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紧张
夜间的万盛街，充斥着灯火与繁华，行人熙熙攘攘。
风儿拥着香气从鼻尖溜过，挑逗着味蕾，味蕾略做抵抗便丢盔弃甲。
街道两侧是零散的小摊，摊位的叫卖声，烧烤炭火细微的炸裂声，孩子追跑时发出的笑声，仿佛是城市的脉搏在跳动。
“嗝！”
周杨吃饱喝足，不经意间打了个嗝，顿时满脸羞红。
她看向陆远，愤愤道：“都怪你，非要带我来夜市，本来这个时间点，我应该在酒店琢磨角色，为明天试戏做准备。”
陆远就纳闷了，这女人的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我说不带这样的，是谁嘴上说着自己要减肥，没胃口，结果吃的比谁都欢，我拦都拦不住，怎么，现在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虽然也许可能自己理亏，但周杨依旧仰着脸狡辩：“那，那我不是饿了吗，再说中午那么累，都没吃几口。”
得，说不过，反正都是你有理，陆远闭嘴。
打小和女人吵架他就没赢过，老妈就不说了，惹毛了直接上手，能动手绝对不哔哔。
关键是他姐他都干不过！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
真特么丢人。
经过一条安静的小路，路上行人不多，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带着点喧嚣。
“明天试戏你陪我去！”周杨在后头踩着陆远的影子。
“不去，你试戏我去干什么。”陆远插着兜走在前面。
女人这个物种忒烦，他不太想搭理。
“真不去，你确定？”周杨慢悠悠地问了句。
“不去，好男儿一口唾沫一口钉，说不去，就不去。”陆远摆摆手，头也不回。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人送回去。
周杨一时间踩不到他的影子，落在后头气呼呼的。
“行，不去是吧，不去就不去，你别后悔，本来还想告诉你范蠡的人选没定呢。”
听到这句话，陆远瞬间止步，转过身，弯下腰，挂着笑，满脸讨好。
“姐，我刚才声音大了点，您别介意。”
“您累不累，累的话我们在这歇会，肩膀酸不酸，我给捏捏。”
陆远小跑回来，十分熟练的将手搭在周杨肩上，有模有样的捏了几下。
“姐，力度如何，要不要快点！”
周杨憋着笑，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理他，扒开他的爪子，两步越过，脑后的单马尾一晃一晃。
“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你别再跟着我了。”
“姐，那怎么行呢，一个人多不安全，我搁你门外打个地铺也行。”
“哼，不要！”
o(′^｀)o
周扬扭头就跑，陆远死乞白赖在后面跟着。
送回周杨，他又去了趟书店，顺便拍了个古装视频。
明天他打算尝试一下，在这之前需要做些准备。
......
第二天，国贸大厦，等候室。
陆远一身港系穿搭，上身是白色衬衫，下身配着蓝色牛仔，脚上是一双白色球鞋，身材挺拔，干净清爽。
“陆远，我有点紧张，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周杨坐在一旁，惴惴不安。
陆远瞄了一眼：“别按了，再按就没了。”
注意到陆远的目光，周杨恼羞成怒，红着脸，“要死啊你。”
“嘶，你怎么动不动就掐人。”
“不许说。”
“还不如我。”
“你还说。”
一番打闹，周杨不再紧张，只是红着脸盯着陆远，眼神颇为不善。
陆远站起身瞅了眼四周，人倒是挺多，但他一个都不认识。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没过多长时间，选角导演进来了，平头，圆脸，看着年纪不大。
“周杨是哪位，跟我来。”
周扬起身，“导演好，我是周杨。”
选角导演叫延义，他见周扬脸色泛红，于是安慰道：“不用紧张，放轻松，黄导特意让我带伱进去，让你和范蠡对戏。”
“范蠡？范蠡的角色定下来了？”周杨慌神，扭头看向陆远。
陆远对她摇摇头，示意赶紧进去面试，今天主要目的是拿下西施一角，至于他自己，纯粹是来碰运气。
“刚定下的，这不就让你进去吗，怎么，这位是？”延义注意到了陆远。
“导演好，我叫陆远，今天是陪她来试戏的。”
“他也是北电的，我们是同班同学。”周杨在一旁补充。
延义见周杨面色不对，又听到陆远来自北电，大致明白了原委。
这姑娘肯定是知道范蠡还没选好人，想着让自己同学来试试。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随后向陆远问道：“你也是北电的，之前有演过戏吗？”
“有的，暑假我都会来横店接戏，前几天接拍神探狄仁杰2，和张子建老师有一些对手戏。”
陆远也没说的多具体，你管我是群演还是配角，先拿下面试机会再说。
“神探狄仁杰2？”
“没错！”
延义沉默了好一会：“嗯，这样吧，范蠡你是没戏了，不过赵鞅一角可以试试，虽然戏份不多。”
“你在这等会儿吧，我先带周杨进去。”
“好的，谢谢导演。”
见此，周杨松了口气，这才跟着导演离开。
等两人彻底走远，陆远从背包里拿出书籍，找到关于赵眏的相关记载，他昨晚主要看的是吴越两国，对晋国和赵鞅不是很了解。
二十分钟后，周杨笑嘻嘻的从试戏室出来，身边还跟着一短发青年。
青年身材高挑，偏瘦，肤色略黑。
这人陆远有印象，在走向共和里演过光绪帝，具体名字倒是不记得。
周杨笑着和对方告别，转过身直奔陆远而来。
“怎么样？”
周杨乐眯了眼：“你知道他们问我什么吗？他们问如果我是西施，嫁给了夫差那么些年，最后有没有可能喜欢上他。”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当然有可能，感情这种事情从来不讲道理，一方是为了大义的利用，一方是呵护，不难取舍。”
陆远不清楚在这部剧中西施是个怎样的角色，但依照周杨的说法，编剧似乎有意魔改，把西施和夫差凑成真正的一对。
“然后他们怎么说。”
“其他人没说话，编剧当场就和我讨论他剧本里对西施做出改变的原因。”
她又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忽然变得有些失落，“演范蠡的演员叫李洸洁，刚才导演让我和他对戏，我感觉他演的也就那样，换你肯定比他要好。”
陆远收下她的安慰，毫不在意道：“我只是来碰碰运气，最主要的还是你，人家可是在走向共和中演过光绪帝的，不是新人！”
“是吗，没印象！”
文盲！
跳过这个话题，陆远又问，“有把握拿下角色吗？”
周杨点头，眼睛弯弯好似月牙。
陆远不知道延义什么时候会喊他进去面试，他迫切的想知道面试官的一些信息。
“姐，别乐了，和我说说里面都有什么人呗，我好提前做准备。”
“哦，我和你说......”
屋内。
导演黄健忠，元斌，编剧张敬，制片人李工达，四人正在桌后讨论着。
房间右侧有一沙发，延义坐在上面。
导演黄健中六十来岁，面色蜡黄，戴着副黑框眼镜，额前的头发所剩无几。
前两年他和张纪忠一起拍摄笑傲江湖时，遭遇录像带事件，被女演员爆出潜规则丑闻，好不容易风头才过去。
此时他略显得意的看向张敬，“这西施可是我从200多人里头挑选出来的，怎么样，符合你心中西施的形象吗?”
张敬是这部剧的编剧，越王勾践剧本花了他数年时间打磨，倾注了大量心血，因此他对角色方面要求比较高。
“形象和气质方面不错，就是演技青涩了些。”
一旁的李工达正喝着茶，听到他这么说，放下茶杯，笑着接话道：“还是个学生，多教教就好了，再说这部剧不是还有保国在吗。”
李工达是从国家电视剧制作中心调过来的制片人，而国家电视剧制作中心直属于中央电视台，由此可见央视对这部剧的重视。
至于最左侧的元斌，纯粹是来凑人数的，他一个武术指导硬是被拉了壮丁。
元斌说道：“那倒是，最近有消息传陈道名也接了同一个角色，保国虽然嘴上不说，但眼中的那股劲，大伙都能看出来。”
前几天媒体有报道，卧薪尝胆剧组确定陈道名为男主角，同样饰演勾践。
当下，陈道明可是被称为“大陆一哥”，陈宝国压力可想而知。
“对了，延义，你刚才说有人来面试赵鞅？”黄健忠想起之前延义进门时说过的话。
延义颔首：“对，是陪周杨来的，北电生，两人还是同学，他自己说还在神探狄仁杰2里和张子建有对手戏，形象不错，我想着干脆让他试试赵鞅，这个角色不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黄健中觉得没什么问题，看向李工达，见他没反对。
于是爽快道：“那让他进来吧，看看能力怎么样。”