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时间长河
江潜此刻也只能先压下心中的担忧,快点跟火魔谈完,他才能回火孟城等待幻芯返回。
火魔见江潜主动拉回正题,便往下说道:「我是元素之身,在九元大陆有元素之力补充,除非寿元用尽,否则不死不灭,没有自杀之法,也无法离开九元大陆,所以心魔必然会现世。」
江潜听到这忍不住插话:「但你的分身又是如何离开九元大陆?」
火魔露出凄凉的神色,缓缓说道:「这就是我说误信紫霄金仙之事了,紫霄金仙教我一法,他可用紫霄仙府之力将九元大陆固定到时间长河之中,再分离一小块九元大陆的土地,让我的分身立于其上,将这块土地传送到时间长河之外,如此我就能去凡界找救兵。」
江潜当下只有一个想法,这种破绽一堆的说词,拿到临渊集只怕都骗不了游客,昭翠仙帝为何会相信?
「与其去凡界找援兵,不如直接让紫霄金仙从仙界救援,还有分身都能离开,本尊岂不能用相同之法离开?」
火魔脸露愧色:「我当时心魔附体,受到紫霄金仙连番蛊惑,他说仙界有规定不能涉入其他界面之事,又说一定要让九元大陆固定在时间长河,我才能跳脱时间的限制离开,而要让九元大陆固定在时间长河一角,又必须用九元大陆的元素之力推动,只有我能做到这件事。」
江潜这才搞懂来龙去脉,紫霄金仙给了昭翠仙帝一个只有她本尊才能完成的任务,以让她的分身离开,就某方面来说,紫霄金仙的手段确实高明,难怪当时心魔附体的昭翠仙帝看不破。
不过江潜很快又想到关键问题:「紫霄金仙为什么要营造如今的局面?他有什么目的?」
火魔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在分裂为九个元素体之后,才看懂紫霄金仙有两个目的。」
「九元大陆有浓厚的元素之力,在仙界都很难觅得相同条件的地方,他想让九元大陆长期为紫霄仙府供应元素之力,这必须要让九元大陆对外的时间不再流动才能做到。」
讲到这里,火魔像是想到什么,又主动补充一句:「即便是紫霄仙府,也无法撼动时间长河的流动,一定要那个界面主动配合才行。」
江潜终于听懂另一个重点,九元大陆的对外时间不再流动,是昭翠仙帝自己造成的,紫霄金仙只是诓骗她这样做。
火魔又往下说道:「第二个目的,便是他真正想合作的对象,锁定在我的心魔而不是我,所以他要助心魔出世。」
「跟心魔合作?为什么?」江潜忍不住打断火魔说话,这个目的在他听来有点匪夷所思。
火魔脸现惆怅之色:「我是元灵仙脉的继承者,所以才能融合九种元素,但我又无法离开九元大陆,紫霄金仙想让我的心魔前往仙界,为他所用。」
此时火魔突然神色一转,刚刚的负面情绪像是瞬间消失一般,又回到她一开始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好了,前因大致让你了解了,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参赛者确实是透过传送来到九元大陆,只是并非一般的传送阵,而是投射传送。」
听到投射传送四个字,江潜忽然想到幻灵青莲,幻灵青莲正是从仙界投射到凡界。
果然听火魔讲出类似的情况:「投射传送便能突破时间的限制,将目标投射在某一个时间点上,投射而来的既是实体,又不是实体。」
若没遇到幻灵青莲,江潜应该很难想象什么叫既是实体、又不是实体,但此刻他只是点了点头,这又让火魔感到讶异,心想这个年轻人的见识真是超乎寻常。
不过火魔还是决定解释清楚一点:「你们参赛者在九元大陆之中,是不会真的死亡的,所谓死亡,只是让你们九元大陆的这个投射死亡,但本体依然在天灵秘境中。」
这一点江潜倒是没想到,不禁脱口而出问道:「那在九元大陆死亡会有什么损失吗?我朋友即便遭遇雷劫也不会真死吗?」
火魔没经思考就直接回答:「有损失,你们现在在九元大陆经历的一切,比如增加的修为或得到的东西,当投射回归本体后依然会存在,若投射死亡,自然就无法带回本体了。」
「至于你朋友之事,你要老实跟我说,他真的是透过投射来的九元大陆吗?据我所知凡界也没有合体期之人,且投射传送的限制很严苛,以天灵秘境的能耐,也只能做到一次性投射五百人,五百人都必须在百岁以内,最多在九元大陆停留十年,发动下一次投射传送要充能两千年。」
江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火魔这个问题,幻芯之事牵涉太多,但可以肯定的是,幻芯一定不算是透过投射来的九元大陆,所以她若遇到雷劫是真的会死。
看到江潜含糊带过,火魔也不想追究。
「不过投射回归本体时,无法带走九元大陆的任何生命体,这点你要注意,好,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了。」
江潜听到不能带走九元大陆生命体,知道他再去抓捕火蜂也没有意义,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问道:「法宝器灵算不算是九元大陆的生命体?」
火魔点了点头:「算,第二关的争抢法宝只是让你们尽快熟悉九元大陆,法宝其实只能在九元大陆使用,无法带离,不过你们回到天灵秘境后,那边会提供其他的法宝奖励。」
听火魔讲到法宝,江潜思绪急转,脑海中浮现出和老阙的对话。
「不对,有两件事还是不对,火魔,我们所见九元大陆之人皆为魂体,此为投射之故?」
火魔点了点头,并没有打断江潜,让他继续发问。
「好,那魂体之事算是有了解答,但另外两件事我还是不懂,天灵之战举办不止一次,之前参加天灵之战的人难道不是进入九元大陆吗?为什么这边的一切都像是第一次发生?」
火魔给出很肯定的答复:「这边的一切的确是第一次发生,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天灵之战的参赛者,但之前的参赛者,也都是来到九元大陆。」
江潜瞪大了眼睛,他已经觉得自己是极少数能和火魔顺利沟通之人,无论火魔提到界面或投射、甚至是仙界之事,他都能够理解,但这段极为矛盾之言,他却怎也无法理解。
火魔见到江潜的反应,又回到她在提到紫霄金仙时的那副惆怅之色,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知道什么是时间长河吗?」
江潜皱起了眉头,他还真没认真去思考这四个字的涵义。
火魔露出苦笑之色:「时间长河就是时间,时间一定是流动的,永远不会停止,而固定在时间长河一角,代表九元大陆对外的时间停止了。」
「所以外界无论是何时来到九元大陆,一定是同一个时间点,除非九元大陆重新进入时间长河中,开始往前流动,才能解除这个情况。」
「这是第十次举办天灵之战,也是最后一次,之前九次进来之人,都经历过和你一样的人事物,只是你可以想象成那是另一个完全一样的平行世界,依然有火魔存在,却是另一个我,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我。」
等江潜消化完之后,火魔才一字一句说道:「前面九次的参赛者,在挑战第四关击杀昭翠仙帝时,全部都失败了,所以才会有现在你所看到的天灵之战,而九元大陆也已经到极限了,之后永远无法再接受投射,这次若仍不成功,那九元大陆将永远停留在时间长河的一角。」
江潜整理了一下思绪,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
「时间长河的说法,我也姑且先接受,但我另一个问题是九元大陆的生命体没有任何方法离开九元大陆吗?」
火魔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江潜又绕回生命体的问题,也没怎么思考就回答:「如果你问的是九元大陆被固定在时间长河一角后的情况,那确实没有任何生命体能离开。」
江潜瞇起了眼睛,断然说道:「不对!我在凡界亲眼见过天阙盅。」
火魔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不可能!天阙盅无法离开九元大陆。」
江潜看火魔的神情不似作伪,但他怎都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
柳华山来到畔涯城近郊已经三个月,在周启的帮助下,他已于一个月前突破武圣境,成为荣光强者的第七个武圣,这一个月他都在巩固修为。
这日周启前来探视柳华山,柳华山感慨的说道:「都亏了周老弟帮忙,万万想不到我几百年来被困住的枷锁,竟然能如此顺利就突破。」
周启连称不敢:「柳大哥晋升这事,兄弟真不敢居功,我当日也是靠它才突破武圣,没想到柳大哥比我还顺利,应该修为更深的缘故。」
柳华山哈哈一笑:「没错!多亏了小家伙!小家伙才是让你我晋升的最大功臣。」
旁边突然出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多少次了,别叫我小家伙!是周启说你跟主人认识,你身上又真的有主人的味道,我才会帮你忙,不过你的狮雷拳连主人半成威力都没有,还敢说主人的狮雷拳是你教的,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柳华山眉头一皱:「等江潜回来,你自己去问他狮雷拳跟谁学的,什么半成威力都不到,你这小家伙才吹牛不打草稿!」
在柳华山和周启身边冒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小人有五官、身体和四肢,但模样很奇怪,像是用金属拼凑而成。
小人听到柳华山又喊自己小家伙,怒意更盛:「你们也不过活了几百年,连我的零头都不到!还喊我小家伙!若非我不能对人类动手,一定狠狠教训你们!」
见小人真的生气,周启连忙出来打圆场:「前辈一直不愿告诉我们名字,我们才不知如何称呼前辈,还望前辈别见怪。」
周启在极北的乌霜山脉指导项逸峰修练时,一次偶然的机缘遇到小人,他亲眼见到小人有匪夷所思的异能,在和小人的交谈中,听小人问到江潜,周启便将江潜在圣南的作为告诉小人,小人得知周启和江潜认识大为欣喜,便用异能助他突破武圣境。
后来小人就一直跟着周启,当时周启只知道江潜前往神殒之地,之后也没听过江潜消息,加上要助项逸峰推翻东方玄,便一直没带小人去找江潜。
直到后来听到江潜在沉香书院的消息,周启才约了柳华山来到北原,一方面是帮小人找到更了解江潜近况之人,一方面也是藉助小人的异能,帮柳华山突破武圣境。
小人听周启问到自己名字,神气的抬起小小的脑袋说道:「我本来想等找到主人和老阙才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叫小启,对了,你们说主人要过段时间才会回来,那老阙呢?有老阙的消息吗?」
柳华山还是第一次听到老阙之名,脑海中转了一圈,以他的见识也不记得有任何叫老阙的高手。
「老阙是称号?他有姓氏吗?」既然小启帮自己晋升,柳华山也想投桃报李,替小启找到老阙。
小启歪着小脑袋想了一想:「姓氏哦,他的全名叫天阙盅,就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这个名字。」
柳华山大吃一惊:「天阙盅?你说你的朋友是天阙盅?」
小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啊,他是天阙盅,所以主人叫他老阙,我是天启号角,所以主人喊我小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