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明智的选择
对燕太子，她亦曾墨者侧见数次，举止合宜，印象尚可。
念端未语，深视林天：“若真如尔言，我确应与六指一谈。”
又言：“依尔言，农家因秦衰，墨者因燕丹事，埋隐患，显诸子百家与朝堂牵连过深，非善事。”
“若我入阴阳家，助尔编医书、教医者，阴阳家与秦牵连深，若秦有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亦受牵，非我利。”
林天道：“理如此，念端若入阴阳家，自此与阴阳家共荣辱，终有异。”
“首，秦非燕，使秦有事，极难。”
史载，秦虽二世亡，细究之，因巧合，可谓巧合皆聚，若无一巧合，秦亦不速亡。
今林天既登秦车，借秦力修行，自不使旧事重演，必尽改之。
而事亦证，史可改。
如，今韩较史早亡数年，韩非未死，张良至咸阳，若后运作宜，此二可为秦一统天下强助。
“次，念端若真欲弃天下民，可如道家，寻深山，隐避世，不问俗苦。”
“然念端真能舍乎？”念端再默。
于林天处，她默多次，默，无言对，不知何以答林天言。
林天言是，她确难舍。
虽阻端木蓉多与墨者交，因认墨者与燕丹交，对墨者无益有害，端木蓉若与墨者多牵，非善。
除了这些，如果世间发生灾难，百姓遭受苦难，她也会立刻伸出援手。
—就像之前韩国遭受的灾难一样。
因为这是医生的职责和义务，治病救人，普救众生！
早些时候，林天与她探讨医术，随后邀请她加入阴阳家，共同编纂医书，她思考了很长时间，没有得出结论。
现在，当她进入阴阳家，看到林天命云中君所写的这卷布帛后，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念端的眉头紧锁，随即又放松开来，她向林天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医书编纂成功，你如何确保它能在世间流传？”
林天回答说：“秦国官员的工作效率，念端先生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我说过，我能说服秦王！”念端不再有疑虑。
她低下头，看着端木蓉，说出了一句让端木蓉震惊的话，“蓉儿，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可能要在秦国待上很长时间了。”
端木蓉的脸色立刻变了，她没想到师傅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天却没有在意端木蓉的脸色，对念端说：“念端先生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念端表情严肃，叹息道：“希望如此吧！”
她不确定自己加入阴阳家是对是错，但林天之前的话，以及现在展现的胸怀，确实打动了她。
诸子百家，各个门派，看似门派众多，各种学说、思想层出不穷，但在当今世界，真正关心底层民众的，已经不多了，就连墨家和农家，也已经逐渐变质了。
林天或许有其他目的，但从他编纂医书、改进农具来看，确实是在为底层民众着想。
咸阳，章台宫里。
林天再次见到了嬴政。
这次他不是独自一人来的，和他一起进入咸阳宫的，还有不少阴阳家的成员。
这些人，都是助手，是来帮助林天搬运一些东西的。
“林先生，这些东西是什么？”
嬴政看着这些木制器械，有些好奇。
这段时间，他知道林天没有待在咸阳城，而是去了阴阳家，所以这段时间，林先生就是在阴阳家研究这些东西吗？
“让我来给王上介绍一下！”林天看着嬴政，平静地说。
嬴政越发好奇了，他顺着林天的目光，重新审视起这些木制器械。
“这个轮子是什么？”他首先看向了水车，也就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大轮子，水车这种东西，在墨家机关城中虽然常见，但实际上，并未普及到世界各地，墨家也只是利用水车来带动水力，使城内的机关不断运转。
嗯，这东西，是他们根据齿轮原理研究出来的。
而历史上，最早的水车，实际上是在东汉时期才出现的。
所以嬴政不认识也不奇怪。
“此物名为水车，乃汲取水源之器也！”林天轻描淡写道：“郑国渠虽已贯通，然如何将渠中之水引入田间，以供灌溉，亦是难题。
故吾思得此物，经墨家某君改良，已臻至完美之境。”
“即便是低洼之水，亦可由此物引至高处。”
“哦？”嬴政目光闪烁，露出惊异之色，“竟是汲取水源之器？却与桔槔迥异！”
所谓“桔槔”，乃是当时常见的一种汲取水源之器，外形与杠杆相似，以横木架于木架之上，一端悬汲水之桶，一端悬重物，如杠杆般，可省力汲水。
《庄子》“外篇”中曾提及此物，载子贡南游，归途过汉阴，见一老者辛苦抱瓮汲水灌溉，事倍功半，遂告老者一种省力之器，名之曰“槔”，并告之制作方法。
“桔槔”之出现，使民无需再抱瓮汲水灌溉。
林天既提及此名为水车的灌溉之器，显然此物比“桔槔”更为先进。
林天之言证实了嬴政之猜想，“虽同为汲取水源之器，然此物远胜桔槔！”
“既林先生如是说，情理之中，自当一试，寡人欲亲眼目睹其妙！”嬴政开口道。
林天道：“此事不急，待吾为王上介绍其余数物。”谈及水车后，林天又谈起楼车。
楼车乃六指黑侠倾注心血之器械，盖因其有雄心，欲实现日垦百亩之宏伟目标。
须知，在后世，借助拖拉机，日夜劳作，亦勉强达成此目标。
在此时代，欲达成此目标，实为痴人说梦。
故虽六指黑侠雄心勃勃，终未能完成此目标。
非六指黑侠力有不逮，乃材质限制其发挥。
木制农用器械，固有其局限，在未用精铁之情况下，木入土中，稍遇坚土，即损木器。
若能替换此部分，六指黑侠之楼车，实为黑科技版拖拉机，工作效率将大幅提升。
惜墨家似对木石情有独钟，以青铜等材料制机关兽者为公输家，墨家不屑于此。
在这座精巧的机关城内，除了一些关键的机械装置采用了青铜齿轮，大部分构造还是选择了木材，正如原著中描述的朱雀那样，扳手之所以被天明折断，正是因为它是由木头制成的。
如果换成了坚固的扳手，那种情况就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