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突然袭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大林，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及时反应过来。因为这里本就是瀑布、水潭的环境，而且还是整条“星宿瀑布”的最后一节，也是水量最大的一节。
飞流直下的水声掩盖了大部分异响，当黑影从水底下冒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还集中在人来疯的糖片儿，以及腼腆说着日语的张小哥身上。
幸好还有大林在；虽然他也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响，但是却敏锐感知到瀑布正下方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于是当黑影贴着水面横过水潭，直扑潭水边的张小哥时，大林及时扑了上去，揪着张小哥的肩膀和后脖子往后拖，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黑影的第一次攻击。
速度之快，他甚至都忘了出声示警，直到把人拉开才喊了一句“小心点，所有人赶紧上岸。”
被拖开的助理小哥整个人是迷糊的；他只感到突然有一股巨力拉着自己仰面后跌，然后就看到一只“手”从自己眼前划过。这只手的五根“手指”都是灰白死寂的颜色，而且指端长着近半尺长的“指甲”，青黑色又长又尖，根本不像人手，倒更像某种爪子。
没等想明白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张小哥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半米开外的地上；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先前站立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上下长满黑色长毛的怪物。
那怪物双足站立，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的长毛覆盖，看不清脸部，只能根据体型辨认出类似灵长类动物；更多的观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怪物一击不中，不依不饶又扑了上来。
然后被大林飞起一脚又踹回了水里。
正在水里泡脚的几个姑娘尖叫着四散奔逃，远远绕开怪物从别处上岸。而岸上的男人们没有一个明白发生了什么，连一峰厉声大喊着“什么鬼东西？”声音很大，难掩其震惊和慌乱。
大林一脚踹开怪物，又一脚踹在助理小哥身上：“他冲你来的，还不快跑。”
张小哥后知后觉，爬起来就跑；或许是心慌意乱，又或许是求个人多了安心，他竟一头撞进自己工作室同伴人群里。那里本来事小郭和郑师傅两个大男人在商量事，这会儿又有两个被吓坏的姑娘跑了过去，估计也是抱着人多了壮胆的想法，结果和张小哥跑到一堆去了。
怪物口中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在大林面前一个转身，也扑向了男男女女凑在一起的人堆；而且它在水里跑起来，竟比正常人在平地上跑得还快。
只这一个失误，大林就被甩开了。
怪物几乎跟着两个飞奔逃窜的小姑娘脚步，几步就冲到她们身后；幸好它目标不在此，两只爪子左右扒拉，将两个小姑娘扒到两旁，脚下一步不停，从郑师傅和小郭身边奔过，嘶吼着直扑张小哥而去。
小郭发出比怪物更大声的尖叫，抱头就往旁边躲，结果脚下一滑，收不住脚竟一直滚落水潭里去。郑师傅壮着胆子学大林一脚飞踹，结果踢到怪物大腿上好似踢到铁板，只觉得脚下一震，竟被反作用力震得一屁股坐倒。
到这个时候，怪物身前再无旁人。
张小哥惊慌失措，怪物未到，先卷过来一阵带着水腥气的恶臭直冲口鼻。他大叫着胡乱挥舞手臂朝怪物拍打，结果被怪物爪子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惊恐之下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边打边退，连声大喊“救命，救命！”结果却忘了这里是景区小路，退了两步就被路边石头在脚下一绊，直接绊倒。
怪物俯身抓人，大林赶过来从旁又是一脚，踹在怪物腰上；与郑师傅飞踹的结果不同，大林这一脚让怪物打横着飞了出去。
同样是两个大男人起脚飞踹，结果却大相径庭，只是情急之下，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不远处的工作室司机也飞奔过来，而且手上抓着一根景区施工时遗留未清理的木棍，照着倒地的怪物蒙头就砸。
怪物被砸得“嗷嗷”直叫，可两三下之后就被它一把抓住棍子上端，随即爪子一挥；利爪过处，直接从司机左手小手臂上撕下大片皮肉。
司机惨叫着往后躲。幸好大林来得及时，司机一退，他又立刻补了过来，对着倒地的怪物又是一脚，脚尖不偏不倚踢在怪物脖子根上。只听“噗”地一声闷响，如中败革；原来是被对方又长又厚的毛发给挡了一挡。
怪物连连翻滚，四肢并用地朝远处爬行躲避，离开大林十几步才敢翻身爬起。再转头一看，却见大林打头，将包括张小哥在内的许多人护在身后。
眼看目标被人群隔开，怪物兀自心有不甘，朝大林接连发出短促的“哈哼”声；眼见大林不肯退让，它竟扭头就跑，直奔水潭而去，结果正撞见从水里爬出来的小郭。
这小郭眼睛还被水糊着呢，结果抬头就看到怪物直奔自己而来，当即一声尖叫，脚下也不知是发软还是又滑了一下，整个人骨碌碌又掉回水里去了。
怪物直奔入水，一把捞起小郭，尖利的爪子按在他脖子上，而后转向大林一众人，再次发出“哈哼”的喊叫声，同时另一只爪子指向躲在人群中的张小哥。
“它想换人？”众人几乎同时领会了怪物的企图。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妄动，也不敢开腔。关键是不知道这怪物听不听得懂人话，有没有沟通的可能。
唯独小郭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水里浸透了之后又被山风吹得发冷，连说话声音都在打颤；他也不说别的，只看着张小哥，用哀求的声音不停地喊“小张、小张……救命啊，救命啊……”
虽然话不多，可实际上也不用他多说，谁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换人呢？一个换一个，这种选择岂不是比电车难题更违背人性与道德？
张小哥本人也没伟大到拿自己的命去冒险，换别人的命。
我只是打工的而已，甚至你都不是我老板，薪水也不是你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