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女仵作霸道总裁嘤嘤嘤

第9章 莲姨娘之死

冷风吹过破败的房屋,窗棂半朽,枯叶随风婆娑,树下荒草萋萋,盘缠的藤蔓四处横生,密布的蛛丝布满了角落,内墙上还保留着前几日留下的斑驳雨痕。

一个穿着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小丫鬟正拎着食盒,往荷花苑里走去。

她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满的怒火,脚上还时不时地踢着路上的枯叶。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抽到红签?我一点都不想要给那个又丑又老的脏女人送饭。”

小丫鬟连门都懒得敲,直接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就进去了,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什么。

等走到卧房门口才停下,砰的一声将食盒扔在了地上,里面色泽暗淡的饭菜撒了一盒子。

就这样,小丫鬟还是不解气,又动手把门拍的哗哗作响。

“喂,快爬起来把饭吃了,可别饿死了算我头上。”

屋里的人还是没应,小丫鬟越来越不耐烦,“你是想用绝食来威胁将军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死就给我死外边儿去,死在这儿多晦气啊。”

最后,小丫鬟实在是忍不了了,又是一脚将门踹开了,“我跟你说,你……”

等看清屋内的景象后,小丫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几次差点摔倒在地,心仿佛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一样。

“来人呐!莲姨娘死了!莲姨娘上吊自尽了!”

……

“游骑将军府,这是哪个游骑将军的府邸啊?”

沈初抬头将匾额上的字一一念了出来,据她所知,京城的游骑将军主要负责率领部队进行?侦察、?巡逻或执行特定的任务。

而边境的游骑将军可能还涉及边境防御,维护边陲臣民的安全等方面。

裴离答道:“这是唐将军的府邸,他是负责巡逻城门的将军。”

唐将军的喜好颇独具一格,旁的官员家私宅上的匾额,挂的都是些紫气祥光、圆清居秀或者雅居春晖之类的,只有他把游骑将军四个字挂在上面。

沈初忍不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够高调。”

搞得好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编制似的。

张大奎把马交给将军府的门房后,说道:“这次死的是唐将军的姨娘,莲心,说是上吊自尽的,也不知为何会找上我们大理寺。”

李广进瞄了瞄周围将军人的下人后,压低了声音,“本来唐家是打算将莲心用破席一卷,直接丢去乱葬岗的,还是将军府有个马奴偷偷溜来大理寺报案的,那马奴十几年前受过莲心的恩惠。”

沈初若有所思地凑了过去,“那马奴怀疑莲心不是自缢?”

李广进也越凑越近,“可不是嘛,他说莲心在破院子里苟活了十几年都没有死,不可能在亲生儿子成亲前几日自尽的。”

“她有儿子?”

“是啊,唐将军的夫人自小有体寒的毛病,大夫说难有子嗣,唐将军就把莲心的儿子送到了唐夫人的膝下养着了。”

“莲心能愿意?”

“哎,她一个姨娘不愿意也得愿意啊。”

见二人越聊越欢,裴离忍不住各轻轻拍了他们的脑袋一下。

“回大理寺再讲。”

进门没多久后,唐夫人便带着一群丫鬟迎了出来,她身穿一袭白色罗衫,外罩一层淡青纱衣,头发用一支碧玉簪挽起,简单地挽成一个髻,显得格外端庄秀丽。

沈初不禁羡慕,不生孩子就是显年轻。

唐夫人轻声细语道:“裴少卿,麻烦您过来一趟了,咳咳。”

身旁的丫鬟连忙给唐夫人披上了斗篷,“夫人,您身体不好,而且穿的实在是太单薄了,还是赶紧进屋吧。”

裴离见状伸出了手,“唐夫人,请。”

等到了温暖的堂屋,沈初也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和脚。

唐夫人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从容和优雅,无论是颔首、微笑还是转身,都是恰到好处的得体。

“裴少卿,我府的莲姨娘不知为何自缢了,更不知何人去了大理寺报案,因为将军府的家事居然劳烦裴少卿过来一趟,我先在这边赔罪了。”

说完唐夫人便站起了身来,准备朝裴离躬身行礼。

接收到裴离眼神信号的沈初,连忙扶住了唐夫人,“这是我们大理寺应该做的,唐夫人不必多礼。”

裴离沉稳又舒缓地走到了唐夫人的面前,“刚刚唐夫人说这是家事,你是认为莲姨娘是自尽的?”

唐夫人面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莲姨娘在十几年前被将军厌弃,被扔在了荷花苑里不闻不问,也许换我也会选择自尽吧。”

裴离继续问道:“莲姨娘为何会被唐将军厌弃?”

唐夫人兀自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此事事关将军府,我不能说。”

裴离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们能去看看莲姨娘的尸首吗?”

唐夫人抬手召开一个丫鬟,“紫娟,带各位大理寺的官爷去荷花苑。”

然后朝裴离表达了歉意,“裴少卿,荷花苑偏冷,我身子不好,就不跟着过去了。”

,!

裴离点了点头,“无碍。”

沈初跟着前头带路的丫鬟从客堂往西边走去,结果越走越偏,越走越荒凉,从这将军府外面看可看不出居然还有这么偏僻的院落。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丫鬟才停在了一个低矮破旧的老屋前面,屋顶上的瓦早已掉光,墙皮也开始脱落,露出了一段段白色的砖渣。

丫鬟白着一张俏脸,头都不敢抬着,快速地说道:“各位大人,奴婢已经带到了,就先离去了。”

不等众人回答,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张大奎轻忒了一声,“跑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有鬼呢。”

孙策海也翻了个白眼,“说不定是心中有鬼,不管她了,我们先进去吧。”

沈初踩着地上的落叶进了屋内,一眼就看到了吊在房梁上的尸体,一阵风吹过,那双穿着破绣鞋的脚还在摇荡着。

莲心的头发凌乱地盖在了脸上,面容让人看不真切,两只手垂在身侧,一身衣裙虽是破烂却很干净。

屋子里除了一张几根木板搭的床,还有一张瘸腿的桌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家具,甚至连张凳子都没有。

沈初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纤眉一挑,“这么干净?”

可以说是特别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跟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张大奎抬头看着尸体,啧啧了两声,“这莲姨娘到底做了什么让人这么厌恶?连个尸体都没人给她放下来,还在房梁上吊着呢。”

李广进吸了一口气,脚尖在地上使力一点,身子腾空而起,掏出一把匕首就割断了吊着莲姨娘的白绫。

张大奎顺手一接,屋外突然刮进来了一阵风,把莲姨娘脸上的乱发吹了起来,露出了真容。

张大奎看清后吓得面色惨白,脚下一滑,莲姨娘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孙策海连忙将张大奎扯出,“怎么了?怎么了?”

张大奎的牙齿直打颤,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她,她在笑。”

沈初顺着声音望过去,莲姨娘果然在笑,明媚的笑容凝固在那张苍白的面孔上,说不出的可怖。

沈初走过去解开了缠在莲姨娘脖子上的白绫,又仔细观察了她的脖子和指甲。

“她不是自缢,她是被人勒死的。”

张大奎满脸的求知欲,“大妹子,此话怎讲?”

沈初指着莲姨娘颈部八字相交的勒痕,说道:“莲姨娘脖子上的勒痕交于耳后,如果是自缢的话,勒痕会微微置于颈上,而且眼合口开,舌头置于口外。”

缢死的痕迹一般为一个环形或u形淤血,痕迹比较均匀,不会有明显的压迹。而勒死的痕迹则是一些局部的压痕、皮下出血和淤血,形状多种多样。

“你再看这勒痕,这条深红色勒痕的上面还有一道淡红色的勒痕,莲姨娘应是先被勒死,然后被人悬于梁上的。”

真正自缢的人,由于血液会在颈部沉积,皮肤拥有弹性,此时绳子陷入肉的程度更深,再加上自缢者会在很短时间内失去意识,所以呈现的勒痕会比较规整。

如果是死后悬挂,因为死后脖颈处的血液较少,不会在此过多的沉积,所以勒痕相比自缢的要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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