担心的话不如打个电话?”

夏油杰回过神,低头揉了揉眉心:“不行,会打扰到他的。”

“呲呲——知道吗?夏油妈妈……呲呲——知道吗?夏油妈妈……”

“……琉璃,把那个录音关掉。”

夏油杰头痛的伸出手,给单手插兜摆弄手机的琉璃给拽到了身边,伸手摁灭了那修长手指中被点亮的屏幕,关闭了那个贱的让人想揍一顿声波条。

“不回忆了吗?”琉璃懒散的松开手,把手机扔在了夏油杰的二郎腿上,从他身后拿走了刚打印出来的数据报告,冷淡地说,“你们真的不是恋爱关系吗?悟只是回家准备继承仪式,你却好似自己的恋人被家里人带去审问了一样。”

夏油杰拿起在腿上滑动的手机,无奈的捂脸:“我怎么觉得你解开心结以后,突然变得嘴毒了很多?”

对他们更加亲近了是没错,但说话绝对比以前更加口无遮拦了。

“我哥就是原本这种性格哦~”硝子推开门,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琉璃,看着唯一一个穿着常服的夏油杰,嘲笑,“要不要去夜蛾老师和伏黑老师那边打听一下琉璃骂人不带脏字的战绩?”

夏油杰放下手,面无表情地婉拒了这个提议:“不必了,早有听闻。”

在惹琉璃生气这一点上,没人比伏黑甚尔更擅长,夏油杰就不和他争了。

“硝子,要不要尝试把这个成分的含量再提高一些?”琉璃从桌子上拿起圆珠笔,在量表上勾出了几个圈,“用这个和这个进行中和。”

“唔,可以尝试。”

夏油杰托着腮看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棕发美人,突兀的出声:“琉璃有试过女装吗?”

“……变态?”

吹空调吹傻了吧?

“……你把脑子当作胃来用吗?”

不然消化不了的杂质为什么会从嘴里吐出来?

“不是……我不是那种意思,”夏油杰扶额,试图挣扎一下,“我是说!硝子和琉璃如果穿同样的装束会不会像是双胞胎!”

兄妹两人虽然面容不像泪痣对称,但发色和瞳色还是相同的,甚至身高也相差不多,如果刻意打扮的话,会不会有两人可以互相顶替身份的情况。

夏油杰想说的是这种意思!

真的!!

硝子用一种看人渣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油杰:“那怎么偏偏是琉璃穿女装?”

就不能是她穿男装吗?

“我现在觉得我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了,”夏油杰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觉得这个话题还是跳过去算了,“你们继续讨论药剂的改进吧。”

琉璃放下笔,将写好调整意见的报告单放回硝子手中,冷冷地说:“杰还是当好你的望夫石比较合适。”

“你一定要用这种说法吗?”夏油杰一言难尽的皱起脸,只觉得刚刚的自己好似鬼上身,“我为刚刚的发言道歉,琉璃。”

不该莫名其妙的问他有没有试过女装。

“也不是没试过吧,”硝子懒洋洋的把报告单塞进白大褂里,回想了一下,“悟手里不是还有一张吗?”

琉璃脱下白大褂,在贴身的内衬外一层层套上毛衣和外套,断断续续的回答:“迟早,拿回来。”

“那是儿童琉璃,我指的是……算了,”夏油杰在硝子的目光中干脆地放弃了这个话题,站起身将羽绒外套递给了脱下白大褂的硝子,“说是还要下雪了,医务室有伞吗?”

算上今天,这个月已经连下了五天雪了,高专这边又没有刻意清扫地面,现在外面看着一片白,荒芜的好似冰原。

琉璃将围巾三下五除二的绑在脖子上,抬脚就要往外走:“淋着。”

“不准,”硝子和夏油杰同时伸出手,把半只脚踏出实验室的人拽了回来,没好气的把穿的厚实的像个熊一样的人重新整理了一遍,“别以为穿的厚就没事了,就算一直有在借用药剂改善身体,你还是易病体。”

琉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任由两人拉扯着自己的袖子和毛衣:“杰,我看不到了。”

这裹到脑袋上的围巾是要把他埋了吗?

“等一下,”夏油杰套上自己的外套,伸手将盖住琉璃眼睛的围巾压了下去,又给他带了个耳暖,“刚刚小惠说要过来,我让他带了一把伞。”

这会应该……

“琉璃大人!”

“琉璃大人!”

“琉璃哥哥。”

到了。

琉璃转过身,看着蹲下身的夏油杰拦住了准备飞扑到自己身上的两个女孩,有些无奈的接过了硝子递过来的暖手袋:“麻烦。”

穿着小熊外套的伏黑惠在两个女孩之后进来,乖巧的将带着两把伞递给了硝子:“麻烦也要带着,琉璃哥哥不能生病。”

“少管我。”

“闹脾气也是没用的,”伏黑惠冷静的拽住琉璃的手,牵着他往外走去,“我们把儿童拖车也带过来了,琉璃哥哥要是不想走路我们可以带你。”

琉璃:?

“谁给你们出的这个主意?”琉璃停下脚步,单手把伏黑惠提了起来,他回头瞥了一眼憋笑的夏油杰和硝子,声音冷冽,“滚过来。”

到底谁是年长的?

硝子立马轻咳一声,走上前给即将走出走廊的琉璃撑起了伞:“不是我。”

“也不是我,”夏油杰将怀里的两个女孩放进儿童推车里,又把琉璃手里的伏黑惠摘下来,也放了进去,笑问,“菜菜子知道是谁说的吗?”

被点名的菜菜子兴奋地举起手:“知道!是五条大人!”

“五条大人刚刚打电话了,”美美子笑着把推车里的伞撑起,把三人稳稳的遮蔽起来,“特意嘱咐我们要带着儿童推车去接琉璃大人。”

伏黑惠抿抿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冷脸的琉璃:“琉璃哥哥生气了吗?”

“没有哦~”夏油杰从硝子手中接过另一把伞,单手撑起,带着儿童推车走进飞扬的雪中,“他就是觉得你们担心过头了,有些无奈而已。”

琉璃和硝子并肩共伞,跟上了推车的夏油杰:“还特意打到托儿所,看来确实很忙。”

只怕五条悟现在是连手机都拿不到的情况,只能抽空用御三家的内线,打到监视区的托儿所公用电话来报平安。

这是前些年年会里,琉璃被五条悟拉着去探险时,意外发现的一个神奇线路。

虽然御三家原本是将其用于监听的。

“悟成年之后就是杰了吧?”硝子挎着琉璃的胳膊快走了两步,和夏油杰并肩,“毕竟我们没差多久。”

夏油杰吐出一团白气,声音平静温和:“是啊,二十岁的到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

“我是不是应该接一句我也老了会比较应景?”

“琉璃哥哥不老。”

“琉璃大人超级漂亮!”

“琉璃大人一直都会年轻!”

瞥了一眼突然兴奋起来的小孩们,琉璃懒洋洋的回答:“是吗?谢……呃!”

砰!

在几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个黑白的身影刷的一下从百米外的托儿所中冒了出来,准确无误的将抱着热水袋的琉璃撞进了雪堆里!

“啊!抱歉!!”一个慌张的声音从托儿所内传出,边跑边慌张的喊出声音,“琉璃哥哥!没事吧!还有熊猫前辈!”

夏油杰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下自己的心跳,哭笑不得的把伞收起,走向了被熊猫撞倒在雪地里的人。

“琉璃?”

还好,衣服厚,没有受伤。

感受着手中的温度和腰上咕踊的重量,琉璃叹了口气,直接躺平在了雪地中,看着雪花纷飞的天空。

好重,不想动弹。

“琉璃你没事吧!”熊猫慌里慌张的从琉璃的毛绒外套中抬起脑袋,顺着倒下的身体往上爬了爬,抬爪就捧住了那个苍白的脸,“感觉怎么样?头晕吗?想吐吗?”

伸手拦住脸上毛茸茸的爪子,躺在雪地中的青年思索了一下,直接伸手把趴在自己身上的熊猫拽到了颈边,把他的爪子放到了自己根本碰不到地面的脑后垫着,才慢悠悠的出声。

“嗯,没事。”

因为琉璃半天不说话而紧张万分的熊猫:???

不是,你拿我当枕头啊?

“哥?”硝子无奈的带着伞遮住了琉璃的视线,蹲下身看着放松的躺在雪地里的青年,伸出手戳了戳那个和她对称的泪痣,“起来回家啦!”

琉璃抬了抬胳膊,试图隔空把硝子的手拨开。

努力了一秒后,他又懒散的放松身体,把脑袋埋进了围巾里:“嗯。”

“那就起来啊?”夏油杰无奈的把儿童推车里的孩子们放了出来,指挥着他们去把那个突然犯懒的人拉起来,“会着凉的,琉璃。”

急速赶来的虎杖悠仁惊慌的扑到琉璃身旁,唰的一下跪倒在了琉璃的脑袋另一侧:“琉璃哥哥!!”

提前放假的虎杖悠仁今天是特意来找熊猫练习体术的,他原本身体素质就很好,在托儿所增加的体术课中又很快的成为了top,让在高专长大和生活的熊猫升起了些许胜负欲。

在伏黑惠和姐妹花出去送伞,托儿所门前难得清闲没有人打扰的时候,熊猫说出了让虎杖悠仁全力以赴的话语,然后在交手半分钟后,他就被力量异常的弟弟给扔了出去。

托儿所体术top实至名归。

“悠仁……”被琉璃当作枕头的熊猫用空闲的爪子抹了一把脸上扑上来的雪,幽幽的看着跪在一旁的罪魁祸首,“懂不懂什么叫做分寸?”

人是怎么能用膝盖打出雪浪的?

“抱歉!!”虎杖悠仁连忙站起来,用围巾给熊猫擦了一把脸,再次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

啊啊,他只是想道歉来着。

“好吵。”

琉璃睁开眼睛,幽怨的看着看热闹的硝子,示意她把这个喊声震耳的小鬼拎远点。

“起来,”硝子居高临下的掐住琉璃的脸颊,也不把琉璃的眼神当回事,“穿的暖和就能任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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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看了一圈站在琉璃身边半天不敢下手的孩子们,似笑非笑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站远点,孩子们。”

这个放松过头的混账。

“硝子,”琉璃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向起身的妹妹,“重。”

是衣服太重了他才起不来的,歇一会就好了,他不需要夏油杰和孩子们的帮忙。

“少废话。”

硝子翻了个白眼,弯腰被当作枕头一动也不敢动的熊猫抽了出来,扔向了后退两步的虎杖悠仁。

“琉璃,这是你自找的,”夏油杰在青年试图起身的动作中直接探身一捞,给雪地中的懒鬼整个人抱进了怀中,甚至还能悠闲的用另一只手拍掉他毛绒外套上沾着的雪痕,“走吧,回去了。”

被单手抱起的琉璃动弹了一下,发现根本移动不了后,果断放弃了挣扎:“我自己走行不行?”

被年纪小的用抱小孩的方式带着实在是……他姑且还是有羞耻感这种情绪的。

“不是琉璃自己放弃的吗?”夏油杰毫不在意的从伏黑惠手中接过撑起的伞,走向了别墅的方向,“来不及了。”

当事情没有回转余地的时候,琉璃总会很快接受并适应,于是他干脆的把脑袋埋进了夏油杰的颈弯中,懒散的出声:“那我睡一会。”

穿的太厚了,也太暖和了,暖的犯困。

夏油杰:……

这人,能不能有点当哥哥的样子?

“啊!家入小姐!”灰原雄从托儿所走出,喊住了跟在最后的硝子,“这有给你们三人的信件!”

“信?”夏油杰转身,看着同样困惑的硝子接过了四个精致的信封,饶有兴致地问,“那个火漆有点眼熟啊?”

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下其中厚度最异常的信封,硝子抬手拍了拍灰原雄的肩膀:“谢了,灰原。”

“是!”

灰原欢快的跟三位前辈挥挥手,赶着身后的孩子们回到了托儿所。

“五条家的家徽啊……”琉璃站在玄关,一层一层的剥掉身上的保暖衣物,只留下了一个宽松的毛衣和内衬,“应该是邀请函?”

“那家伙竟然真的邀请我们去出席这种规格的宴会啊?”

夏油杰好笑的拽过信封,用裁纸刀挨个划开。

“这个就不太一样了,”硝子将手中剩下的最厚的信封递给琉璃,眉眼冷淡,“御三家的邀请。”

琉璃接过那个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懒散的勾起唇角:“看来我们要分开行动了。”

三人中,只有他是作为座上宾出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