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姜承云最后还是被李管事带回来了。

宋宁蓝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手中吃着鲜果馅的糕点,姜祈安坐在旁边的石桌旁喝茶,他的眉眼间带着些许笑意,今日虽是中秋,但他的小狐狸似乎是给他准备了不少惊喜。

随着姜承云进入到院里面,姜祈安嘴角的笑容又逐渐消了下去,看向姜承云的目光带有些许不满。

姜承云被李管事带回来之后,面上带着难堪和不忿,看到宋宁蓝和姜祈安后,十分别扭地行礼问安道:“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年纪比他还小的继母,相见确实有几分尴尬。

可惜宋宁蓝不知道尴尬是什么,她面带几分笑意,“都说中秋团聚,今日将军总算是得偿所愿,承云平日里总是不在府中,能看到他,都要找机会。”

姜承云看了一眼宋宁蓝,又瞧见姜祈安不悦的目光,面上爬上了一丝羞恼的红意。

“母亲教训的是。”

谁让今年自己的父亲娶了一房妻室,自己多出了一个正室嫡母,纵然宋宁蓝年纪小,可他还是要听她的教训。

“少将军说笑了,我可没有教训你,”宋宁蓝示意他坐下来,让春迟上茶,“尝尝我院里的茶吧,不过我院里的手艺不如姐姐那边,少将军可能要委屈一下了。”

姜承云哪里敢坐下喝茶。

宋宁蓝明里暗里都在指责他对宋知暖不好,就差把阴阳怪气摆在脸上了。

只不过这位少将军只能感觉出气氛不对,听不出宋知暖的言外之意,只觉得她的话怪怪的,连忙拱手应声回道:“怎么会,母亲院里的自然是最好的。”

宋宁蓝说不动这个榆木疙瘩,无趣地将手中的糕点放在瓷盘中,轻摆了一下衣袖。

姜祈安将话接了过去,“今晚你去哪里了?不知道要回府吗?”

经姜祈安这么一说,姜承云又想起今晚所遇到的尴尬,实在是难堪得紧。

今日参加的席面,是早就答应好了的,姜承云不得不露面一趟,这些他并没有跟家里面说清楚,想着今日都已经陪同前往去了宋家,让他留下来单独跟宋知暖相处,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便趁早离开了。

没想到,今晚在席面上出了这么大的丑,沈夫子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觉得他的诗词做得比一般人要好。

让他当众作诗,还不如直接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姜承云哪里会什么作诗!

总的来说,就是在席面上丢尽了人,为了挽回将军府的脸面,他不得不在众人面前舞剑,让众人瞧一瞧他们姜家武将的风采,可不能平白的让人给小瞧了去。

后来这席面到底是没有待到最后,李管事找来了,还不断地催促,加上之前的尴尬,让姜承云在那里坐立难安。

他也顾不上别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的目光,只能随着李管事匆匆回来了。

不过经过今日中秋晚宴上的事情,姜承云意外地得知一个消息。

为什么沈夫子突然之间开始针对他,为什么之前他在课堂后面坐得好好的,平白地被调到了前面去,然后还不停地检查他的功课,让姜承云在这段日子里苦不堪言。

那是因为他的继母宋宁蓝,找了沈夫子说了许多叮嘱他学业的话。

一切还都点明了这都是将军的意思。

是不是姜祈安的意思,姜承云不知道,但是这些话全都是由宋宁蓝传到沈夫子的耳朵里面去的,要不是这个继母横加插手,他在学堂的日子能过得这么心惊胆战吗?

姜承云百思不得其解,要说这是宋宁蓝身为继母对他的关心,可他从未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半分慈爱,反倒是恶意满满。

“今日中秋,是何秋的生辰,何老将军从不让他过生辰,我们这些人便凑在一起为他庆生,便多待了一会儿,还望父亲不要生气。”

姜承云心里面是有些畏惧姜祈安的,他自小便不是在姜祈安身边长大的,对这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父亲有着无比的期待和憧憬,随着年岁渐长,恭敬之心越盛,姜祈安只要是冷下脸来,姜承云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他在姜祈安面前无比温顺,这样看来,好像那些伤害人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般。

宋宁蓝在姜承云看不到的角度里,视线阴毒地刺入姜承云的身上。

她不明白,宋知暖那样好的人,为什么嫁给了他,为什么那样一个善良天真的姑娘,得不到他半点的怜惜,哪怕姜承云对宋知暖的态度,是对一个正常人的尊重,宋知暖如今也不会因为姜承云伤心到几近绝望。

宋宁蓝心中滋生出厌恶和毒恨来,恨不得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这样的情绪只是出现了一瞬,她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姜承云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好像有一瞬间像是被冰针刺中一般,阴寒且刺骨,让人背后发麻。

姜祈安放下手中的茶杯,“承云,你给他过生辰无可厚非,可你别忘了,如今你也有了家室的人,何秋如今也有老将军为他张罗婚事,等到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陆续成家,便不能如以往一般任性了。”

他的目光里带着沉沉的担忧,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这些孩子里最大的,你作为兄长更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带着他们玩乐不休,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姜承云连忙恭敬地应着,“父亲说的是,儿子日后定然以身作则,成熟稳重些,在大家面前做一个榜样。”

何秋生母难产死在中秋,所以何家才不给何秋过生辰,但每年他的好东西,何老将军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也就他们这些小辈凑在一起,每年还给何秋过生辰。

父亲说得对,他们已经长大了,行为举止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他又想起今晚知道的事情来,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忿。

若是一直放任这位继母的行为,那他岂不是在学堂里,日日都要过那般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