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临渊春少不知秋

72. 除旧布新

这次换江潜见状大惊。

练雨蝶等人还没见过鸡鸣威力,在鸡冠尊者一声鸡鸣之后仍持续攻击,没想到已负伤的鸡冠尊者,反身一剑竟把练雨蝶逼退。

逼退后鸡冠尊者没急着追击或脱困,而是原地响起第二声鸡鸣。

第二声鸡鸣后,鸡冠尊者气势滔天的一剑砍向练雨蝶,练雨蝶并没有被鸡冠尊者的声势吓退,杀伐娘子练雨蝶这时也展露其纵横沙场的真正实力,竟一刀一刀和鸡冠尊者硬拚。

然而在两大高手的火拚之下,旁边的武王已进不去战团,只有小白还能靠妖气迭加发动零星攻击协助练雨蝶。

对拚十几招后,练雨蝶终于还是被逼退。

鸡冠尊者已全身带伤,但发出一阵冷笑,不屑的看着江潜,似乎是宣告在真正的实力下,一切诡计终将被破解。

江潜正在脑袋飞转要如何拿下鸡冠尊者,却发现鸡冠尊者竟似要发动第三声鸡鸣。

江潜已来不及思考,只能按照原本的计划,又一颗爆竹丹扔出。

鸡冠尊者看到江潜又扔出这颗丹药,就要用刚刚的方式,以真气将丹药爆裂强行压制。

江潜已看了鸡冠尊者破过一次爆竹丹,现在直觉的挥动苍龙一跃而上,想阻挡鸡冠尊者用来压制爆竹丹的真气。

然而武尊巅峰压缩凝聚的真气何其惊人,江潜此举在旁人眼中无异自杀,果然江潜以身迎敌的结果是被鸡冠尊者的真气轰到重伤,但江潜舍命的一击也换来爆竹丹顺利炸裂,硬是压制鸡冠尊者发动第三声鸡鸣。

此时练雨蝶等人都被江潜的舍命吓到,看向空中的江潜和在他身旁炸裂的爆竹丹,鸡冠尊者同样也看着江潜。

江潜中招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像身体都要不受控制四分五裂,但银霜不灭体也同时运转,伤势在短时间内又急速恢复。

江潜就在这样伤了又恢复,头还在晕的状态下,身处爆竹丹炸裂的中心处。

爆竹丹没有实质杀伤力,但那声响有如雷鸣,江潜虽然塞着耳塞,仍是晕上加晕,突然他下意识的挥动苍龙,想用苍龙的剑啸声去抵销那爆竹丹如雷鸣的巨响。

声音和声音碰撞又岂能抵消,但江潜在挥动苍龙时已不自觉用上红尘剑法的剑意,苍龙的剑啸竟似要融合爆竹丹声响,发出一声更加刺耳、夹带爆裂之声的剑啸。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江潜自己都不清楚发生何事,他只觉得自己晕到不行,勉力看了一眼鸡冠尊者,发现鸡冠尊者看着自己没发动攻势,他以为鸡冠尊者又要发动鸡鸣。

于是在这颗爆竹丹声响还没完全停止,江潜已慌乱的扔出第四颗爆竹丹,但他此时连方位感都已失去,这颗爆竹丹在他近前就轰然炸裂。

其他人包含鸡冠尊者,都被江潜的举动吓了一跳,全都盯着江潜。

江潜被鸡冠尊者的真气一击已经差不多痊愈,但在旁人眼中此时的江潜像是身受重伤,尤其耳边又一声轰然巨响,天旋地转的江潜已控制不了身体,朝向地面直直摔落。

摔落的同时江潜还是如刚刚那般挥动苍龙,这次红尘剑法的剑意和爆竹丹巨响的融合程度又更高,苍龙剑啸之声似乎化作一条音龙,竟让这声剑啸直直卷入空中。

落到地面上的江潜霎时恢复一丝清明,这次他清楚感受到自己这道如声波攻击般的剑意。

鸡冠尊者确实被刚刚那两声爆竹丹的巨响影响到,短时间又出现失声现象,无法发动第三声鸡鸣,但他看到江潜就在自己眼前落下,就要一剑先取下江潜性命再脱困。

江潜看到鸡冠尊者攻向自己,也来不及多想,操控刚刚被自己卷入空中还没散去的剑意,转向往鸡冠尊者攻去,靠着声波剑意挡下鸡冠尊者必杀一剑。

这一剑,帮江潜争取到闪避机会,他马上向后跃开,而鸡冠尊者虽在短暂失聪状态,却也感受到一股从没见过的剑意和自己换了一招。

「这是什么剑意!」鸡冠尊者心下大骇,这道剑意既非剑气的型态、肉眼也不可见,完全没有任何踪迹,只隐隐听到有剑啸之声。

他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也没听说过有用声波凝聚的剑意。

此时练雨蝶等人也在江潜和鸡冠尊者交换一招后回过神来,赶忙出手相助江潜,再次攻向鸡冠尊者。

鸡冠尊者虽被江潜的声波剑意挡下,但两发鸡鸣的效果仍在,欲用和之前相同的手段以真气阻隔武王围攻,先逼退练雨蝶、待声带恢复再发动第三发鸡鸣来终结战场。

但这次和刚刚不同的是,江潜参战了。

江潜已经明确感知,他领悟出一种红尘剑法新的剑意,是以声波凝聚而成的剑意。

这次没有爆竹丹辅助,江潜仍让苍龙发出那阵刺耳、如雷鸣般爆裂的剑啸,搭配练雨蝶攻向鸡冠尊者,并轻易穿透了鸡冠尊者的护身真气。

鸡冠尊者知道这就是刚刚江潜挡下他的那招剑意,却无法靠单真气抵挡,要同时应付江潜、练雨蝶和小白,而在护身真气不再那么厚实的状况下,赵虎一身蛮力也突破了鸡冠尊者的防御,挥舞狼牙棒加入战局。

再十招过去,已达武尊巅峰的鸡冠尊者又添新伤,幸好他感到失聪失声的不适感正在消退,眼看就能发动第三声鸡鸣。

然而就在鸡冠尊者稍微恢复听力的同时,进入耳内的却是江潜那不亚于爆竹丹的剑啸声,这剑啸声不像爆竹丹只是针对听力,还带有强烈的攻击力,鸡冠尊者不只听力和声带无法恢复,还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耳膜竟冒出鲜血。

在第一次遭到声波剑意攻击下,鸡冠尊者乱了手脚,战斗经验丰富的练雨蝶把握机会,终于一刀直劈鸡冠尊者胸口,留下长长一道血痕。

鸡冠尊者真气溃散,笔直倒了下去,陷入昏迷。

江潜赶快冲到鸡冠尊者倒下处,向练雨蝶等人比出拔耳塞的手势,大喊一声先别杀他。

这一场荒郊血战终于结束,江潜拜托练雨蝶帮忙封住鸡冠尊者全身真气,将其捆绑擒下。

「江小子,你打算如何处理这厮?」练雨蝶好奇江潜为何不直接让鸡冠尊者轮回转世永绝后患,还要留他一命。

「在下可得罪不了息事楼,练大姐,我要带着这鸡冠尊者去圣南王那。」江潜不急不徐说道。

练雨蝶和赵虎等人眼睛一亮,还亏江潜想得出来生擒鸡冠尊者,息事楼若愿意与江潜和解,江潜自是乐得交还鸡冠尊者,有关离当靠山,江潜也不怕息事楼不来谈判。

「从来都只有息事楼暗杀别人,他们的尊者被擒这还是头一遭,江兄弟,你好样的。」赵虎咧嘴大笑,这一战后,他和江潜的交情更深,也稍微走出赵冷去世的阴霾。

练雨蝶提醒了江潜一句要小心息事楼在圣南活动的疯狗尊者,便又好奇问到刚刚战斗中江潜使出的剑意是什么。

「这是声波化成剑意攻击,在下也是刚刚在爆竹丹的炸裂声中才领悟出来的。」

江潜能在战斗中领悟新招,一直到现在还兴奋异常,他知道这就是赵先跟他说的,红尘剑法后面的招式会随着每个人领悟不同而有所不同。

这时江潜也才有时间思考,这红尘剑法第四招该取什么名字呢?

红尘剑法的剑意是由人生百态而来,第一招风花雪月、第二招逝水流光、第三招华灯未央,都可以解释成人生中的某一种状态。

而这第四招声波剑意,他是从爆竹丹中领悟出来,爆竹丹用的原料正是制作鞭炮的原料,而鞭炮是在逢年过节时施放。

「有了,就叫除旧布新吧,这也代表是我江潜人生新阶段的开始,我要开拓自己的道路!」

旋风轰炸、银霜不灭体、真龙杀气、除旧布新,江潜越发觉得自己有创造新招和取名字的天赋,真不知穆芊芊和江婷干嘛这么嫌弃他取的名字。

练雨蝶陪江潜等了一阵,大头已护送江潜小队其他人到了此处,在大头的威吓下,鸡冠尊者的手下不敢靠近,众人到来后看到昏迷不醒被捆绑着的鸡冠尊者,无不大吃一惊,虽然江潜已跟他们说过大约的计划,亲眼看到天下闻名的息事楼第十杀手被江潜擒下还是很不可思议。

吴青淇心中更是冒出一个想法:「原本只是想和他同行有个照应,也许我该考虑找他陪我一起回去,看有没有摆脱宿命之法。」

想到这吴青淇又不自觉叹了一气,当初爹娘送自己去临渊宗拜师,本以为可以在白江好好生活,就算是现在跟着江潜游山玩水也好,却偏偏得回到那里,去面对自己的宿命。

只不知该如何跟江潜开口说这事,寻求他帮忙,吴青淇这一路和江潜同行,也知道江潜还有自己的任务,愿不愿意帮忙也不知道,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潜等人跟练雨蝶告别,正式踏向前往圣南之路。

众人离开后,鸡冠尊者的手下也终于循线赶到此处,看到战斗留下的痕迹,又没鸡冠尊者的消息,已知情势失去掌控,便绕路赶往圣南去寻疯狗尊者去了。

鸡冠尊者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已遭江潜擒下,正被小白驮在背上。

「臭小子,你最好放了本尊者,息事楼的报复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江潜转过头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向鸡冠尊者,连话都懒得回他一句。

鸡冠尊者骂了几句,见江潜完全没反应,突然一阵咳嗽,全身真气被封让鸡冠尊者在清醒时已感觉一阵疼痛,如今才渐渐感受到在之前战斗中所受的创伤。

不得已之下鸡冠尊者只好口气放软:「小子,你既然不杀本尊,总得给本尊吃喝和疗伤吧?不然再这样下去,不用你动手本尊就一命呜呼了。」

江潜被鸡冠尊者逗乐,对方不愧为专业杀手,沦为阶下囚之后,为了保命可以不要面子,哪还有高手风范。

但显然鸡冠尊者不够老实,江潜自己才晋升筑基期也就是武王境没多久,都已经能辟谷,长时间不吃东西也不会怎样,他才不相信武尊的鸡冠尊者会因为没吃饭就丧命,既然如此,江潜决定继续晾着鸡冠尊者,仍不搭理他。

果然过没多久又听鸡冠尊者说道:「江少侠,本尊也只是受人所托才来执行任务,既然江少侠也没事,那不如我们就各自罢手,本尊回头就把这任务推了,和江少侠化干戈为玉帛,行走江湖,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吧。」

「多个朋友好像不错,但尊者神功盖世,在下若放了尊者,只怕没安稳多久又要狼狈逃窜了。」江潜看鸡冠尊者身段再压低,终于出声响应。

「江少侠放心!本尊一向一言九鼎,绝不会做那毁诺行为。」鸡冠尊者看江潜似乎有被说动,赶忙追加保证,只要他能脱身了,哪还会把承诺放在眼里。

「光用嘴上说说在下可不放心,不如尊者提供保证吧。」

「江少侠要什么保证?莫非要如那俗世之人般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倒也不用,不过是要麻烦尊者写个书信,到达圣南后在下会让人转交给贵宗,信上就让人随随便便送来一些在下看得上的秘籍、神兵、丹药,当成尊者保证的抵押了,只要在下十年之内安全无恙,自会将保证物退还。」

鸡冠尊者心中叫苦,这江潜敢情是把他当成奇货,狮子大开口勒索来着了,还十年归还,比他刚刚随口的承诺更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