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秦王见识林天的大才,想要拉拢共图大业
盖聂无言,卫庄的话确实没错,但想到三年前所知的那些关于玄翦的往事,他还是忍不住对这个死在眼前的男子产生了同情。
林天对玄翦同样没有同情之心。
正如卫庄所说,当玄翦握剑,成为杀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若他可怜,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人又算什么?
关于玄翦的往事中,真正可怜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被典庆误杀的魏纤纤!
但魏纤纤所谓的可怜,实际上也是自作自受。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正是这个道理。
红白双剑收入林天的袖中,他以壶天之术,暂时将它们收起。
虽然壶天之术收纳物品不能维持太久,但这一手在韩非身旁的尚公子眼中,无疑为林天增添了几分神秘。
他联想到关于林天的种种事情,虽然这是一个危险人物,众所周知,他谋害了韩王。但从韩非对待林天的态度来看,此事显然有其他的解释。
于是,他做出了决定。
尚公子迈步向前,立刻向林天鞠躬致敬,说道:“感谢先生的救援!”
“秦王无需多礼,我之所以选择救你,是因为我认为你不应该在此地丧命,不过有一事我颇为不解。”林天一开口便揭露了尚公子的真实身份,即秦王嬴政。
“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夙兴夜寐,洒扫庭内,维民之章。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遏蛮方……”
此乃《诗经-大雅-抑》中的一段,在这一段之前的数句,皆是描述君主不修德行,沉溺于酒色之中,只知享乐导致国家衰败的教训,而从这一句起,整首诗的基调突然转变。
国家的兴衰,不应由天命所定,而应由执政者所决。不可因天命不佑而自甘堕落,国家的存亡之道,在于执政者勤勉修德,以身作则。
嬴政取了此句中的“尚”字作为自己的别称,正是显露了他某种积极进取的意志。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曾向他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可以说,自从来到韩国之后,只有韩非等少数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即便这些人知道,他们在称呼他时,依然选择称他为“尚公子”,这是为了替他隐瞒。
嬴政未曾料到,眼前之人竟然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听到林天的称呼后,他半遮面的面容不禁微微变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不知先生是如何得知寡人身份的?”
他自称寡人,实际上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罗网虽然势力庞大,遍布天下七国,但他们在其他国家的势力,终究不如在秦国本土,他们的势力来到韩国的都城新郑,想要执行任务,终究还是需要借助一些本土力量的协助。”
“秦王抵达新郑之后,罗网的人便找到了夜幕,向夜幕求助,以寻找秦王的踪迹!”
林天解释了一番,卫庄等人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你是从夜幕那里得知这些的?这段时间你销声匿迹,也没有离开韩国,是因为夜幕?”
“正是!”
林天点了点头,“也不瞒你们,夜幕如今已经归我所有了。”这个消息无疑是令人震惊的。
即便是向来对任何事情都不以为意,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卫庄,脸色也不禁微微变化,更不用说韩非和紫女等人了,他们都是韩国人,所以非常清楚夜幕代表着什么。
“你是如何做到的?”卫庄忍不住问道,他真的很好奇。
要知道,夜幕之主姬无夜正是死于林天之手,四大凶将中的翡翠虎因林天而废,血衣侯也是被林天所杀,可以说,林天是夜幕的大敌也不为过。
然而林天在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夜幕的主人。
“贤鸟选佳木而居,暮色亦如是,在我杀死了姬无夜之后,潮女妖便决定归顺于我,有她相助,我们仿佛已经掌握了夜幕的半壁江山,而随着蓑衣客的归顺,夜幕,就完全归我所有了。”
卫庄算是明白了林天是如何控制夜幕的,他不禁对林天的策略感到赞叹。
虽然听起来简单,但能够让夜幕剩下的两位悍将归顺,林天显然施展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秦王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对夜幕也是知之甚少,没有太多接触,在得知林天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后,他又向林天露出了一丝微笑,“林先生,能否与寡人一叙?”
听到秦王嬴政的话,林天的神色依旧如常。
韩非等人却能揣测出嬴政的意图。
嬴政虽然贵为秦王,但在秦国的处境并不乐观,外有文信侯吕不韦,内有长信侯嫪毒,这两位侯爷将他夹在中间,如同牢笼一般,紧紧地束缚着他。
文信侯吕不韦,乃是秦王的仲父,秦国的相邦,在先王去世后,就一直代理国政,权势显赫,而长信侯嫪毒,则是朝中的新贵,背后依靠的是太后。
尽管这两人在秦国朝堂上势同水火,争斗不休,但这对嬴政来说,并不意味着是好事。
满朝文武,或是知晓文信侯吕不韦,或是知晓长信侯嫪毒,纷纷选择投靠这两位侯爷,又有谁真正了解他这位秦王呢?
原本嬴政以为,只要自己完成加冠礼后,吕不韦就会将政权归还给他,他就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抱负,甚至为了更好地实现抱负,他还任性地去了一趟韩国,找到了韩非这位从未谋面,却通过书籍文字已经非常熟悉的朋友,邀请韩非与自己谋图大事。
结果,也是来到韩国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
先是韩非拒绝了他。
然后,又有罗网杀手出现,也是在这个时候,亲自感受到了玄翦所带来的杀意,他才恍然大悟。
有些人,是铁了心不想让他加冠亲政。
权力是瘾,一旦尝过,就无法割舍。
加冠亲政,掌握大权,看似简单,但在那之前,他是否能够活着回到秦国,还是个未知数。
不,即使真的到了加冠之日,完成了加冠,拥有了亲政的资格之后,那人是否会将政权归还给他,也还是个未知数。
通过玄翦的刺杀,嬴政窥见了隐藏在秦国平静表象下的暗流。
唯一让他好奇的是,这次企图刺杀他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是长信侯,还是……文信侯?
罗网是秦国的官方杀手组织,成立时间极为悠久,自商鞅变法时期就开始存在,作为一个擅长于杀人和谍报的组织,多年来为秦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样的组织,本应由国君掌控。
由于他尚未亲自执掌朝政,国家的大小事务都由丞相吕不韦一手包办,因此罗网也暂时由他掌控。
嬴政心中暗想,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吕不韦所策划。
嬴政心中不免生出一丝不满,但他最终还是将这份不满深藏起来。
说到底,他之所以会遭到罗网的暗杀,还是因为他的力量不足。
韩非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为他效力,但嬴政并没有放弃寻求贤才的决心。
林天虽然是韩国的通缉犯,但他所展现出的实力和策略,足以让嬴政为之动心,这样的人才,在韩国没有得到重用,甚至遭受了不公,这是韩国不懂得用人。
你们不用,我嬴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