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暗河之秘

【出门了,手机打字不太方便,今天就一章,明天补上,还是就这章后面。】

——正文——

天启皇城深处,巍峨宫殿掩映之下,影宗禁地——万卷楼,静默伫立。

“这里,似乎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危险。”

苏昌河两指轻夹匕首,微微晃动,一只脚则稳稳踏在一名年轻人的手腕之上,迫使其无奈地丢下了紧握的长刀。

洛青阳的视线扫过倒在地上的七名刀客,以及苏昌河脚下的年轻人,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俯身,目光如炬地望向那个年轻人,“谢在野,乌鸦他们人呢?”

那个被叫做“谢在野”的年轻人浑身都被雨水浸透,无助地躺在泥泞之中。

他身上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然不见血迹,唯有衣物上残留的刀痕,还在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少宗主,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知半点消息。你与外敌勾结,擅闯万卷楼禁地,宗主绝不会轻饶于你。”

谢在野眼神坚毅,尽管手腕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脸色苍白,但他仍咬牙坚持,目光坚定地盯着洛青阳。

洛青阳的眼神瞬间转冷:“果真是师父所为吗?告诉我,乌鸦他们此刻身在何处!”

谢在野沉默不语,只是冷笑一声,目光在苏暮雨与苏昌河之间游离:“你们暗河一脉,以下犯上,终有一日会……会……”

然而,他的话终究未能说完,便被苏昌河一刀终结了生命。

苏昌河无奈地撇撇嘴,喃喃自语:“真不知道易卜那个老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暗河的实力早就凌驾于影宗之上了,可影宗却还是如此故步自封,守着这些自命不凡的废物不放。”

洛青阳闻言,投去一抹不满的神色,那凌厉的眼神让苏昌河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算我嘴臭,嘿嘿。”

“昌河,你似乎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苏暮雨手持油纸伞,伞柄在其指间缓缓旋转。

这一次,他的动作并无半点杀意,唯有深思萦绕心头。

苏昌河嘴角一撇,这才恍然记起,这位爷对这事儿还蒙在鼓里呢。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慢悠悠开了腔:“你也知道,百余年前,萧家老祖宗萧毅起于微末,率领大军推翻了大秦朝的统治,建立了北离王朝。而他身后那十七个开国大功臣,被称为了五柱国十二将,这是世人都知道的故事。”

苏暮雨点了点头:“萧毅开国的这段历史,茶馆里都要讲滥了。”

苏昌河嗯了一声,继续道:“不过有些事,不是茶馆里的说书人能够知道的。就比如说,萧毅原本打算封的不是五柱国,而是六柱国。”

此言一出,洛青阳与苏暮雨皆是神色一凛,即便是以他们今日的身份与地位,竟也对这段秘辛一无所知。

苏昌河缓缓揭开谜底:“在那六人之中,有一人主动让出了柱国之位,他言道:‘习惯了隐匿于影,便不愿再踏入阳光之下。’此人,便是易水寒。”

提及这个名字,洛青阳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心中暗道:“姓易……莫非……”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苏昌河肯定了洛青阳的猜测,“在萧毅起兵争锋的过程中,也并非所向披靡,一帆风顺。”

“其中几度陷入绝境,便是易水寒及其麾下的影子团,力挽狂澜,助其渡过难关。”

“北离王朝建立后,易水寒创立了影宗,护卫皇城天启。同时,他将手延伸至江湖,以此洞悉江湖动态,监察天下!”

闻听此言,苏暮雨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莫非……”

“影宗伸出的那只‘手’,以易水寒麾下三位顶尖刺客为首。”苏昌河嘿嘿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你说巧不巧,这三个人恰好就姓苏、谢、慕。”

苏暮雨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江湖之上,一直传言我们暗河杀人无数,不论是朝堂高官,还是江湖龙头,只要价钱合适,连皇帝亦敢刺杀。”

“然而,真相竟是,我们竟是替皇帝清扫天下障碍的影子。这其中的讽刺意味,着实令人唏嘘。”

随着苏暮雨的话语轻轻落下,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唯余雨声淅沥,连绵不绝地拍打在地面上。

苏暮雨缓缓抬头,目光穿透雨幕,定格在前方巍峨耸立的楼阁之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所以我们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当然是抹去有关暗河的一切,包括我们。”苏昌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轻松。

可这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苏暮雨心中炸响。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望向苏昌河,尽管未吐一字,但那份震撼与不解,苏昌河已了然于胸。

难得一见,苏昌河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洛青阳,对他们的眼神交流感到困惑不解,索性转身步入长廊之下,背对着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你们的动作最好快些,我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洛青阳的话语,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苏暮雨心中的迷雾,他收回思绪,向洛青阳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能让这位影宗之主,不惜回头对付自己的旧部,显然是因为他有着更为迫切的需求。

而值得洛青阳所关注的,无疑是他那位师父——前任影宗宗主,易卜。

原本,易卜已得百晓堂庇护,但总堂之内,秘密重重,难以容他久留,于是在天启局势风云变幻之前,将他悄然送出城外。

然而,这一送,易卜的消息竟从此杳无音讯。

与此同时,万卷楼也传出了异样的动静。

洛青阳自接手影宗以来,并未过多干涉宗内事务,而是潜心修炼剑法,或守护在太安帝身旁。

待他察觉事态不妙,一切已如脱缰野马,难以挽回。

直到一只信鸽自暗河而来,才揭开了今日这一系列事件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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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细雨如丝,轻轻拂过天启城的每一片瓦砾,为这座动荡的城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

然而,在这纷扰之中,有一处行馆却如同遗世独立的桃源,静静地伫立于喧嚣之外,四周被一圈淡淡的灵光所环绕,显得格外安宁。

行馆之外,药人们如同被黑暗操控的傀儡,双眼赤红,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他们踉跄着步伐,在雨幕中徘徊,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嘶吼。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鬼魅,每一次挥动的手臂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

行馆内,灯光温暖而柔和,与外面的阴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君玉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壶佳酿,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

美剑少年阿晨站在他身旁,目光紧锁在窗外的药人身上,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

显然,外面的景象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君玉先生,他们真的不会闯进来吗?”

阿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紧张,他的目光不时地瞥向君玉,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君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更远的地方。

“我布下的这门阵法,名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莫说是这些被药物控制的普通药人,即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一旦踏入此阵,也会如入迷宫,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到出路。”

百里洛陈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杯热茶,他轻轻吹了口气,然后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阵法之名,倒是恰如其分。”

此时,行馆外的药人们依旧在徘徊,他们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踏入行馆之外的三丈之内。

然而,他们却并未因此放弃,反而更加疯狂地朝着这边挥舞着手臂,发出阵阵嘶吼,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和痛苦都宣泄出来。

“既然如此,那控制这些药人的人应当也该明白,凭他们根本破不了这个阵法。”

阿晨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更甚:“可为何,这些药人还是在这里徘徊不退呢?”

君玉微微一笑,他轻轻晃动着桌上的酒杯,酒液在其中轻轻旋转,发出悦耳的声音。

“自然是因为,有人拖住了他。”

“谁?!”阿晨突然惊喝一声,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不是询问君玉,而是望向行馆外。

只见在药人的洪流之中,一股浩然杀气猛然间如风暴般肆虐开来,犹如狂风骤雨,势不可挡地席卷一切。

所经之处,药人们纷纷如秋风扫落叶般倒下,断臂残肢散落一地,无头尸首横七竖八。

景象之惨烈,令人触目惊心。

一道魁梧的身影,犹如猛虎下山,从万千药人的包围中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

在他的身后,一位红衣女子身姿轻盈,如同仙子凌波微步,踏着暗河苏家的鬼踪步,轻盈地穿梭于药人之间,不时出手,掌风凌厉,将围追堵截的药人一一逼退。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配合默契,硬生生地从这片药人的死亡之海中杀出重围。

君玉目睹此景,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恬淡的微笑。

他悠然轻弹指尖,门口的阵法悄无声息地开启,一条细微的气机显现,恭候着二人的步入,引领他们进入了行馆的深处。

随着苏媛与陈虎跨过门槛,他们身上的斑斑血迹与淋漓的雨水一同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声响。

与此同时,阵法再次缓缓闭合,宛如一道坚实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与潜藏的危险牢牢隔绝于外,为行馆内营造出一片宁静的避风港。

“侯爷。”苏媛毕恭毕敬地施以一礼。

与此同时,一旁的陈虎收敛起天罡神通,仿佛一阵风吹过,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消散,他瞬间又变回了那个貌不惊人的养马老人。

百里洛陈轻轻颔首,对孙女派遣他们的任务未显丝毫好奇,只是淡然吩咐:“且去沐浴更衣,稍作休憩吧。此地暂且无恙,不必挂心。”

闻此,苏媛微微一怔,随即急忙向前两步,欲要开口:“侯爷,大小姐她……”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百里洛陈打断:“我说了,先去歇息。”

百里洛陈的话语依旧平和,然而那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熟悉他的人都深知,这位侯爷虽然平日里待人温和,但在关键时刻,他的命令却是无人敢违抗的。

苏媛稍作迟疑,随即应声退下,心中虽有万般焦虑,却也不敢再言。

唯独陈虎老爷子依旧屹立原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转而投向了一旁的阿晨,似乎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信息。

阿晨见状,心中顿时明了自己不宜再留,当即悄然退出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

他的动作轻盈而迅速,直至他的脚步声完全消散于耳畔之外,整个房间再次恢复了宁静。

陈虎这才缓缓踱步至百里洛陈身旁站定。

他神色凝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说吧,你们去见了谁?”

百里洛陈微微侧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暗河大家长,苏暮雨。”陈虎缓缓吐露。

此言一出,即便是百里洛陈也不由得挺直了腰身,眼眸微张,略显讶异:“苏暮雨?”

“犹记得上一次见面,他还是暗河的傀,难道说,前任大家长已经死了?”

君玉亦不由自主地投来关注的目光,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好奇。

陈虎轻轻摇头,神色愈发凝重:“暗河之内,或许已生变故。若非苏媛离开后想起他背负的眠龙剑,我们也难以相信,暗河大家长竟已悄然更迭。”

百里洛陈的面色微微一沉,他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即,陈虎详尽地叙述了他们在客栈所经历的一切,包括百里筠秋意图行刺皇上的惊天之举,以及斗笠鬼苏喆神秘现身天启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