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大事不好了!
杉杉见朱檀在食虫,只觉得浑身一麻,几乎要作呕,不自觉的摇了摇脑袋。
“我才不会呢,蛋白质含量很高,很有营养的!”
朱檀将炸好的虫肉全部吃光,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蛇禽之上。
“你连这两种都不要了?到时候你可要挨饿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以大欺小!”
“哌,哌,”朱檀话音刚落,便听见杉杉的腹部发出了强烈的抗拒,明显是感觉到了饥饿。
杉杉捂着自己的小腹,试图用自己的意志去战胜对手,获得心理上的优势。
朱檀捉到的那两条都是草蛇,没有毒性,也就是说它逃到南方去了,若是在北方,它还在休眠,怎么可能会被捉去献祭?
尝了一口,果然如贝爷所说,有种鸡的味道,可能是从一只鸡那里学来的吧。
见朱檀先是食虫后食,毫无一丝不自在之色,杉珊越发觉得饥饿。
“能不能帮我弄一只鸡?”杉杉还真没胆子去碰别的,就是一只鸡,那就好了!
“没错,在死亡的威胁下,什么东西都能吞下去,什么都可以。”
杉杉拿起一只鸡腿,这是一只很小很小的一只,她仔细尝了尝,发现虽然有些难咬,但口感却出乎意料的不错。
杉杉三两下就吃完了鸡腿,然后看向朱檀,那眼神很明显。
朱檀虽是三成饱,却也不愿与女子争食,而且在回到此处之前,他已经设下了好几处套子,说不定明日一早就可以享用到。
杉杉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只小鸡给解决了,她觉得自己还有点饿,但却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现在我们也没办法了,就等着看第二天的食物吧,再挑剔的话,你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朱檀一边说着一边让杉珊起身,然后将火堆移开,将地面上一片干燥泛着白色的土地暴露出来。
朱檀将自己捡来的干草和树叶放在地上,过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的东西被点燃,他对着杉杉说道。
“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口渴就忍一忍,等天亮了再吃。”
杉杉低头一看,这是一张很小很小的床,连一个人都很难,更别说是睡觉了。
朱檀并没有理会杉杉,也没有要对她做什么的意思,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拍马屁的了,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没过多久,杉杉就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呼噜声,这才放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而,人的意志终究敌不过大自然的力量,一开始还好,可到了深夜,温度骤降,到了深夜,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热气。
杉杉本来还能撑得住,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猛兽的吼叫,却是让她打了个冷颤,拼命往干草垛中躲去。
地面很暖和,一点都不冷,杉杉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却被朱檀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头,将她搂在了怀里。
杉杉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当朱檀要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听见的呓语,却像是在睡梦中说出来的。
“仓儿,不要乱来,等夫君回来,自然会将你拿下。”
杉杉心中暗骂,这朱檀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夜无话,两个人都好好休息了一夜,朱檀起了个大早,开始检查捕兽夹,他的运气很好,抓到了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野兽。
不过有不少露珠,看上去还挺清爽的,可以饮用。
朱檀在回去的路上,又见到了一些足迹,那些足迹凌乱,显然有很多人。
“不杀我誓不罢休!此处与我昨日歇息之处不过三里之遥,不对,必须再往前走一段路。”
朱檀回暂居的地方,一面喂杉珊水,一面将打来的野味处理掉,一面和她交谈。
“此地与附近州县相距不算太远,您是不是……”
不等朱檀把话说完,杉杉仿佛知道朱檀想要说些什么,便说道:“我随你去。”
杉杉想起昨日之事,独自行走数十公里,她哪里还敢独自行走,若是遇到盗匪,盗匪绝不会如朱檀这般好言善语,不如跟随朱檀。
朱檀:“……”他像是很放心的样子?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朱檀收拾好东西,叫上了杉杉,早餐只好延后。
朱檀想要穿过这片树林,看一看这片森林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二人一路疾行,午时时分已经到了那座山峰之巅。
远远望去,朱檀、杉杉两人都是惊呼出声,只见他们昨夜歇息之处,不知何时多了上百只如蝼蚁一般的身影,像是确认了些什么,随后便往这边赶来。
朱檀暗骂了一句鬼,趁机拉着杉珊往前走。
朱檀果然没有说错,杨虎、齐彦名等人都在追杀他们。
“那就去吧,老齐。”杨虎有些不甘心的开口,这一趟他们赚了不少钱,虽然损失了一些兄弟,但也赚了几万两,已经很满足了。
齐彦名虽说已经与杨虎达成了协议,可心中却依旧不满,认为杨虎目光短浅,成不了什么气候。
“当年有人跑了,但建昌侯不在其中,如果不杀了建昌侯,我们就是死路一条,他是皇上的姐夫,可以号令兵马,你也不希望自己被数万大军围攻!”
杨虎想起建昌侯的势力,也是心头一跳,当即同意追击。
到了山脊,他们看到山下有条小溪,都感到很不舒服。
朱檀果然选择了一条水道,而且他的幸运值实在太高,河边竟然停着一艘小船,不知道是哪位猎人留下来的,他的身上有火把,有盐,有水袋,这是他最大的问题。
朱檀第一个上了小舟,然后对杉杉道:“你赶快上去吧,我们现在就从这儿下去,他们是不可能跟得上的。”
杉杉朝朱檀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见她要上来,便要坐下,她迟疑了一下,便默默的咬了咬嘴唇,一屁股坐下。
这是一种类似于皮筏艇的工具,朱檀的确是练习过,他用起桨来也得心应手,唰唰唰,小舟便飞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齐彦名、杨虎等人也搭好了筏子,顺着河水往前走去。
而这个时候,朱檀和林夕的处境却是有些糟糕,因为他们所在的那条小溪变成了一条更大的大河,所以河水的流动变得越来越快。
朱檀心头一凉,大事不好了!
情报让朱檀知道,不是地形改变,就是前方有一条瀑布,若是落差太大的话,很可能会摔得粉身碎骨!
“扶着我,快,快!”朱檀大叫着,从皮艇上取下一根绳子来。
杉杉不知朱檀要做什么,不过看到朱檀一副着急的样子,便马上拿起竹篙,在旁边用力的划动起来。
朱檀将一条绳索的另一头绑着一条树枝,用力将它抛向海岸,一下,两下。
连续丢了五下,终于,棍子插在了两棵大树中间,绳索猛地一拉,险些将整艘船掀翻。
隔着七八米远,朱檀用力一拉绳索,将小船缓缓拖到了岸上。
“帮我一把,也许这艘船还能派上用场,能将它牢牢地捆住。”
杉杉帮助褚鲜,两个人忙活了半个时辰,终于将小舟拴好,两个人倒在岸上的草地上,气喘吁吁。
“还是避一避吧,说不定身后的人还在追赶,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一提到吃饭,杉杉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她可是一直都很饥饿的。
朱檀手中的那几件物品,对他有很大的帮助,做起事来也更快,加上昨日的干粮,又多了一只肥大的松鸡。
“我记得这里有一种香菇,应该是没毒的,用一只山鸡来做,一定很好吃。”
朱檀捉了一只野鸡,大概有三公斤重的蘑菇,他走了过来,对杉杉说:“我们这里有一道你们从来没有尝过的著名的东北菜。”
杉杉很想说“东北”在哪儿,但话到了嘴边就停住了,她在船上的经历让她很清楚那是怎么回事,所以她最好不要多说。
朱檀将鸡肉去皮不要,将鸡肉清洗后剁碎,下入一口小锅中熬制,然后将自己采摘的药材以及最主要的食盐也加入其中。
朱檀从未想过,堂堂大明第一盐商,今日竟被一袋盐给打动了。
烧开后,再将香菇放入锅中,再熬上两刻钟,香菇鸡肉汤的香味扑鼻而来,让杉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朱檀拿出一对刚切好的筷子来,道:“开动吧!”
朱檀首先用筷子挑了一片,这一片的味道鲜美,而且柔软,就连骨骼都可以轻易的咀嚼。
杉杉也拿起了筷子,比起昨晚那顿好多了,她最爱吃的是烤熟的翅膀,那是最美味的。
“不要只吃肉类,多给我一些中药、香菇之类的东西,多给你补充营养。”
杉杉不明白,不过她也夹了两块青菜放进嘴里。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一条三斤多的松鸡,很快就被二人消灭干净,两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朱檀过了好几秒才发现不对,为什么杉杉会出现重影?这蘑菇是不是有毒?
不可能的!
为什么杉杉会是月仙?怎么会是王嫣呢?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又不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杉杉也迷失在幻境中,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伤心欲绝地冲了上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朱檀见杉杉蓬头垢面,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也是烦闷之极。
“没事,这只是个事故,以后我们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你们。”杉杉一时语塞,她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又何必多说,而且她也只有去死。
....
朱檀从灵术中回来,看到了一脸绝望的杉杉,“你说我们能不能活下来?若是跑不了,岂不是应该在临死之前,好好享受一番?”
杉杉怔了怔,她倒是把身后的人给忘记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能不能活下来再说!
便在这时,有三四艘木排从附近的河面上漂了过来,想来是那些马贼。
朱檀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很快就笑了起来,“那几个王八蛋,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地方。”
杉杉刚刚分明看到那些人手里都是亮闪闪的刀剑。
“那艘船就算了,我们去另一边,尽快抵达最近的府城,但愿这座大山不大。”
朱檀两人携了所能携带之物,首先绕道回到小河边,由最狭窄的地方渡江,这亦是为了迷惑敌军,使朱檀以为追击他们的人绝想不到他折了回来。
齐彦名等人果然上当了,朱檀说得不错,往下走了四五公里,就有一条大瀑布,这条大瀑布只有五丈高,却让他们损失了五人,损失了三人。
杨虎再次抱怨起来,让他不要去追,可齐彦名不仅派了人在水面上追击,还派了人顺着江而下。
就在杨虎抱怨的同时,小喽啰们传来消息,说有建昌侯的踪迹,还有一艘小船,就在数公里开外的上游!
齐彦名说的没错,杨虎也不抱怨了,只是恨恨地说道:“妈的,给我搜,给我搜出来,我要撕了他!”
齐彦名招了招手,“我会让他们回去,你带着其他人去另一边,让外面的兄弟们不要放松警惕,一旦看到建昌侯的行踪,就杀了他,确定他的身份。”
朱檀认为最快速的逃离追踪的方法便是从水道中穿行,所以他兜了一个圈子,往那条大瀑布的下方行去。
“去死吧,去死吧!”杉杉用手一指岸边那具已经被冻得只剩下半截身子了。
“这下惨了!如此甚好。”朱檀上前,将那人身上的刀子拿下来,终于有了防身之物,也有了荒野生存的用具。
接着便是体力劳动,朱檀又要斩取适合制作筏子的原料,又要猎取食物充饥,好辛苦。
一开始,她很不情愿,可朱檀告诉她,她只能进去,不能进去,等她出去了以后,她就再也不会见面了,那还能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