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王级巡空
境内多数人的目光还是在兽南入侵之事,畔涯城爆发的战事只是一个插曲,消息传开也只说烈风战死、玄武宗退兵,畔涯城仍保持独立自主。
人在天海森林深处的江潜,自然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得知畔涯城的消息,而即便他收到消息,也无法凭这样的内容推断发生何事,更不会知道吕蓉再次出现。
天海森林很大,分成不同区块,在靠外围的一圈,仍有不少佛寺道观,延续棼中的特色,到森林深处反而才开始出现有规模的城池。
在森林西南和幻岩山脉相连的一片区域,就是翼族的领地,翼族是透过太古神木幻化为人的一个种族,但分为两支,兽类化人的俱是背生双翅,占了翼族的多数,翼族之名也是由此而来,这族多居住在幻岩山脉之上。
另外一支则是太古神木本身的后代,算是植物化人,曾参加天灵之战的水仙公主正是此类,这族之人则居住在天海森林之中。
两族虽然外貌截然不同,但因为都是太古神木衍生的后代,彼此之间也将对方视为相同族类。
对比于其他外族,翼族的人口稀少,像兽族和南族都能发动五万战士入侵境内,翼族在幻岩山脉和天海森林的两支加起来都未必有五万人。
翼族是爱好和平的种族,自古都和人类友好相处,但两支翼族战力都十分强悍,幻岩山脉这支光是能自由飞行就是修练者难以企及的天赋,而天海森林这支则有植物属性的异能。
棼中和棼西有许多人都和翼族关系友好,其中走的最近的,一是简文钦,二是苏奇。
简文钦年轻时就曾在幻岩山脉修练,对于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翼族原本视简文钦为自己人,还曾一同合作驱逐南族,但随着苏奇将总部设在北斗城,翼族的想法也开始转向,在天灵之战时,两支翼族的天骄翼特王子和水仙公主,都是选择与苏奇合作。
若简文钦和苏奇没有冲突,翼族或许也不会一定要分出亲疏远近,但这次南族入侵刚好发生在苏奇去归云镇之后,简文钦和徐生都有想到,翼族不愿意派出援兵很可能和苏奇的意向有关。
翠岩城是天海森林中较大的城镇,三族之人共同在此生活,除了两支翼族外,人类更占了多数,算是翼族和人类往来最密切的一个城镇。
因为徐生有伤,江潜并没有过于赶路,以适合徐生的速度御剑飞行,隔了三日才抵达翠岩城。
简文钦也刚到翠岩城不久,江潜一见之下才发现他伤的比徐生还重,不过简文钦至少没像徐生面临修为跌落的惨况,还已经是武圣境。
三人叙述了各自了解的情况,江潜才知道任狂也到了棼中。
简文钦并不知道虚空和任狂的目的地也在天海森林,北斗城和翠岩城在不同方向,三人在前来翠岩城的路上都没有和任狂交会。
除了简文钦和徐生,原本广宁城的残军有不少人也已抵达,陆希也成功帮简文钦带来了简氏的三千精锐。
现在就是在等徐生师叔齐子君的消息,齐子君上幻岩山脉和翼族交涉,尚不知结果如何。
简文钦原本的想法,是希望翼族能出动巡空战士参战,巡空战士虽然只有两千人,却是翼族最强悍的一支队伍,除了能飞,还全部是神射手,当巡空战士集结从空中进行轰炸,敌人会非常难以防御。
之前简文钦和翼族合作打到南族木骨蚴洞的老巢,就是巡空战士立下大功。
但这次翼族的态度,简文钦想让翼族出动巡空战士几乎已是不可能之事,他便退而求其次,让齐子君向翼族索求一千个巡空者。
在幻岩山脉,除了有翼族,在山脉深处还有并未进化为人、却也产生异变的大型飞禽,这种飞禽若要用已知物种来形容,有点像是融合过的鹰兽,嘴呈鹰喙之状,背生鹰翅,却也有四肢,四肢俱为兽爪。
在翼族,将这种未进化为人的鹰兽称为巡空者,翼族并未把巡空者视为财产,巡空者也有自己的生活区域,只是巡空者不通人言,只能和翼族以心灵沟通,因此巡空者会遵从翼族分派的任务。
巡空者的数量比翼族更少,简文钦知道翼族能派出来的巡空者,一千已经是极限了。
他是空战专家,自然还是想以空战取胜,而空战一定得靠翼族帮助。
就在江潜来到翠岩城的隔日,齐子君也终于出现,一进城就匆忙来见简文钦,即便看到简文钦重伤,都难掩兴奋的神情。
这个神情自然代表了有好消息,简文钦赶紧问道:「翼族愿意出借巡空者吗?有没有五百只以上?何时能下山?」
齐子君兴奋的说道:「借到了!而且借满一千只!已经下山了,如今正在城外。」
简文钦和徐生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江潜昨日与他们谈话,两人还忧心忡忡。
三人便跟着齐子君,去翠岩城外看看这一千只巡空者。
徐生边走边说道:「师叔,还是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厉害,先前翼族怎都不愿帮助我们。」
齐子君一笑说道:「我哪有这个本事,世侄,这次能成功要来巡空者,都是叶菁姑娘的功劳,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因为简文钦和徐生同辈论交,齐子君便称简文钦为世侄,简文钦听到是叶菁帮忙,不禁停下了脚步。
徐生拍了拍这个相知相交多年的兄弟:「该面对的,早晚还是要面对,叶菁等你多年,该给她一个答复了。」
在战场上一向杀伐果断的简文钦,现出难得的优柔寡断。
叶菁喜欢他,他也喜欢叶菁,简文钦年轻时在幻岩山脉修练,两人就已私定终身。
但叶菁是翼族之人,血脉还是非常奇特的半兽半植,翼族数万年来,也只出过不到十位半兽半植血脉之人。
即便在生性温和的翼族,叶菁都被视为异类,另一方面这种血脉在异族又非常尊贵,两族之人都不好得罪叶菁,因此表面上大家都对叶菁礼敬有加,私底下谁都不愿与她往来,简文钦当初就是发现叶菁总是一个人,才与她越走越近。
叶菁是太古神木直接孕育而生,无父无母,太古神木就是她的父母。
简文钦用翼族秘法修练修练紫电苍鹰,一开始也是为了叶菁,他要证明自己也能以人类之身化为翼族,和叶菁一样身兼两个族类。
然而当简文钦带叶菁回到简氏之后,尽管简文钦是简氏这一代理所当然的接班人,既是嫡系、天赋又高绝,但族中长老仍坚持反对两人之事。
简文钦一开始并不惧于别人反对,他会带叶菁回到简氏,便是抱了就算和族人闹翻也非娶叶菁不可的决心,然而当大长老问他,现在只是简氏内部的声音,等两人成婚,四大宗族之人皆知,叶菁又要如何面对简氏以外之人?如何面对整个高槐城、整个棼西之人?
因此简文钦犹豫了,而叶菁看出他的犹豫,伤心之下主动黯然离去。
身为简文钦最好的朋友,徐生很清楚这么多年下来,简文钦心中仍只有叶菁,所以简文钦从未接触过其他女子,已拒绝多门亲事,但简文钦也再也没去找过叶菁。
这是刚毅果绝的简文钦,所无法面对之事。
简文钦浑浑噩噩被徐生拉着往前,看到照看一千只巡空者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不是叶菁又是谁?
江潜对叶菁的第一印象,可用清丽脱俗来形容,叶菁外表为人,但和人类女子的气质大不相同,若形容人类女子笑靥如花,那叶菁就是一朵花。
叶菁显然比简文钦做了更完整的心理准备,笑盈盈的说道:「这些巡空者只有我能沟通,所以我就跟来了,你该不会不想见我吧?」
简文钦急忙说道:「怎会不想,我……」
一句话没说完,简文钦想起江潜、徐生、齐子君都在场,难得出现尴尬的神情,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江潜对自己的感情很迟钝,对别人的可一点都不迟钝,从先前简文钦和徐生的对话,到现在简文钦和叶菁见面的态度,他马上看懂两人是什么关系。
他笑着说道:「叶菁姑娘帮了简兄一个大忙,简兄是感激到不知如何开口,不如叶菁姑娘先介绍一下巡空者,江某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等鹰兽。」
简文钦对江潜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转移话题助他化解尴尬。
叶菁的个性落落大方,她也知道自己突然出现一定会让简文钦尴尬,便配合江潜转移话题。
「巡空者是空中的最强战力,和巡空战士不相上下,外传有一个很厉害的云梦堡出世,但那云梦堡若遇到巡空者,多半也挡不住。」
这个开场,让江潜陷入尴尬,一旁的徐生哈哈大笑。
「叶菁姑娘,你眼前的这人,正是苍梦联盟江盟主,云梦堡是他的。」
叶菁呀了一声,连忙说道:「江盟主别介意,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只是比喻……」
没等叶菁说完,江潜就打断了她:「叶菁姑娘别想太多,江某也希望巡空者的战力在云梦堡之上,听叶菁姑娘一说,反而期待更深。」
透过短暂的交流,叶菁很快发现江潜个性随和,便也放开心胸继续介绍。
「一般巡空者战力接近,鹰喙、四爪、双翅,都能用以攻击敌人,若以修为而论,大约等同武皇到半圣之间,可惜他们没有真气,只能以肉身抗敌。」
江潜这才知道巡空者的厉害,若以他在仙域时看过的异兽图鉴标准,巡空者已可算是玄阶异兽,但巡空者成群结队,又能进行空战,说不定比一些地阶异兽还厉害。
叶菁又往下说道:「巡空者中有一些王级巡空者,又比一般巡空者更强,大约等同武圣修为,这次来参战的这一千只,就有六只王级巡空者。」
江潜这才恍然大悟简文钦为何一直在等翼族支持,一次多出六位武圣,这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而更让江潜惊讶的还在后面。
叶菁一边对一只巡空者招手,一边继续说道:「巡空者的强势之处还不止于此,他们可以让人骑乘,双翅收起时在陆上奔跑也速度奇快,翼族最强的战法,是让巡空战士和巡空者配合,由巡空战士骑乘巡空者,几乎能面对任何类型的战斗。」
说话的同时,叶菁已跳到那只巡空者背上,将右手放在巡空者的脖子处。
「和巡空者要用心灵沟通,其实不只翼族能和巡空者沟通,人类也能,只是需要和特定巡空者建立默契,无法像翼族一般和每一只巡空者沟通。」
江潜看到叶菁的右手所按之处发出微微光芒,接着这只巡空者就一飞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绕行,并散发强大的威势。
叶菁绕了两圈后,才又落回地面,她刻意停在江潜前方,胯下的巡空者昂首挺胸,神气的对江潜示威。
「我这只就是王级巡空者,是一只母兽,王级巡空者不容易沟通,要他认可你的实力才会听命于你。」
简文钦和徐生哪怕有伤在身,也已迫不及待各找上一只王级巡空者,齐子君表示自己已经试过,他驯服不了王级巡空者,便已和一般巡空者建立联系。
江潜本想说自己未必会和简文钦的大队一起行动,就不用去占一个巡空者的名额,但叶菁那只王级巡空者不断对江潜挑衅,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江潜。
不能被女人看不起!母兽也一样!
江潜也跳到一只王级巡空者背上,没想到这只巡空者突然只用后足站立,竟硬生生把江潜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