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凶手有多少

众人一听,都很意外。

沈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你和他熟悉吗?”

“不熟悉。”朗嘉誉摆手道:“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不认识他。只是去川庆饭馆吃过几回,好像是见过他在柜台后面算账。要不是昨天晚上闹那一出,还真想不起来。”

巧了不是?

可这,也太巧了不是?

昨天是店里的狗被人放了,今天是店里的账房被人杀了?

白嘉月道:“这川庆饭馆是不是得罪人了,这个账房,该不会也是昨天晚上那群人干的吧?对了,昨天那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昨晚上闹闹腾腾的,虽然最终只死了一只狗,看起来是一场闹剧,只要赔点钱就行了。

可是今天死人了,那就不一样了。

沈淮缓缓道:“昨天那些人已经放了,没什么大事。”

于英勋给大家简单说了一下。

昨晚上偷狗的人叫方谭,是个小报记者。他工作的报纸叫海浪日报,本地一家不入流的小报。

这海浪日报没有什么大能耐,一般就是发发娱乐新闻,花边新闻之类的。方谭就是出了一趟差之后,回来拍脑子想的招儿。

他想用救狗这事情,在海城里带起一场动保的风潮,看看能不能火一把,捞点钱。

海城有钱人多,那些有钱的太太小姐们,家里养着的猫儿狗儿,日子过的比普通人还要好。自然,他们也有一颗慈悲心,如果能利用好了,不愁赚不到钱。

只是没想到,还没开始,没来得及闹大,就碰到了吃完饭消食遛弯的沈淮一伙,连人带狗,一起进去了。

白嘉月听完,沉吟道:“那只是想要点钱,也不至于为了这个杀人啊。杀了人,还怎么赚钱?”

“我也觉得不至于。”沈淮道:“昨天在巡捕房里,把那一群人都审了。”

“起哄的是花钱雇来的,几个小报记者是商量好的。”

“他们这计划就是单纯的想搞点钱。和川庆饭馆也没什么仇怨,因为这饭馆是卖野味的,才被选做目标。其他饭馆没那么多狗。”

最多最多,算敲诈勒索吧。

“后来呢?”白嘉月道:“后来怎么办了?”

“方谭就那么大胆子,进了巡捕房就害怕了,哭的稀里哗啦的跟老板认错。乔成化虽然生气他闹这一出,可是生意人以和为贵,也没有追究。让他赔了狗的钱,也就算了。”

这么看来,确实不像是会闹出人命的样子。

谋财的方法千千万,害命就不一样了。

众人在一旁商议的时候,鲍俊远已经对尸体进行了基础检查。只有庄越泽在一旁给他打下手,看的出来,庄越泽对法医干的这些活儿十分感兴趣。

在巡捕房的时候,他也常在鲍俊远身后问这问那。鲍俊远虽然很热心,愿意教他,但是庄越泽的底子实在是太薄了,而法医,又是个非常专业,需要非常知识底蕴的活儿。

鲍俊远终于站了起来,脸色沉重。

“怎么了?”于英勋道:“鲍法医,这人是怎么死的?”

乍一看,尸体上就是脏,沾了许多污泥,脸上也全是伤,嘴角有血迹,鼻子边也有血迹。

好像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一样。

鲍俊远道:“这人是被踩死的。”

“被什么踩死的?”

能把人踩死的,要足够大型的动物吧,比如大象什么的。但海城附近哪里来的大象?

小一点的,就算是更凶猛的,狼,狮子,老虎,别说海城周围也没见过,就算是有,也不可能踩死人。

狮子老虎都是有尖锐爪牙的,逮着人不上嘴而是用爪子踩,是疯了吗,怎么想的?

可死者身上,并没有被咬,或者被尖锐的爪子咬伤抓伤的痕迹,一点都没有。

“我不知道是被什么踩的,但肯定是被踩死的。”鲍俊远道:“你们看,他身上有混乱的鞋印。”

众人都围了过去,蹲下身细看。

尸体穿着衣服,衣服上,有一些泥。

泥干了,虽然不多,薄薄的一层,也确实留下了鞋印的痕迹。

就是乱。

鲍俊远道:“初步断定,死者是被人踩断了肋骨,刺进心肺等重要器官,造成的死亡。具体是哪个器官的问题,要回去解剖才能确定。不过就现场看,死者,就是被很多人踩死的。”

鲍俊远虽然不是一把年纪,但也是青年才俊,学识渊博,眼光很准。

大家对他的判断一般是信任的,但是这个人是被许多人踩死的,有点奇怪。

“许多人,是多少?”

“不好说。”鲍俊远道:“因为脚印是有重叠的,鞋印有些留下了,有些没有留下。有些,可能有相同的鞋印。但是,从尸体外表看,至少有七八个人。”

衣服上的鞋印,要一个一个的提取出来,然后拼凑。

看看到底能拼凑出多少个人来。

沈淮四下一看,问村民:“这地方如果有人大喊大叫,你们村子里,能听见吗?”

“听不见。”村长摇头:“太远了,而且这几天晚上风大,现在天又冷,大家早早的就钻进房间关了门。就更听不见了。”

所以死者就算大喊大叫,也没有用。

白嘉月道:“虽然死者尸体上,脚印是不少,可杀人难道不是件私密的事情吗?这么多人杀一个,多奇怪啊,不怕谁说出去吗?”

杀人这事情,要么法不责众,要么单枪匹马。

但凡多一个,就会陷入一辈子的怀疑。

人和人之间,是没有那么多互相信任的。

又询问了一些情况之后,沈淮让鲍俊远带人将尸体运回巡捕房。

好在身份是已经确定了,省了许多事情,回去之后,叫他家里人来认尸,问问情况。

一个饭馆的账房,不好好的在饭馆里待着,半夜出现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是自己来的,还是被强迫来的?

要是自己来的,那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情了。

鲍俊远指挥着,将死者装好,装车。

准备回去,沈淮一点儿犹豫也没有的上了白嘉月的车。并且非常坦然的说:“小白,还是你这车坐的舒服。”

于英勋一脸幽怨的看着朗嘉誉开车走了,羡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