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漏网之鱼
最终曲成还是拗不过曲不散，绷着张脸还是把药给喂了。
曲不散忍俊不禁的表情更是让曲成嘴角一抽。
喂到最后，直接把碗用力怼人嘴里，往上一抬，药就算喂完了，也不管人衣襟被药液浸脏。
曲不散冷静地喊来侍女让她拿新衣服给他，等人一走，又偏过头开始笑起来。
曲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大哥：这人怎么晕一次之后醒来就疯了？
叶清雪在一旁看戏，心里觉得有趣的同时，还有一些感动。
她跟师父也相处了快十年，最是了解他了。一般他开始逗人玩，就是特别喜欢这个人。
叶清雪想，如果不是怕露馅，他应该会抱着曲成不撒手吧。
毕竟是兄弟呢。
叶清雪不自觉地嘴角扬了起来，直到曲成走到她面前，冷脸道：“陆少夫人，我出门问问医师情况，您有什么想问的现在便可以问。”
“嗯？他身体还有问题吗？”叶清雪愣了下。
曲成深吸一口气：“我怀疑他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
语气诚恳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叶清雪抿了抿唇，避开视线：“……好。”
曲成走后，叶清雪久久没有出声，曲不散看了她一眼：“想笑就笑。”
叶清雪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
曲不散在曲成走后才终于冷静下来，想起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扶着脑袋有些头疼。
啧，丢人丢到徒弟家里去了。
好歹也是师父，叶清雪不敢嘲笑太久，马上便收回了笑，试探地喊道：“师父？”
曲不散眉心跳了下，抬起手指点了点她：“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不孝徒！”
叶清雪嘴角又忍不住勾了下，快步走到曲不散床边，又喊了声：“师父！”
“好了好了。”曲不散也不再冷着脸，笑了起来，“想师父了？”
叶清雪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头。
毕竟也算是分别了大半年了，还是死别，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师父了。
“这么久没见，师父考你几个知识点吧？”曲不散笑道。
笑容怎么看怎么奸诈。
叶清雪：……
非要在现在提这种事情吗？
曲不散哈哈大笑出声：“逗你的。”
叶清雪：……
要不师父您老人家还是回去吧。
难以想象同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曲不散突然开口，笑容慢慢收起，看着叶清雪。
提起正事，叶清雪也不气了，沉吟了一会儿便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师父，我的穿越，是您造成的吗？”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根据渡缘大师的说法，师父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阻止令他后悔的事情发生，而她穿过来应当是能帮他完成这件事的，反过来想一下，她的穿越很有可能就是师父故意……
如果他们之间的相遇相伴的师徒情谊都是假的，是有所图谋的，那她上辈子的一切牵挂不都成了笑话？
虽然她不太相信这个猜测，但还是得问问。
曲不散听着她这第一个问题，缓缓抬眼看她，朝她挑起眉，眼尾细微的皱纹都在上扬。
叶清雪：……
懂了。
这个表情的意思是“你个不孝徒刚刚嘲笑你光明伟大的师傅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怀疑我对你如父亲般的情谊？？？”。
叶清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举双手投降：“师父我错了。”
曲不散瞪了她一眼才收回目光，末了还高冷地哼了一声。
叶清雪有些哭笑不得，同时胸中又荡起些柔柔的波澜，这熟悉的感觉，还真是她师父啊。
“师父。”她想了想，“我空间里的系统，是你吗？”
曲不散点点头：“嗯，但也不能说是我，我在里面没有意识，只能在特定时候给你一些帮助而已。”
叶清雪“啊”了一声：“那我以后的空间还能升级吗？”
曲不散：……
“你就只关心这个是吧！”
叶清雪很有求生欲地立马摇头：“没，只是这种事情比较好问，其他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问。”
曲不散用鼻腔哼出了一个“算你识相”的尾音：“这个系统本身就存在于空间里，升级是可以升的，只不过后续没有什么特定奖励了。”
他想了想，继续解释道：“这个手镯，其实也是我偶然找到的一个灵宝，里面储存了大量的灵力，似乎还有空间、时间、复制等灵诀的功能加成，我也没完全搞明白。”
叶清雪有些惊讶，原来这手镯还是个灵宝。
修界果然神奇。
她感叹了一下，又继续道：“师父，其他事情您直接给我讲了吧，我想知道您找渡缘大师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会找上我？”
这才是今日谈话的重点。
曲不散看过来的那瞬间，叶清雪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表情认真起来。
她看见曲不散眼底滑过一抹悲伤。
“这个时空的我，也是几百年前的我。”曲不散叹息道，“我要做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而那个时候的我与现在不同的是，没有人告诉我，与我合作的是鬼族的人。”
“我那时候人傻，只有满腔的怒火和傲气，觉得区区人类就算整出幺蛾子也能随手解决，于是只是吩咐他做事，也不管他，也不查自己手下到底被安排进的是人界的哪个官职。”
说到这，曲不散叹了叹：“我不仅不查他是不是完成了我的要求，还经常帮他办事。”
叶清雪在心里默默点头。
谁家聪明人会直接把自己阁内的宝物温萤春草说给人就给人，还设这么一桩比赛。
曲不散似乎提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就闹心，闭了闭眼才继续道：“就是这样，把自己给玩脱了。”
“鬼族一开始隐蔽自身，是因为封印的限制，强大的鬼族几乎都没办法突破，只有弱一些的才能绕过封印的限制出来。”
“鬼族想要一举拿下人界，只能躲着，不能让修界的人发现，所以现在武皇才要想办法让鬼族的人进到官场，这样也好限制人界的普通人。”
叶清雪厌恶地皱了皱眉：“武皇实力不弱，为什么能绕过封印？”
曲不散：“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武皇是当年鬼族族长与人界一女子搞出的孩子。”
“是当年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