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视频电话
回到家中的刘小梦，脸肿得如同猪头，浑身酸疼。
他这顿揍挨的，多少有点儿荒谬。
他一边揉着脸，一边想着乐儿那双大白腿自言自语，
“这个家伙，看着像个大学生，没想到这么暴力！不过，这长相和气质绝对能给打满分！”
刘小梦摸着自己兜里的五千块钱，心里美滋滋，安全感爆棚，因为这些钱又可以支撑他躺平几个月。
少吃点儿，多睡觉，不要对物质高要求，还是能挺过这个冬天的！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一歪头就睡着了。
迷离之间，他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个所谓的“爹”信上的内容，那张他看了很久的金纸上的图纹，也在他的脑子里盘旋。
他前脚刚睡着，梦后脚就来了。
一个长着大龅牙长相猥琐的男人，出现在梦里，如果细看这个男人的长相，会发现他和刘小梦有七八成的相似。
龅牙男就像是在找寻视频摄像头一般，东张西望，一颗大脑袋很有镜头感，
“喂？喂！喂喂喂…？儿子，你在不？”
“哦，对了，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只能听，回答不了！”
“我是你爹啊，你亲爹！”
“我的信，你收到没有？”
“这里美女太多了，没完没了的美女，各类各样的美女，源源不断的美女……”
龅牙男正是刘小梦记忆中的父亲刘川的样子。
他看起来还是刘小川记忆中的年龄，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他竟然没有变老。
刘小梦的记忆和梦里的形象相融合，逐步完美的匹配，龅牙男正是那个让他又想念又憎恨的男人。
镜头前的刘川，突然悲伤起来，
“不过我有些想你妈了，她…还好吗？”
“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在这里，简直…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啊，她们喂我吃那种药，我快被她们压榨干了！！！”
“儿子，救我回去，求你了，救救我！”
“我来的前十年还觉得这里是天堂，后来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炼狱。”
“我这十年时间里卖力的工作，没有一次偷懒，没有一次迟到早退，才换来这一次五分钟的通话的机会，这是没有人能完成的工作指标，而我完成了，就是为了和你通话五分钟！儿子，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太难了！这十年，累死我了，我疼啊，太疼了……”
“我不能告诉你怎么才能到这里，即使我说了她们也会屏蔽的！”
“那封信和金纸，是我废了血劲才寄出去的，你好好研究研究，那上面有**，时间不多了，我说点关键的。”
一阵干扰杂音之后，刘川焦急的继续说道，
“儿子，你记住:遇山不上山，遇水不走桥，逢人不要先说话，十字路口倒着走。”
“我等你，儿子，这帮#&老娘们儿又催我了……儿子，儿子，你不来我可怎么活啊……”
“儿子……”
画面开始卡顿，刘川的脸逐渐变得扭曲，说的话也断断续续。
直到一阵丝丝啦啦声之后，龅牙老爹的画面才彻底消失。
视频那头在彻底断线儿之前，仿佛还传来了似有似无的靡靡之声。
刘小梦几次尝试说话，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无法说话。
画面里的老爹，虽然还是记忆中二十年前的那张脸，可是他能感觉到那张脸，隐约还是有很多的不同。
因为这张脸上，蒙上了一层绝望的气息。
刘小梦不知道自己是睡是醒，只觉得一阵头痛，头部传来的眩晕感让他一阵干呕。
刘小梦在干呕中醒来，好久才恢复正常，
“妈妈的，怎么梦见这个禽兽了，绝对是个噩梦，晦气！”
刘小梦觉得这个梦好搞笑，竟然还整出无线视频来了，难不成是头脑风暴？
刘小梦心中不停腹诽，你当初扔下我们母子二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俩的日子会有多难？
那时候我才四岁多一点儿，整日因为没有爸爸受到小伙伴的欺负，那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母亲打三份工供我上学读书，最后活活累死，都是因为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你不配做丈夫！
你不配做父亲！
不管是不是梦，我都不会去救你，救你心狠手辣，还是救你抛妻弃子？
那张金纸，以及这封信，处处都透着蹊跷。
好在塑料父子情，影响不了刘小梦，管他真假，与我无关。
我不去想这件事，这件事就不存在。
我冷漠我无情我无理取闹，哪有你冷漠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爱死不死！
接下来，混吃等死的日子，就是舒坦。
不得不佩服，刘小梦的床上功夫是真厉害！
他竟然可以每天二十个小时，待在床上。
吃喝玩乐睡，离不开床。
像极了个别职业，就是离不开床。
他不得不出去的事情只有几件:
像买吃的，虽然不做难做的饭菜，可是简单的也得做啊，不然每天全都点外卖，钱肯定挺不过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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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拉撒和洗澡，一个憋不住，一个太臭熏自己，就不得不下床解决。
再就是中间房东来过两次，来收房租。
废材家中宅，时光不停歇。
刘小梦忽然发现，转眼几个月已经过去，竟然除了推销和诈骗这样的骚扰电话以外，他一个电话都没接到过。
他有些失落，难道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吗？
竟然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了亲人爱人同学和朋友……
他突然有些惶恐起来，如果自己哪天死在床上，岂不是腐烂了很久之后才会被发现。
细思极恐之下，他扇了自己一嘴巴，“妈的！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吗？活着的意义不就是还活着嘛！别瞎想！”
一晃，过年了。
外面时不时的响起，稀稀拉拉的鞭炮声。
刘小梦也没有电视，也不想看电视，上次看春晚还是和妈妈一起，白驹过隙，转眼那已经是几个年头之前的事情。
刘小梦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出去走一走。
这几个月里，他出去最久的一次是十分钟，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十几米外的便利店。
他这个出去走走的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因为他忽然特别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之后，他才穿戴整齐走下了楼。
到了楼道大门口，他先是探出脑袋打量一下这个世界。
“还是被窝暖和！”，刘小梦虽然这样说着，还是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
街道上，遇见的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刘小梦看着他们的温馨，觉得更冷了。
孤独，是最大的寒冷。
他迫切的想找个人聊聊。
自己好久没说过三句以上的话了。
喜欢我在女儿国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