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 晁耳回归
虽说已有不少人往遮天大墓移动,但江潜由于最早出发,且自行判断出宁珂会去第八层,因此当江潜进入大墓第八层时,各路人马都还在路上或才刚出发。
这已是江潜第三次进入遮天大墓,第一次是从凡界进入,当时一切都还在摸索,第二次是他带着两个玉像逃离昆仑,当时他对昆仑和遮天大墓已经都有一定熟悉度,但由于一路逃命,走的非常匆忙。
直到现在,他才深刻感受昆仑和遮天大墓有何不同。
两者的天空都满布冥罗妖气,但昆仑的土地由于蕴含大量仙气,身在其中时,仙妖之气混杂,感受还不会很深刻,一进入大墓,差别就很明显。
遮天大墓的温度没有比较低,空气却异常冰冷,不像昆仑能明确感受到生命力。
江潜抬头看了看天空,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
他突然想到昆仑老祖曾说过,在冥罗妖气也就是妖云之中,有未来的自己留下的生命气息,所以他要能驾驭未来的意识,就能驱散冥罗妖气。
为什么此刻他却完全感受不到空中有生命气息?
事实上,他也从没感受过。
在昆仑老祖说了此事后,江潜在前往大墓第十七层时,就已经尝试再将意识深入妖云之中,却没再发生过任何变化。
当时江潜甚至有一个想法,难道是未来的自己就给现在的自己一次机会,用过就没了?
若说是因为妖梦仙君弄出来的虚实世界,遮盖了未来的他留在妖云中的那一丝生命气息,那应该在入口的那次就会受到影响,他就不会回到过去,看到昆仑老祖驱赶冥罗妖气的过程。
江潜决定再试一次,这次他激发神瞳,想看看大墓的空中到底有什么。
这次他观察许久,隐约看到妖云流动的轨迹。
妖云其实是独立存在的,并没有和天空融为一体,江潜激发神瞳之后,可以看出妖云的分布情况。
但这点他在千云界时就已经知道了,当初就是因为妖云往千云界汇集,摩克人才想优先攻下千云界。
且依然和未来的他的意识、和生命气息都无关。
江潜开始思考是不是还少了什么条件?有什么是他在入口处拥有的条件,而现在却没有的?
他突然想到,真要说,就是在属于凡界的地界中,他只有在入口和妖云接触过一次,之后他再想和妖云接触,都不在凡界的地界。
难道要在凡界他才能接触到自己的意识?
江潜又摇了摇头。
幻芯一直没去打扰江潜,但看着江潜一进入大墓就磨蹭许久,此时终于忍不住发问。
江潜也没对幻芯隐瞒,把两次遇到昆仑老祖之事说了一遍,并告诉幻芯自己的疑惑。
幻芯听完之后突然说道:「妖云并不会因为在不同地方就改变属性,有没有可能是潜哥原本有什么力量,进入大墓后就无法使用的?」
江潜一愣,他确实有两种力量在遮天大墓中无法使用。
一是具象召唤,但这点已经靠幻灵星辰克服了,他现在在大墓或昆仑也能发动具象。
二是天之力。
天之力不是无法使用,而是只要离开凡界,就会变成一种内在的力量,只有在凡界时,天之力才能沟通天地。
但要说自己未来的意识,会和天之力绑定,江潜也是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他很可能根本不能算是凡界之人,是在一连串阴错阳差之下,才拥有了天之力。
在正常的时间线上,早在他出生的许久之前,昆仑老祖就把一小部分昆仑的气运之源交给了他,因为他血脉中有气运之源,在穆芊芊把自己的手环交给他后,才凝聚了以气运形成的天之力。
江潜在得知气运之源的来龙去脉后也已经想通,穆芊芊是穆氏之人,穆氏血脉曾经能沟通天之力,因此穆芊芊的手环像是一个媒介,让天之力往自己身上的气运之源凝聚。
若真如幻芯的猜测,那眼下他也没有方法能激发天之力。
这次进入大墓,很有可能要和妖梦仙君再次决战,江潜才想尝试将妖云引为己用,不过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
江潜和幻芯再次上路,他知道宁珂最有可能前往的地方是何处。
宁珂还有安庆城的羽镜堂老板娘这个身份,若想留一条妖梦仙君想不到的退路,大墓第九层的安庆城会是最好的去处。
这次仍被江潜料中,宁珂回到大墓第八层后,完全不迟疑就往第九层的方向飞奔。
她感受不到妖梦仙君在追踪,但她也深信妖梦仙君必然在追踪,只是妖梦仙君为了引她和江潜会合,也必然不会追的太近,让她能察觉。
宁珂打算跑到第九层的入口附近时,再放酒狂出来破坏虚实世界,破坏之后她可马上带着穆芊芊、念碧琼和酒狂进入第九层。
小敏留在她身上的那道灵气还在,念碧琼和酒狂只要待在香叶之中别离开,就不会有限制修为的问题。
宁珂知道,破坏虚实世界只是挑战妖梦仙君的第一步,单凭她一人,即便妖梦仙君没了虚实世界,本身修为仍足以扼杀她。
破了虚实世界,等同破了妖梦仙君的无敌状态,届时才能和昆仑八贤、流源星空联手,正面迎战妖梦仙君。
在这之前她不能死,她要留着有用之身和妖梦仙君一战。
素嫚死在自己眼前,宁珂当时伤心欲绝。
当宁珂又冷静下来后,这次她亲身感受到广寒仙子也会死,她和素嫚的心灵感应完全消失了,这让宁珂对自己的生命也有了体悟。
她也有可能会死,且因为她是仙物化灵,未必还有轮回,即便有轮回,也未必能保留此生的记忆。
宁珂从没任何一刻如现在这般,深刻感受把握当下是如此重要。
她隐隐觉得,随着自己对生命的体悟加深,体内的那道生命气息也更加茁壮,虽然没和人动手,但宁珂知道自己现在激发全力时,已经超过了最初江潜帮她幻化的金色铠甲。
即便会死,她也要尽力杀了妖梦仙君和妖月,替素嫚报仇,也替昆仑和遮天大墓的生灵,拿回他们本该拥有的气运。
在香叶中的三个人,酒狂一直没什么说话,自始至终酒狂对大墓和昆仑的一切都没好感,他只想将这十几万年被昆仑偷取的气运返还凡界。
宁珂和穆芊芊,都经常去关心念碧琼的状况,少了妖月的威胁后,念碧琼主要是窦云那一掌留下的伤势,随着时间过去,伤势也稳定了下来。
但念碧琼对素嫚之死,比宁珂更加自责,情绪原本一直很低落,直到从一天开始,她突然像是有了什么启发,还会时不时露出笑容了。
宁珂并没有对念碧琼隐瞒接下来的计划。
念碧琼在疗伤之余,也时不时会在香叶中练剑,打算参与和妖梦仙君的决战。
宁珂不想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再出意外,在念碧琼情绪好转之后,试着跟她商量,等酒狂破了妖梦仙君的虚实世界,她想让念碧琼暂时躲在大墓第九层,等和妖梦仙君决战有个结果,再看念碧琼要返回昆仑或永远离开。
若他们败给妖梦仙君,昆仑就再也不是容身之所。
念碧琼却笑着对宁珂说道:「宁珂丫头,我是大姐,素嫚之仇本该由我来报,你想抢我的工作吗?」
宁珂试着劝说:「我知道你是大姐,但你这段时间已多次受伤,一直没恢复完整状态……」
念碧琼直接打断了她,突然抛出一个不相关的话题:「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宁珂一愣,直觉般说道:「我们是仙物化灵……」
没想到念碧琼却摇了摇头:「仙物化灵只是我们来到这世上的过程,既然已经化灵了,我们就如同一般的生灵,也有生老病死,也有七情六欲。」
宁珂咀嚼念碧琼话中之意,这和她最近的体悟很相像,她也是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也有可能会消亡,才想在活着的时候,更加努力去完成有意义的事情。
只听念碧琼又接着说道:「宁珂丫头,我们也有我们该传承的使命,我已经找到这个使命了,所以对生命看的很淡,和妖梦仙君一战,我一定要参与!」
宁珂看念碧琼这段时间只是在香叶中疗伤,不知传承一说由何而来,她也未见念碧琼将功法武技传给了谁。
事实上,她们修练的都是万象妖经,本质上是完全一样的,只是因为仙物属性不同,幻化妖力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念碧琼下一句话解除了宁珂的疑惑,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传承未必是指武技功法,而是有没有人能延续你的想法,传承你的这颗心。」
见到念碧琼战意坚定,宁珂也不好再劝。
而一旁的穆芊芊,若有所思。
在妖梦仙君把三位强者和他们的辖下势力都调往遮天大墓后,何旭知道围困彩月部已完全不是重点,他更兴不起开战的念头。
时间久了,甚至他把李妙瑄也放了。
不过在李妙瑄离开前,何旭特别交代说道:「李副盟主别返回彩月部的驻地,我虽无意大动干戈,但此事不好让彩月部之人知道,且我没打算放掉包围,李副盟主若返回驻地,还是一样没有自由。」
李妙瑄只好循着何旭之前和南月晴说的方向,去寻找江潜。
当她来到云层花圃,程刚等人已随着昆仑八贤赶往遮天大墓赴援,只留下纪伏真、秦覆、独孤雪、林素衣、无尘子等五人。
李妙瑄和纪伏真还算熟识,从还是蓝天军时期,她就和纪伏真在祁州多次携手。
但没赶上遮天大墓之战,李妙瑄还是非常扼腕。
而就在李妙瑄刚抵达没多久,才刚搞清楚情况,空间突然发生剧烈的震动。
云层花圃本已在空中,在云层花圃上方,还有小敏所化的巨龙,把整个天空都遮蔽,在这样的空间发生震动,众人皆不明所以。
片刻之后,凭空又出现一条巨龙。
比小敏所化的巨龙小了一些,但也非常巨大,是一条土黄色的巨龙。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小敏已兴奋的叫道:「晁耳!你回来了!」
突然降临的,正是从盘古石盘来到云层花圃的黄天土龙晁耳。
晁耳是江潜具象之龙中,唯一可以不受限制的一条,江潜当初因为无法在遮天大墓具象,便让晁耳从盘古石盘去神隐秘境,应付可能来犯的亡灵军团。
不过由于凡界的修为限制,晁耳也只能待在神隐秘境中,他在神隐秘境可以重新化为泥菩萨的样貌,是不会太引人注目,却也做不了什么。
当江潜把萧溯送往神隐秘境时,晁耳本以为江潜有新计划,但他和萧溯等了又等,始终都没有下文,萧溯有守护者之力,只要压低修为就能进出凡界,两人商量之后,干脆让萧溯去外界走动,探查亡灵军团的动向。
在神隐秘境的期间,晁耳也不好和慕容无双恶言相向,加上有宁雨寒在,两方很快就形成了共同对付亡灵军团的共识,萧溯才会和慕容霜走到一起。
晁耳想说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重新进入盘古石盘在神隐秘境的定位点,发现江潜又新增一个定位,他便前来看看。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一条比自己更大的巨龙,还发出小敏的声音。
「小敏,你也能化为巨龙了啊?不过你怎么一动不动?」
小敏连忙说了自己为何变为巨龙,又因为这条龙的能量太强大,她和江潜都控制不了。
晁耳惊奇的说道:「还有这种事?不如你用我的方法试试?」
小敏面露疑惑:「你有什么方法?难不成你能让我动起来?」
晁耳摇了摇头:「能不能动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是可以不受江小子控制吗?我可以教你不受控制之法,搞不好你就能让龙身缩小了。」
小敏依然不解:「这是江潜形成的力量,要如何才能摆脱?」
晁耳大笑:「很简单!你就把这当成是你的本体就好,要让意识和身体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