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卸货
车厢内十分安静，气氛显得有些压抑，黑暗中，近十双眼睛相互审视着对方，却无一人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璐总感觉道车厢内有一股臭味，可看了眼凡间和那些老人，似乎都没有任何反应，刘璐也不太好意思问，省的让凡间觉得自己娇生惯养，小题大做。
似乎是感觉到凡间两人确实不会伤害她们，挤在一起的老人也是慢慢的散开了，一个个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双眼无神，仔细看过去，还能在身上看到一些淤青的痕迹。
“哎你说，就没人管管她们吗？”或许是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了，刘璐主动往凡间这边靠了靠，开口询问凡间。
“管啊，谁说没人管，这不就是在管她们。”凡间看了一眼车厢内的老人，也是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都多大岁数了，还要遭这份罪。
“不不不，我指的是他们的子女都不管吗？”刘璐面露苦涩。
“哎，能够被装上车的，肯定是独居老人，要么子女发生意外不幸离世，要么便是与子女关系不和，起不到赡养义务，要么，就是一直未婚，本就没有子女。”凡间解释道。
“从十年前开始，由于汉城孤独死的老人日益增多，上面便联合赵家，启动了所谓的怀柔政策，将到达一定年龄段的独居老人，强行遣送至贫民区统一处理，毕竟，死在光鲜亮丽的汉城影响不好，而死在鸟不拉屎的贫民区可就无人问津了。”凡间补充道。
“怪不得我平时确实很少见年龄大的爷爷奶奶，可她们难道没有意见吗？”刘璐反问道。
“意见？意见怎么穿的过高墙呢？”凡间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车厢，看到了贫民区外围那一堵两米多高的围墙。
“我明白了。”刘璐点了点头，哎，厄运专挑苦难人。
“怎么？是不是心底升起一股烈焰？想要荡平世间一切不公？”凡间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刘璐。
“你可别抬举我了，我可没这能力，能找到学姐我就满足了。”刘璐轻声回答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回答凡间。
“那如果，有朝一日你有这个能力呢？”凡间凑近后，轻声追问道。
“别扯犊子，不会有这一天的，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似乎是想通了一般，刘璐的声音又恢复之前的活力。
“哎~”见对方并没有回答，凡间也是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
车厢再次恢复了安静。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凡间拉门的手都要酸了，才终于听到车外出现动静。
司机大叔应该是睡饱了，将凉席卷起，塞进灌木中，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朝着自己的货车走来。
倒也没有进行什么检查，司机便直接坐上了驾驶室，发动了货车。
还是坚固的围墙，厚重的大铁门，白色车厢货车稳稳停在了门口。
“老蒙，今天来的早啊，这次有没有什么好货色啊。”还没等司机下车敲门，这大铁门便自己缓缓打开，之前那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掌勺男子一脸堆笑的走了出来。
“没，现在汉城基本上找不到流浪汉了，都是些孤寡老人了。”司机从车上下来，摇了摇头。
“吗的，又是一群的老不死的，赶紧让她们滚下来。”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男子脸上一变，骂骂咧咧起来，原本迎过来的步伐也戛然而止。
司机倒也不意外，没有搭理那家伙，自顾自朝着车厢门走去。
“奇怪，我记得我锁门了啊。”司机看到门把手散落状态，小声嘀咕了一句。
随着车厢门被司机缓缓拉开，刘璐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凡间，这家伙耷拉着个脑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来就是车厢内的一员呢。
“嗯？”由于凡间和刘璐站在车厢最靠近门的位置，所以司机一打开车门便看到了两人，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完了完了完了，要被发现了，刘璐心脏砰砰砰直跳，伸手拉了拉一旁的凡间，见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心底已经在准备说辞了。
“快下来。”司机表情有些古怪，但还是开口朝着车厢内喊了一声。
凡间带头，第一个跌跌撞撞爬下车，紧接着才是刘璐。
几个老人老实的跟着下了车，但还有几个却选择往车厢里面缩了缩，不敢下车。
“快点啊！”司机朝着车厢内催促道。
“是不是又有老不死的不听话？”守卫队长本就不是很高兴，此时见状，将别在腰间的警棍抽了出来，拎着棍子，朝着车厢走来。
“赶紧的，再不下来有你们好受的。”司机知道自己阻拦不了队长，只能再次提醒车厢内的老人。
队长三两步便走到车厢，朝车上瞅了一眼，便看到几个老人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死活不肯下车。
“他娘的！”队长作势抬腿便要进入车厢，刚把右腿抬上去，眼角余光却扫到了已经下车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凡间等人。
或者说，眼角余光扫到了刘璐虽然被刻意抹脏但还是看起来十分白嫩的大腿。
原本抬上去的腿被收了回来，队长缓缓走到几人面前，用眼神不断地扫视几人。
糟糕，要被发现了，见对方朝自己看来，刘璐将头埋的很低，不敢直视对方，殊不知对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你小子。”队长扭过头，伸出手指朝着司机似笑非笑的指道。
“赶紧下来，快点！”队长再次回到车厢门处，但是没有选择上车，而是拿着警棍拼命敲击铁皮车厢地面。
还得是警棍有用，本来挤在一起担惊受怕的老人不敢再在车厢内停留，一个个颤颤巍巍的走下车，老老实实站到一边。
“好了，人我就接走了，老蒙辛苦了。”队长满脸横肉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了司机。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人已经送到了。”司机接过烟，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人群，没有多做停留，将车厢门关好，回到驾驶室，发动了货车。
“慢走啊。”队长朝着远去的货车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