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会拿你当靶子
但是现在,她不会回头了。
她侧了身,蜷缩在一起,紧紧地抱着自己。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虞归晚忽的感觉到身上一阵温热,甚至连风刮过皮肤的刺痛感都少了很多,她睁开双眸,仔细看了看,却见是顾延祚。
她一顿,连忙要挣扎,却被顾延祚整个人按在那儿。
虞归晚慌了神,她直接手脚并用,想要逃离开顾延祚的束缚,顾延祚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虞归晚的身上。
他甚至伸手按住虞归晚的手腕,俯身上前,在虞归晚的耳畔轻声说道:“要是不想被风吹走,那你就别乱动。”
虞归晚一顿,她自然知道这大风的厉害,在这边境,最怕的不是野兽,而是狂风。这里的狂风能将大树吹倒,能将人吹走。她抿了抿唇,往顾延祚的怀里缩了缩。
顾延祚见虞归晚如此识时务,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狂风终于过去了,虞归晚伸手碰了碰顾延祚,想出来,却发现顾延祚根本不理会。
虞归晚皱眉,她连忙伸出手脚想要动手,却发现顾延祚睡着了。她愣了愣,没想到顾延祚粉心大到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
她静静的看了看顾延祚,只见他的一双眼睛下面还有淡淡的青色,应该是最近没睡好。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任由顾延祚靠在她身上小憩。
等到顾延祚醒了,已经是深夜了。
虞归晚也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的状态,她一直没敢睡,怕真的遇到野兽,所以当顾延祚醒了,她立马就醒了。
顾延祚顿了顿,他看着自己身下的虞归晚,翻了个身,平躺在虞归晚的旁边,他伸出手挡在自己的双眼前,轻声道:“你怎么没走?”
虞归晚终于获得了自由,她说:“殿下没起我怎敢走?”轻柔的声音却透着淡淡的疏离。
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顾延祚低下头暗暗嘲讽了一下自己,分明是在计划之内的事情,为何真正发生的时候他会如此难过?
他说:“本王以前让你做的很多事情你不也没做吗?”
虞归晚笑了,她盈盈一笑,望着星空,而后又侧着头,看着顾延祚,她说:
“今时不同往日,往昔,归晚是有殿下宠爱的人,那自然做事都要骄横一些,这样才对得起殿下的宠爱,让殿下有可以发挥的空间。而今日,两人的身份早已不同,便没必要再给殿下,有关归晚的东西了。”
顾延祚没有说话,他却感觉心脏在抽搐般的疼痛。他回头看向虞归晚,却和她对上,他看见,在黑暗之中,她的眼眸格外的明亮,就连天上的星辰都逊色了几分。
但是顾延祚似乎没打算开口。
虞归晚轻轻的笑了,但却像是在嘲讽自己一般,她说:“殿下,请你自重。”她说着,便伸手要去扯开顾延祚的手。
顾延祚紧紧地抱住虞归晚,根本就不给虞归晚机会。
虞归晚黛眉微蹙,她说:“殿下!”恼怒的声音里面没有一丝嗔怪,就像是被惹怒了的猫咪冲着人嘶吼。
顾延祚慌了,他想要让虞归晚不要走,但是笨拙的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虞归晚挣脱开顾延祚的束缚,她回头看向他:“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既然你做出了决定,那你就要遵守,不要反悔。”
“不能有后悔的机会吗?”他轻声询问着,上前两步,直接将虞归晚再次拥入怀中:“归晚,我好想你。”
如果说前面的怒喊是猫咪在嘶吼在炸毛,那如今的虞归晚则像是收到了伤害的猫咪直接伸出爪子,她猛地推开了顾延祚,看着顾延祚,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知道是谁给了殿下这样的错觉,好似人心很卑贱,想要的就要,不想要就丢。但是殿下,真的很抱歉,倘若你是想玩感情游戏,你完全可以去暗柳巷、醉香楼里面,找那些女人们,他们乐意与你做任何事情玩任何游戏。”她顿了顿,说着,竟有些哽咽。
她逼迫自己稳住心神,这才看着顾延祚:“至于归晚,还是不奉陪的好,免得什么时候,再被殿下当做弃物连同那些死了的牲畜一同丢了!”
她一声声的质问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刺进了顾延祚的心中。
他何尝不知道,那几日的伤害对虞归晚来说有多大多深。
他望着虞归晚,一双如黑曜般的眼眸里竟像是碎了一地的冰渣,冰冷却又带着几分可怜。
虞归晚不知道这样高傲而又自私的男的是如何能让她觉得有几分可怜的,但她只能怪自己,没有认清。
她笑了,躲开了顾延祚的再次触碰,望着顾延祚:“殿下,归晚真的累了,希望殿下,能够放过归晚。”
他不愿意。
顾延祚猛地伸手握住虞归晚的手腕,他说:“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你都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虞归晚本来想走,她被顾延祚的这句话直接打中了心扉,她回过头看向顾延祚,一双温柔的秋水眼却像是刀刺进顾延祚的眼眸之中,她说:“那时的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可是你不还是利用完我就走?”虞归晚笑得凄惨,她从未自诩自己聪明,偏偏也不觉得自己愚蠢,但顾延祚的所作所为真的让她怀疑自己。
她挣脱开顾延祚的手,挣脱不开,她只好抬头看着他:“殿下,别让我恨你。”
顾延祚扯了扯嘴角:“让你恨我也总比让你忘记我好。”
“那你还真是好啊。”虞归晚笑着,她谈起以前的伤心事,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顾延祚沉默,他搭在虞归晚肩上的手就那样悬在空中,过了很久才缓缓放了下来,双手悬在身旁两侧,他说:“因为军队里面有内奸,我对你好,他们会拿你当靶子。”
虞归晚却是笑了,她干脆的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与泪,而后冰冷地看着顾延祚,朝着他,微微一拜:“殿下,民女告辞。”
顾延祚抿了抿唇,如黑曜一般的眼眸里却是第一次闪过一丝慌乱,他感觉到了虞归晚的绝情与冰冷,这样的感觉比最初喜欢上她的感觉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